公儀休,春秋時期魯國人,官至魯國宰相;羊續,東漢時期泰山郡平陽人,東漢中平元年出任廬江太守。二人雖不處于同一歷史時期,但都因清正廉潔而被后世廣為稱道。
在《韓非子·外儲說右下》中記錄了這樣一個故事:魯國宰相公儀休好魚。一天,他和學生相談甚歡之際,有人送來兩條鮮活的大鯉魚??吹焦珒x休婉言謝絕,學生不解道:“既然老師喜歡吃魚,現在有人送魚來,您為什么又不接受呢?”
“正是因為愛吃魚,所以才不能收旁人送的魚。正所謂‘禮下于人,必有所求’。他有求于我,故知我所愛,特地送魚。若我喜歡書畫,他就定會送我書畫。若我因喜歡而收下此魚,那么明天他就會送來玉制魚盤,后天就會送來金制魚盆……”公儀休告訴學生,如此下去,到頭來自己只能成為金錢的奴隸、送禮者的俘虜,也就難免會違反國家的律法,宰相則不能為相了。
學生點頭稱道:“是呀,送禮的人投您所好,就是為了達到自己的其他目的。如果因為是自己喜愛之物就收下,難免會走上歧途,毀了自己的名節。您做得對!”
公儀休拒魚為的是恪守道德情操,用自己的一言一行來維護自身名譽。這一行為既表現出他清高的氣節,又體現了其高超的政治智慧。
東漢的羊續,歷任廬江、南陽兩郡太守。一次,妻子帶著兒子羊秘千里迢迢來看望羊續,他卻閉門不讓妻子進入,僅讓兒子羊秘進屋。羊續向兒子細數了自己所有的財產——布被、短衣、鹽和麥數斛,說道:“我就這些東西,沒有什么可以補給你與母親二人的?!彪S后,打發妻兒返回了泰山郡老家。
盡管職位俸祿無法供養家庭,但羊續從不請托受賄、以權謀私。在任職南陽郡太守期間,社會風氣庸俗,奢靡成風,官府請客送禮、托關系辦事的現象十分普遍。但他以堅決不與貪官同流合污的決心,力要扭轉這種壞風氣。
一次,一位下屬為謀私利,給羊續送來一條當地有名的特產白河鯉魚,還向他夸耀魚味鮮美,再三申明是自己打撈的,未花一分錢。當時,魚可是極其珍貴的禮物,羊續推讓再三,下屬仍執意相送。無奈下,他只好把魚留下。
下屬走后,羊續便將這條大鯉魚掛在屋外的柱子上,風吹日曬,直至成為魚干,也并未取用。后來,這位下屬又送來了一條更大的白河鯉魚。羊續一臉正色道:“你是本郡地位僅次于太守的官員,怎么能引如此風氣?”不待下屬辯解,便把他帶到房檐下說:“你上次送的魚還掛著,已成了魚干,請你拿回去吧。”這位下屬覺得不好意思,便悄悄地把魚取走了。
羊續懸魚拒禮既是對送魚者的不責之責、不辱之辱,也是對欲送禮者的不警之警、不戒之戒。此乃智者之舉,羊續也因此被百姓稱為“懸魚太守”。
公儀休、羊續這兩位位高權重官員的拒魚、懸魚之舉,正如屈原在《楚辭·招魂》中所說的“朕幼清以廉潔兮,身服義爾未沫”之至理。
評論:受人者畏人。修身之要,在防微杜漸。對于領導者而言,若抵擋不住最初的微小誘惑,則極易釀成大錯,因小失大。
編輯/車玉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