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行動回答好“窯洞之問”

巍巍寶塔山，滾滾延河水。革命圣地延安，是人們向往的地方！興許是從事人大工作的緣故，在7天的延安考察培訓之行中，我關注最多的是延安時期的民主，思考最多的是陜甘寧邊區的民主實踐給予我們的啟示。

1945年7月，黃炎培、章伯鈞等6位國民參政員訪問延安。黃炎培一行來到延安后，中共中央沒有給他們任何約束，他們對工廠、農村、學校、醫院、市場等作了全方位了解，和群眾進行了隨機訪談，看到人民群眾對共產黨發自內心的擁護和愛戴，深為延安蓬勃向上的社會風氣所感染。在考察完畢即將飛回重慶之前，毛澤東在楊家嶺的窯洞里會見了黃炎培。黃炎培坦言：“我生六十余年，耳聞的不說，所親眼見到的，真所謂‘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團體，一地方，乃至一國，不少單位都沒有能跳出這周期率的支配力。”黃炎培希望中國共產黨能找出一條新路來破解中國史上治亂興衰循環往復的歷史周期率。毛澤東聽后，莊重地答道：“我們已經找到新路，我們能跳出這周期率。這條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讓人民來監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來負責，才不會人亡政息。”黃炎培聽了毛澤東的回答，高興地說：“這話是對的，只有把大政方針決之于公眾，個人功業欲才不會發生。只有把每個地方的事，公之于每個地方的人，才能使得地地得人，人人得事。用民主來打破這個周期率，怕是有效的。”

毛澤東將“民主”“讓人民來監督政府”作為“窯洞之問”的答案，并非隨口而談，而是源于黨的實踐。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人把握時代發展潮流，利用相對穩定的環境，在局部區域建立抗日民主政權，積極推進民主政治建設。1938年7月，毛澤東在與世界學聯代表團談話時，就把陜甘寧邊區定性為“一個民主的抗日根據地”，并指出抗戰勝利后，中國共產黨的主要任務是“建立一個自由平等的民主國家”。陜甘寧邊區實行“三三制”政權組織形式，即共產黨員占三分之一，左派進步分子占三分之一，中間派占三分之一。實行普遍、自由、直接、平等的選舉制度，采用投票、投豆、香點、舉手等多種選舉方式，確保民主選舉的普遍性和公平性。各級（邊區、區、縣、鄉）參議會選舉產生各級政府，監察、彈劾各級政府工作人員，創制和復決重大事項。設立意見箱，每個人都可以投書、上書建議。各縣縣長必須和群眾面對面，共同檢查政府工作，征求群眾對政府和干部的意見，工作中出現重大錯誤的縣長，必須當面向群眾進行自我批評……民主在陜甘寧邊區的有效施行，使陜甘寧邊區成為了“全國最進步的地方”“民主中國的模型”。

民主亦是民心，民心蘊藏偉力。“窯洞之問”，其答案就是人民民主思想，它包含兩方面含義，一是人民對公權力特別是對政府的監督，能夠避免執政者的精神懈怠和政府權力的異化；二是人民的負責精神，將避免人亡政息。對政府權力的有效監督、人民負責任的行動自覺，只有通過民主才能實現。“民主”的本質是把人民群眾的正義力量組織調動起來，從而凝聚為一個戰勝邪惡和反動勢力的巨大物質和精神力量。中國共產黨深悉“民主”的深刻內涵，在邊區實行真正的民主，切實做到讓人民監督政府。正是人民民主和人民監督的實踐，讓延安成為了一個政治民主、社會井然、軍民團結、同心同德的新鮮世界。民主人士陳嘉庚和美國記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這樣說，“中國的希望在延安”“解決遠東命運的、解決中國命運的，不在于美國，不在于南京，而在延安。”民主，積小勝為大勝，改變了戰爭格局。陜甘寧邊區的人民民主實踐，匯聚了最廣大的民心民力，調動了社會各階層力量，鞏固和促進了抗日根據地發展，為抗日戰爭勝利奠定了堅實基礎，同時提高了中國共產黨在全國政治格局中的地位，并為中國共產黨在全國范圍內執政積累了寶貴經驗。

