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形勢下中國參與全球科技治理進程的內涵與實施路徑

摘要：當今世界，科技創新能力影響著每一個國家綜合實力的提升。經濟全球化的深入使得國與國、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日益頻繁和密切。與此同時，發展中國家在當前國際格局中扮演了越來越重要的角色。在這樣一個時代背景之下，科技治理對凝聚發展中國家團結一心、共克時艱提供了新的機遇。中國是全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和最大的發展中國家，有必要對當前全球科技治理提出中國方案、貢獻中國智慧。文章首先從理論角度分析了中國參與全球科技治理的緣由，闡述了當前參與全球科技治理的瓶頸，為今后參與全球科技治理提出了具體實施路徑。

關鍵詞：中國；全球科技治理；科技政策；金磚合作；發展中國家；共同發展

中圖分類號：G322.5 文獻標志碼：A

0 引言

隨著經濟全球化的不斷深入，全球科技治理在全球治理中扮演的角色愈發重要，全球科技治理已經成為全球治理的新興方向。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科學院第十九次院士大會、中國工程院第十四次院士大會上指出：“深度參與全球科技治理，貢獻中國智慧，著力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1］。這一論述體現了黨中央高度重視全球科技治理。通過全球科技治理，鼓勵中國與世界各國進行科技交流與合作，群策群力，解決全球性挑戰，推動世界經濟“質”的升級。中國作為一個發展中大國，必須體現出參與全球科技治理的大國擔當，這有助于中國全球影響力的進一步提升。另外，中國在進行自身科技創新的同時，也愿意將科技創新的成果惠及其他國家和人民，使得世界各國可以共同發展。

1 全球科技治理的理論基礎

1.1 全球治理理論

治理與公共管理的研究內涵密切相關。治理的目的在于一個群體可以得到利益最大化，盡可能使群體里的所有成員都有收獲。全球治理理論最早由德國前總理勃蘭特于20世紀90年代提出。1995年，全球治理委員會發布了《天涯成比鄰》的研究報告，標志著全球治理理論的正式誕生。全球治理理論的范圍具有擴展性，涵蓋了世界上的所有國家。全球治理理論強調，遇到問題挑戰，世界各國應該共同商量著辦；遇到好的發展機遇，世界各國應該共同分享。全球治理理論以治理為基石，將治理的范圍從國內擴大到國際，側重分析全球變革給人類帶來的巨大生活變化以及人類面臨的全球性挑戰，需要世界上所有國家共同參與、共同討論、共同商議。全球治理是經濟全球化深入發展、全球合作日趨緊密、全球問題日益凸顯的必然結果。在全球治理理論的引導下，中國提出的全球治理理念主要由3個要素構成。（1）堅持國家不分大小、強弱、貧富，在國際社會一律平等；（2）堅持以聯合國為核心的全球治理體系，充分發揮聯合國作為世界上最具影響力政府間國際組織的重要作用；（3）支持廣大發展中國家在國際事務中增加代表性和發言權。

1.2 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論

改革開放40多年的歷史經驗表明，中國國際地位的提升與世界經濟的發展緊密相連。世界好，中國才能好。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論是當前指引中國參與國際事務、發揮巨大國際影響力的重要理論基礎。作為國際關系領域的一個全新概念，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在承認國家發展存在差異的前提下，強調人類未來發展趨勢的整體性，要求前途命運由世界各國共同掌握，國際規則由世界各國共同制定，國際事務由世界各國共同管理，發展成果由世界各國共同分享^［2］。同時，新的歷史背景要求提出新的國際秩序觀和全球治理觀。新的國際格局并不是由西方大國所壟斷，新興市場國家與發展中大國在國際事務中擔當的責任感越來越強烈，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應當有更多的利益交匯點，雙方也存在著越來越多的交流與合作。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論深刻認識到了當今世界各國相互依存、相互聯絡的客觀現實，準確把握了當今世界各國團結合作、互利共贏的時代潮流。遇到層出不窮的全球性挑戰，每一個國家都不能獨善其身，必須倡導同其他國家齊心協力，共同戰勝困難^［3］。

2 全球科技治理不斷擴展的原因

全球科技治理是全球治理在科學技術領域的細化和延伸，期待世界各國參與其中，集各國之智慧、發揮各國之所長，將全球科技政策制定得更加完善、更加全面。同時，全球科技治理是一種超越國界的行為，唯有以互利共贏的目標為依托，全球科技治理的效能才能體現。

