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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字典

2023-12-29 00:00:00李星良
紅豆 2023年2期

大學者武娃,經過一番考證后認為,一九四四年秋后,也就是他十六歲那年秋后,抗日軍民就把日本軍隊趕出鰲背山一帶,從此,這一帶就是共產黨的天下。

武娃回憶說:“一天,娘看到倆兒子的臉都長了痘,心想這倆娃兒都長大了,內心歡喜,也就放心了。兩個娃雖生于亂世,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是什么豪強,但可以看出他倆都少年老成,為娘覺得這比什么都重要。”

十六歲那年,他和娘一起離開邵原街到老東溝過活,十九歲的哥哥文娃沒有跟他們一起去老東溝,繼續在邵原街做長工。

娘仨剛到邵原街時,六歲的文娃已經有了心思,就是和娘不親。看到娘給楊掌柜家做奶娘,就心生不滿,要到別村給人家放牛。日本人投降后,文娃就對娘說想回老家留養村。娘看著文娃,心想十五年前,她帶著兩個娃趁著夜色離開村子,逃離不爭氣的男人,眼淚就撲簌簌掉下,三天沒說話。文娃眼看著娘難過,也是三天不說話。第四天,娘對文娃說:“留養村可沒有咱家的房子了,地也沒有了,日子沒法過。”文娃說:“要恁多地干啥?要恁多房干啥?窮人多哩。人家能活我也能活。”娘說:“你大大(方言,父親)可不管你哩。”文娃說:“他啥時候管過?我活我的他活他的。”娘不再說什么,就開始幫著文娃收拾東西。一床被子,一個小鐵鍋,兩只裂了縫的碗,一袋糧食,裝滿一籮筐。從收拾東西到準備起身,文娃也不和武娃說話。他覺得武娃打小就跟娘跟得緊,好處都是他占著了。

雞叫第三遍的時候,娘就起身做飯。做飯時心里想著文娃回去的路。從老東溝到花園村一個時辰,從花園村到鐵山河一個時辰,從鐵山河到王屋茶房一個時辰,再到留養村一百二三十里地,要走一天多,飯要吃飽吃好。娘仨吃完飯,娘把裝好的干糧遞給文娃,讓武娃挑起籮筐,起身送行。

三人從小溝背出來,路經石灰溝,出了山口到雙房村。雙房村前面是寬闊的東陽河谷,天地開闊了。從山西流過來的東陽河到這里河谷變寬,河灘有一里多寬。后面的路就是沿著河谷邊的小路往前走。

文娃說:“娘,你們回去吧。”娘說:“再走走吧。”三人繼續往前走。走到花園村口,大概是不愿意讓人看到,文娃停下腳步,示意武娃把擔子給他。文娃接過擔子說:“就到這兒。”娘把帶的東西擱到擔子上,嘴里諾諾地說:“中。那你走吧。”文娃挑起籮筐,側頭對娘說:“你們回去吧。”再扭頭對武娃說,“照顧好咱娘。”武娃點點頭。娘問:“啥時候回來?”一句話沒說完就哽住了。文娃說:“不回來了。”扭頭挑著擔子離去。武娃和娘站在路口,一直看著文娃穿過花園村,小黑影子消失在神溝口,才慢慢往回走。雖說離別傷感,武娃心里卻有一絲高興,從此只有娘和自己,說不定更自在些。他對陰陽怪氣的哥哥一直有點怕。

濟源市獨立營攻占濟源縣城那一年,留養村實行分田分地。文娃和大大回到邵原老東溝,告訴娘,家里劃了貧農成分,村里分了地也分了房。文娃現在和大大一起住,父子倆開始養牛種田。文娃吃苦耐勞,只是大大不大會種地,只能給別人做幫手,做飯倒是在行。文娃父子來老東溝是想要娘和武娃也回留養村,一大家子好好過日子。武娃和娘只跟文娃說話,問了家里的房子和田地,問了喂的牲口,卻只字不提回家的話。大大在旁邊自知理虧,不敢說話,也不敢說要武娃娘倆回去。武娃第二次見到大大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一言不發。娘不愿意與十幾年不見面的男人過日子,只是說在邵原生活好,不愿意回去,你們在那生活好,還是回去過吧。

文娃父子倆在老東溝住了半個月,天天幫武娃干地里的活,大大幫娘干院子里的活。四個人好像兩家人,武娃和娘一家,文娃和大大一家。兩家人在一起時間越久,好像隔閡越大。一天晚上,大大對文娃說:“我倆明天就回去吧。”娘說:“明早雞叫三遍,我做飯。”