風雨百年，青史可鑒。歷史的更替，王朝的變遷，無不在興亡間反復出現。歷史周期率是我國歷史上封建王朝、封建政權擺脫不了的宿命。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天下何以治？得民心。天下何以亂？失民心。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歷史周期率”不是“歷史周期律”，即不是“歷史規律”。政治團體和國家政權由興到衰、由存到亡，其根本原因在于民心向背。“公正無私，一言而萬民齊”“為政重在廉，為政不為民，民當棄之”。陜甘寧邊區實行真正的民主，讓人民擁有真實、具體、有效的民主權利，從而獲得了人民的廣泛擁護和支持。勞動競賽、互助合作、參軍參戰、征收公糧……邊區人民以自己的實際行動表明他們永遠和中國共產黨同心同德。跳出“歷史周期率”，需要的是歷史主動精神。“沒有什么外力能夠打倒我們，能夠打倒我們的只有我們自己。”離開延安沒多久，1945年8月，黃炎培出版了《延安歸來》。書中寫道：“我認為中共朋友最可寶貴的精神，倒是不斷地要好，不斷地求進步，這種精神充分發揮出來，前途希望是無限的。”

“窯洞對”穿越歷史，啟迪未來。70多年過去了，兩位政治家的對話言猶在耳、振聾發聵。民主是全人類共同追求的價值觀。“窯洞之問”，不僅總結了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的成功經驗，而且揭示了現代社會政治發展的本質和核心。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多次提到“窯洞對”，一再強調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發揚社會主義民主，這是跳出“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歷史周期率的時代答卷。當前，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制度的確立和完善，我們在民主選舉、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等各方面取得了重要成就，但與人民群眾的期盼相比還有較大差距。“我常常提及毛澤東同志和黃炎培先生在延安的‘窯洞對’。當年‘窯洞對’的問題已經徹底解決了嗎？恐怕還沒有。”2015年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統戰工作會議上的這段講話，擊中要害，“如果把監督當成挑刺兒，或者當成擺設，就聽不到真話、看不到真相，有了失誤、犯了錯誤也渾然不知，那是十分危險的。”我們必須實事求是面對歷史，面對現實，總結經驗，汲取教訓，與時俱進，面向未來，切實有效地推進人民民主建設和發展。

中國共產黨的根基在人民、血脈在人民、力量在人民。“窯洞對”歷經70余載，像一盞永不熄滅的明燈，一面永不落灰的明鏡，歷久彌新、耀古爍今。在中國式現代化新征程中，“窯洞對”時刻警醒我們在堅持和發展人民民主的道路上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當前，人民群眾的權利觀念和民主意識不斷提升，對于利益表達、政治參與的需求日益增長。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全過程人民民主契合了新時代人民民主的現實性、操作性要求，是中國民主政治發展和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重要命題。人大制度是全過程人民民主實踐的主渠道，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人大高質量履職的方式和途徑。人大履職要勇于擔負起保障和擴大民主參與的政治責任和法律義務，將全過程人民民主理念具體地現實地落實到人大履職的各個方面各個環節。“民主不是裝飾品，不是用來做擺設的，而是要用來解決人民需要解決的問題的。”“民主”從來不是口號，人大履職要廣泛吸納和擴大人民參與，將民聲民意有效轉化為國家的大政方針和地方的民生政策，切切實實幫助解決人民群眾急難盼愁問題，不斷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以此進一步彰顯人民當家作主的主體地位，從而凝聚起建設中國式現代化的磅礴力量。

“一切向前走，都不能忘記走過的路；走得再遠、走到再光輝的未來，也不能忘記走過的過去，不能忘記為什么出發。”民心所向，大道無垠。我們用民主創造了光輝燦爛歷史，我們還將用民主開創民族復興的光明絢麗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