一大早娘就起來做飯。飯后一家四口就去趕路,文娃和大大顯得灰溜溜的。這次武娃和娘送他們倆,只送到小溝背路口,在一處視野好的地方停下了,目送文娃爺倆離去。娘倆回到老東溝,商量著往后的日子怎么過。武娃看出娘到底還是高興的,她希望哥哥留在身邊,但想他也到了成家立業的年齡,回村里生活也是好事。娘這次開口支走負心男人,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文娃爺倆回去后,轉眼到年了。過了年沒有多久,文娃就托人帶來口信,說他當兵去了。后來武娃娘倆隔幾天就到花園村路口,看到從下河過來的人就問知不知道留養村的事兒。一兩個月過去,沒遇到一個能知道的人,倒是聽說文娃跟部隊一起到臨汾去了。

武娃和娘的日子穩定下來,準備在大核桃樹下蓋新房。武娃娘倆看到山邊荒地多就開荒種地,解決吃糧食的難題。后來武娃去過邵原街幾次,他在街上處處留心,看到大部分人家最缺的是柴火。

一天,武娃對娘說:“邵原街的人家不缺小米吃,缺柴火燒鍋,我挑些柴火去換小米吧。”娘說:“那你就去試試。”當天武娃就挑選出耐燒、順溜、粗細相當的柴火,有一百多斤重,準備第二天挑到邵原街去換小米。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娘就起來做飯。想著武娃要出遠門,挑著柴火累人,就給武娃做了小米飯吃。

邵原街有飯館,有蒸饃店,有炒貨店,這些店用柴火要多些。武娃放下柴火擔子,坐下休息。一小會兒就來個買家問武娃:“這柴火賣不賣?”武娃說:“不賣,只換小米。”買家問:“怎么換?”武娃伸出兩根指頭說:“兩升小米。”買家說:“貴了,少點。”武娃說:“柴火是從老東溝挑來的,累得喘不過氣,家里兩口人等著吃飯哩。”買家就說:“那你挑到院子里。”武娃掂著兩升小米心里美滋滋的。他離開邵原街,一身輕松,大步往回走。走到白坡崖村,想起十幾年前,他和娘離開小寨溝到白坡崖村寄居的那段時間。走到村口下坡的地方,他向北望是高高的鰲背山,向東望是尖尖的王屋山。老東溝的家隱藏在河谷那邊淺藍的群山之中。老東溝再往北去就是高聳的大羅嶺。

不到中午武娃就回到家,他把腰間的小米袋子交給娘。娘很高興地說:“做米飯吃。”武娃說:“好。”吃過午飯,武娃又早早上山,砍枯樹干和不成材的雜樹。從此,他每天下午準備一擔干柴火,第二天一早挑到邵原街。邵原街不少店鋪都知道武娃能送來柴火,盡管后來每擔柴火可換到三升小米,他們還是樂意和武娃換。武娃非常高興,武娃娘也很滿足,交代武娃最多換到三升小米,再多也不要,這樣的好事要能長久才是。武娃和娘一有空就去開荒,從開春到秋天居然開出四五畝荒地。武娃娘倆就種些小麥、玉米、蘿卜、白菜。

三月的老東溝,萬物復蘇,滿山遍野先開黃色的連翹花,然后是一片一片的粉紅色野桃花。三月底就有野菜吃,四月初自己栽種的菜可以吃了,五月可以吃到青糧。一時間,武娃娘倆日子過得還很愜意。

滿二十歲的武娃長得像只小野獸,閑著沒事的時候就扛著獵槍到處走。向南到王屋山腳下,又到鐵山河。向北到赤紅寨,一個傳說中山大王葬身的地方;向西到鰲背山頂,從小就聽說鰲背山很難上,他偏要上。

這天武娃到山上砍柴,翻過好幾道山嶺來到一道深溝,天突然陰沉起來,武娃這才發現他沒有記住來路,可能是迷路了。他心里一陣慌亂,心想在深山老林迷路可不是好事。他想自己得爬上一處山頭,要是能看到鰲背山或王屋山就好確定方向了。剛爬幾步天就開始下雨,好不容易爬上一個山頭,不想樹木高大茂密,遠處的東西一點也看不見。又轉向另一個山頭,還是啥也看不見。

沒了太陽,山風變涼,武娃這時候開始后悔,不該獨自一人跑這么遠。像他這樣獨個兒鉆山林是犯山里人忌諱的。武娃走過一處陰森森的黑溝,突然感到渾身發冷,打了幾個寒戰。他想起大人們講的鬼話,不敢多想,快步往前走,這時隱約看到前面有一間破屋,武娃決定在破屋里住下來,第二天再趕路。武娃沒有帶火鐮子,沒法生火取暖,只能在屋里找塊干地方休息。武娃被一場噩夢驚醒,他環顧四周,還是自己一個人靠在墻上。屋里靜悄悄的,他一個人害怕極了,想站起來,但兩腿發軟,只好扶墻站一會兒。武娃想這一天一夜沒回去,還不知娘該有多擔心。但困意再次襲來,他又迷迷糊糊睡過去。

武娃再睜眼時,太陽透過窗戶照在身上,感覺暖洋洋的,他感覺躺的地方不是自己家里也不是昨晚睡的破爛房子,而是一處陌生地方。武娃搖搖頭,掐一下大腿,確定自己不是在夢中。隨著輕輕的腳步聲,走來一個人,看著武娃說:“爹,這娃兒醒了。”武娃坐起來,看到眼前來人是個女娃,高挑的個子,長長的頭發,一身猩紅色衣服。女娃身后是位五十來歲的壯年男子。他看到武娃坐起來,微笑了一下說:“你可是醒了。”

男人問武娃:“你叫啥名?哪里人?”武娃說:“我叫武娃,住老東溝。”男人問他:“家里有什么人?”武娃說:“還有娘。”男人又問:“就娘倆?”武娃點點頭。男人問武娃:“聽口音,你們以前不住這里吧?”武娃說:“以前在邵原街,再以前住軹城。”男人“哦”了一聲。武娃趕緊下床,跟著男人走到院子里問:“我這是在哪里?”男人笑了笑說:“桃花源,仙人居,凡人進不來。”男人轉身對他兒子說,“新瑞啊,陪武娃在附近走走。”紅衣女子也快步走出來說:“我也去!”

武娃聽到男人對夫人說:“你看看,香瑞見到這娃一身病就好了。”夫人嘆息一聲。新瑞走過來,與武娃打招呼:“你會玩槍?”武娃說:“玩了幾年了。”新瑞問:“你多大?”武娃說:“剛剛二十。”新瑞說:“噢,我們差不多,叫我新瑞吧。這是我姐姐,香瑞。”

武娃看到天已經放晴,但只看到井口般露出來的天空。原來馬家的兩座房子完全建在一處石崖下面。從石崖下走出來有一塊不大的平地,四周全是高高的山頭。武娃問他:“這里真是仙境,我是咋到這里來的?”新瑞說:“前幾天你發高燒說胡話,睡了三天三夜。”武娃心里一驚說:“我睡了三天三夜?我的老天爺,這下我娘還不急死了?”新瑞說:“沒事呀,你回去就給你娘說在天上仙境這住了三天。”武娃還是有點糊涂,他想起那天晚上的噩夢就問:“你們是真人吧?”香瑞撲哧一笑,捏住武娃的手問:“你說是人是鬼?真的假的?”武娃感到她軟綿綿的手在捏著自己,心想這就不是鬼了。他抬頭看看她和自己差不多一樣高,沒想她倒是大方,伸手摸摸自己的臉蛋說:“我還覺得你是鬼呢。”武娃不再多想,轉臉對新瑞說:“我得回去。”新瑞說:“走,我們回屋去。”到屋里,武娃才看清屋里的擺設,桌子、椅子、柜子、門窗,都是用厚實的木料做成的,上面有精細的雕花,漆著艷麗的花朵。有一個棗紅色書架,上面擺著些線裝書。武娃心里暗暗驚奇,自己在邵原街住了十幾年,就沒見過這么好的擺設,更沒見過誰家里擺那么多線裝書。邵原街小寨溝楊掌柜家里倒是富有,家具也好,卻沒有這么好的雕花和漆畫。白坡崖侯家、慶家也是大戶,侯家老四也是讀書人,家里也就是放著幾本中醫書。武娃就問新瑞:“你讀恁多書?”新瑞笑笑說:“沒事兒消遣消遣,看書有啥用?”香瑞說:“他看書是看給爹看的。”新瑞說:“啥時候去你家那邊看看?”武娃說:“好呀。”

武娃臨告別時說:“伯伯娘娘,謝謝你們救了我的命,我得回去告訴我娘。”男人說:“不用謝我們,是仙人救了你的命。我們這里有規矩,送你回人間要用黑布蒙住眼睛,要不會出事的。”武娃說:“好呀!蒙上吧。”香瑞說:“我和新瑞送他。”夫人說:“你去干啥?”男人說:“你們倆去吧,記住不能說的話不說。”新瑞和香瑞拉著武娃的手,三個娃兒嘻嘻哈哈向外走去。武娃聽見男人對夫人說:“你沒看見,香瑞見到他病就好了。”夫人說:“兵荒馬亂的不能講究了。”

半個時辰后,武娃聽新瑞說:“到了。”三個人停住腳步,香瑞解掉蒙著武娃眼的黑布。武娃看到自己站在那天的破屋前。新瑞指指前面說:“去小溝背就走這里。進了小溝背你就知道怎么去老東溝了。”武娃問:“你也常在山上走?”新瑞說:“是呀。”香瑞說:“過些日子再來,你到這里就敲石頭,我來接你。”武娃“哦”了一聲轉身走了。兩袋煙工夫上到一道小嶺,回頭看那破屋,那兄妹倆已不見了蹤影。武娃不覺心里一陣疑惑,弄不清這一切是真是假。

日頭偏西,武娃回到老東溝,老遠就看到娘坐在院門口大核桃樹下。娘看到武娃,眼淚嘩啦就流出來了:“你這是去哪兒了?”武娃笑笑說:“娘,不要急,我好好的,在北面山下一戶人家住了幾天。”武娃娘問:“哪家人呀?沒聽你說過。”武娃這才感到過去三天的經歷有點說不清。去了哪里,那三天怎么過的,去了哪一家,怎么回來的,幾句話說不清,他就說:“娘,回去兒子給你慢慢說。”娘問:“吃飯沒有?”武娃說:“還沒有。”

娘生火做飯,武娃就幫娘燒鍋。娘說:“你走的第二天早上還沒回來,娘就慌了。心想我娃兒是不是跌崖了。第二天中午還沒回來,我就想我娃肯定出事了,趕緊找人家幫著找你。他們到處吆喝你,反正方圓十里都找遍了也沒找到,可嚇死我了。你這幾天是怎么過的?”武娃說:“我在一個破屋里被凍得發燒,醒來后就在那戶人家,我說不清是在哪里。他們拿黑布蒙著我的眼送我出來,我現在還想不清楚,那些人是不是神仙。”武娃娘聽了,嘖嘖稱奇,嘴里念叨:“老天爺顯靈了,還真有這怪事。”

從桃花源回來,武娃就忙著往邵原街送柴火、開荒,要把那三天忘掉。武娃娘說:“今年莊稼能有好收成,明年就不用往邵原送柴火,一天來回五十里地,可受不了。”武娃說:“娘,我不覺得累,我回來走得不慌不忙,挺快活的。”

一天月夜,武娃走到院子里,看到天宇澄凈,大地一片朦朧。于是他就走到院子外面,走到空曠的田頭。這時,遠處傳來砍錯鳥“砍錯、砍錯,磨斧砍錯”的叫聲。武娃小時候怕聽到這種鳥叫聲,因為這種鳥的傳說使他害怕。今晚他卻不覺得害怕,倒是想到了一個月前的奇遇,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總覺得那幾天的經歷很離奇。他想起香瑞,想起摸到了她溫熱的手,他就閉上眼睛回味給他蒙眼時她的呼吸。想到這他就想不如再到那地方轉轉,倒要驗證一下那幾天的奇遇是不是真的。他記得香瑞對他說到那里敲石頭,她就來接他。

第二天一大早,武娃帶著干糧扛著槍就出去了。他告訴娘要到那座山附近轉轉,再去看看那戶人家。武娃娘盡管擔心這大山里有妖精害人,但看著兒子好好地回來了,再聽說那家有個好看的女娃哩,就同意他再去,交代他記清楚回去的山路。

武娃進山兩個時辰,卻找不到去破屋的路。走到一處岔路口,剛坐下來休息,吃幾口干糧,抬頭看見新瑞從不遠處走來,手里提著一桿漢陽造步槍。二人對視一下,算是打招呼。

新瑞走近他問:“打到東西沒有?”武娃說:“還沒有。”新瑞問:“我倆一起走?”武娃問:“新瑞,你家那叫啥地方?”新瑞說:“不叫啥地方,沒名字。”武娃說:“沒聽說過你家那地方,從前也沒見過你家那樣的房子。”新瑞回說:“我家都住那幾十年了。”武娃又問:“為啥住恁偏?”新瑞說:“不知道,反正我們從小就在那里住。聽說我家從孟州來的,是躲避戰亂還是躲避仇殺,我們不知道,爹娘也沒說過。”武娃說:“我都以為遇到仙家了呢。”新瑞說:“哪里是仙家?應是落魄之家。聽說孟州老家被日本人燒了,莊子上沒人了。我爹想帶我們回去,還不知回到哪里。”

新瑞問武娃的身世,武娃說自己和娘十幾年前從濟源街留養村逃難出來,老家還有大大和一個哥,不過自己和娘都不愿回去。新瑞再問為什么。武娃說這話都不好說呀。武娃說的是實在話。他不知道當年娘為啥帶著他哥倆逃難,對老家的大大沒有多少感情,包括對一同逃難出來的哥哥感情也很淡漠。

武娃問:“新瑞,香瑞是你姐姐?”新瑞說:“是呀,她腦子像是有毛病,天氣不好她就不正常。”武娃說:“山上天氣不是很好嗎?”新瑞說:“一到秋天整月陰雨,姐姐愛看唐詩宋詞,整天唉聲嘆氣,晚上也睡不著,一天到晚病懨懨,人不人鬼不鬼的。”武娃說:“哎呀,我覺著她沒有不正常呀。”新瑞說:“那是她見了你才正常的,我爹娘也覺得奇怪。你在我家昏睡那幾天,都是她照顧你呢。”

武娃聽了,感動地說:“她喜歡吃啥?我給她弄些去。”新瑞說:“啥也不要,咱們到處轉轉吧。”二人漫山遍野地轉悠了幾個時辰,新瑞說:“到我家歇一歇吧。”武娃說:“中呀。”二人走著走著,武娃正疑惑間,轉身看到上次避雨的破屋。

新瑞說:“對不起,我得蒙上你的眼。”武娃在想,還沒見過這么小心的人家。但還是笑嘻嘻地讓新瑞蒙上眼睛。新瑞笑笑:“不要笑話我呀,這是我家規矩,我不敢破。你是到過我家的第一個外人。”武娃說:“照你家規矩來。”

二人進了桃花源,看到香瑞朝他們走來。香瑞走近武娃,拉住他的手高興地問:“走了都一個月了,病都好了?”武娃說:“都好了。”男人和夫人站在石崖下屋門口,看著三人走來,也不說話,示意他們進屋休息。武娃向男人和夫人轉達娘的謝意,男人和夫人點頭致意,也并不與三個孩子說什么。香瑞說:“娘,我帶武娃到處看看。”新瑞轉臉看看爹娘,似乎是問可不可以。爹娘說:“咋不可以?”

香瑞拉著武娃往外走,似乎武娃不是二十歲而是十二歲,她還不時伸手去摸武娃的臉。武娃感到很害羞,但人家這樣摸他也不好說什么。武娃發現一叢樹木后面是一塊約兩畝大小的地,地邊上是一小塊菜地。地的四周栽滿了桃樹、梨樹、棗樹,都不太高。這塊地四周是高聳的石壁,崖壁下用石塊鋪墊成小路。這應該是大地方人的習慣,山里人才懶得用小石子去鋪小路,武娃想回去也把老東溝的院子像這樣拾掇一下。要下石坎的時候,香瑞讓武娃先下去。武娃跳下去,香瑞示意他伸手拉她一把。香瑞拉著武娃的手,順勢把他攬在懷里,嘴里說親親武娃。武娃沒敢動,心里卻是甜滋滋的。

二人圍著石崖下的小路走了一圈,武娃留心觀察四周,卻沒看到進出的路,但看著太陽能大致判斷出方向來。二人回到房子前,香瑞拉著武娃去到房子后面,他才看到石龕大得很。石龕下的房子后面還有很大的空地和一處泉水,空地上堆著些柴火和一些采摘的山貨。再往里走光線漸暗。香瑞說:“我們不走了,洞深著呢,里面怕是有害人的東西呢,我沒進去過。”武娃轉身回來,香瑞一轉身抱住武娃,又是往臉上親親。武娃這時也輕輕摟住香瑞的腰,二人抱了好長時間。香瑞說:“可不能往外說啊。”武娃心里想,這哪敢說呀?嘴里說:“知道。”

二人從房子后面出來走進院子。武娃有點奇怪,院子里沒有見到牛羊,也沒有豬狗、雞鴨。倒是在男人和夫人待的房子里看到兩只很大很精致的竹編鳥籠,籠里養著四只八哥。武娃新奇地撫摸著鳥籠,心想這鳥籠可不是山里人家的物件。男人和夫人看著閨女和武娃高高興興走進來,也不說什么。傭人遞過來冒著熱氣的饅頭說:“吃一個!”武娃說:“我不餓。”傭人看著武娃又說:“就吃一個。”武娃伸手拿一個饅頭,慢慢咬著。武娃暗暗稱奇,原來這饅頭至少有一半是白面,心想自己在邵原街十幾年就沒有吃過這么細面的饅頭。武娃吃完饅頭喝了一碗熱水,站起來說:“我要走了,天黑的時候能到家。”

男人也不看武娃,只是問:“天黑了還能看到路吧?”武娃說:“有點月光就行。”男人和夫人走到門口,新瑞和香瑞和武娃一起走出來。剛走幾步,香瑞停下來問武娃:“你下次還來嗎?”武娃笑笑說:“來呀。”新瑞拿出黑布蒙上武娃的眼,帶武娃到破屋前。

武娃把地上的山貨掛在槍管子上,背起槍說:“那我走了!”新瑞點點頭。武娃走出一袋煙工夫,回頭看新瑞還站在那里看著他。武娃揮揮手,示意對方回去,新瑞也揮揮手。再過兩袋煙工夫,武娃上到高處,再回頭看看避雨的破屋,他老是覺得剛剛發生的一切很不真實。他腦子里慢慢想著在桃花源的情形,摸摸自己的臉,在腦海里驗證一下香瑞的手是不是真人的手。

邊走邊想,月亮上來了,武娃很快回到家。武娃娘問:“去了那家了?見了香瑞了?”武娃說:“去了,還弄了一點山貨回來。”卻不說見到香瑞,這事兒沒法說呀。

眼看春節就要到了。

一天中午,武娃從邵原街賣柴火回來,見堂屋桌子上放著一本厚厚的泛黃的書和一只精致的鳥籠。娘說:“上午一個姓馬的人送來的,他說給你捎個口信,他們今天回老家,送這本書和鳥籠給武娃做紀念。”武娃詳細問娘,那個姓馬的長相、個頭、年齡、穿的衣服,娘只說個大概,武娃斷定就是新瑞。武娃拿起那本厚厚的書,翻來覆去地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再看那只鳥籠很是精致,卻是個空鳥籠。武娃再問娘:“那人沒說別的?”娘說:“沒有。”武娃問娘:“那人有沒有提香瑞?”娘說:“只是交代我要你收好書和鳥籠。”

武娃顧不上別的,一路小跑來到那個破屋前,到了就敲石頭,然而再無回應。他坐在石頭上,直到月亮升高,也不見人來。這次武娃回家,走得很慢,到家已是后半夜。

從此,武娃再也沒有新瑞一家人的消息。直到一九四八年,他從老東溝搬家到白坡村后,村里識字的人告訴他,新瑞贈送的那本書是《康熙字典》,只有大戶人家、書香門第才用得起這樣的書。人家問武娃是哪個送的,武娃只說是新瑞。至于這個新瑞家住哪里,是什么人,他都說不清楚。要說新瑞住在一處仙境,人家說你說瞎話哩。武娃從此記住,大戶人家、書香門第才用得起《康熙字典》。

一九七五年,那本《康熙字典》,毀于他兩個兒子之手。武娃看到剩下的半本舊書也沒有生氣,只是說怪可惜,《康熙字典》是新瑞送的,讀書很好的人才能用那樣的書。

二〇一八年秋天,武娃年過九旬,躺在床上,常說起幾十年前在那個破屋里避雨時的奇遇。關于仙境里的人家,他只說了一句:“那香瑞長得真好看。”

【作者簡介】李星良,河南濟源市人,博士。曾出版長篇小說《櫻桃河》,電影劇本《豺狼來了有獵槍》,歷史文化專題片《海之南》,專著《海南文化建設之知與行》《人的審美》等。曾獲中宣部“五個一工程獎”。

責任編輯" " 梁樂欣

特邀編輯" " 張" "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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