總體而言，全球科技治理不斷擴展的原因聚焦于經濟全球化的深入（見圖1）。世界上的絕大多數國家都認識到經濟全球化是實現國際貿易暢通并且帶動百姓生活便利化的“金鑰匙”。具體而言，經濟全球化的深入也包含了科技創新。科學技術的發展，使得通信、交通等溝通手段不斷更新，人與人之間新的交往方式也層出不窮，打破了城市、國家、區域之間的限制，加速了信息傳遞的速度，節約了信息傳遞的時間，跨國之間的流動與聯絡越來越頻繁和緊密，拉近了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整個世界已經成為“地球村”，各國科技資源會在全球范圍內進行優化配置，科學技術知識的傳播普及、大規模的跨國界科學研發活動、先進科學技術的跨國界轉移、科技人才在全球范圍內的有序流動促成了科技全球化的形成。世界上的很多前沿科技創新成果例如人臉識別、5G、VR、疫苗研發等已經實現跨國界跨區域的流動，給世界各國人民生活便捷性的提高帶來了巨大福音。因此，科技全球化也是經濟全球化最新拓展的領域，這就要求全球科技治理進程必須跟隨時代的潮流不斷做出調整。世界各國負責科技事務的政府部門、科技領域的國際組織、跨國集團必須聯合起來，加強科技創新的對話，發揮自己的專長，增強參與國際科技創新規則制定的實力。

3 當前中國參與全球科技治理的瓶頸

中國和美國作為全世界最重要的兩大經濟體，其科技交往已經超越雙邊范疇，越來越具有全球影響力。近年來，大國之間的競爭與博弈從經貿領域延展到科技領域，全球科技治理赤字有所抬頭。特朗普政府時期，美國發動針對中國的科技戰，嚴重損害了雙邊科技界的交流與合作，其制定的科技政策一定程度上是以保護美國本國利益為重，無法將科技發展成果惠及中國及廣大發展中國家。美國遏制華為在美國市場的突破，其本質是不希望看到華為搶占蘋果應有的智能手機市場，不希望看到中國的崛起，不希望中國的綜合科技創新能力在世界范圍內得到其他國家的認可^［4］。2020年5月29日，美國禁止簽發畢業于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北京理工大學、南京理工大學等高校中國學生的簽證，這些高校的科技研發能力與人工智能、高新材料、航空航天等高端科技產業有關，導致了中美之間正常的科技學術交往無法進行。總體而言，這是美國個別政客被零和博弈和冷戰思想所束縛，對華認知出現了嚴重偏差，使得美國政府制定的對華科技政策偏離了正確軌道。令人遺憾的是，拜登執政以來，美國仍然沒有走出特朗普政府時期中美關系的困境，如果任由這樣一種思潮蔓延下去，中美之間的科技交流與合作必將走進一條“死胡同”。

4 新形勢下中國進一步參與全球科技治理的具體舉措

全球科技治理的核心是世界各國的廣泛參與、溝通、討論、協商，要盡可能讓每一個國家從全球科技治理的進程中受益。中國必須發揮自身優勢，建立良好的全球環境，以相關合作機制為平臺，容納世界各國參與全球科技治理的進程中。通過加強全球科技治理，進行科技政策的制定溝通，分享各國的科技創新成果，才能實現各國的普惠繁榮^［5-6］。

4.1 以全球發展倡議為主線，帶動廣大發展中國家融入全球科技治理進程

2021年9月，中國在聯合國大會一般性辯論中正式提出全球發展倡議。全球發展倡議的核心理念是推動疫情結束之后世界經濟復蘇，讓國際社會更加關注發展中國家的經濟發展合理訴求，共同落實《聯合國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

當前，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為發展中國家，但是全球科技治理缺少廣大發展中國家的參與。氣候變化、新能源汽車、人工智能、網絡安全、糧食安全等全球性事務與各個國家的民生改善、經濟提升密切相關，并不能由一個國家應對或完成，都需要發展中國家融入其中。中國作為世界上的第二大經濟體以及全世界最大的發展中國家，有必要帶領其他發展中國家，以積極合作的態度，共同參與上述全球科技問題的治理。更有針對性的是，廣大發展中國家擁有眾多的科學家和工程師等人才資源，他們也可以為全球性問題的解決出謀劃策。

4.2 以“一帶一路”為橋梁和紐帶，推動全球科技治理不斷邁上新臺階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將‘一帶一路’建成創新之路，合作建設面向沿線國家的科技創新聯盟和科技創新基地，為各國共同發展創造機遇和平臺”^［7］。科技創新一直是“一帶一路”合作倡議蘊含的關鍵議題。到2022年7月，全世界已有149個國家和32個國際組織與中國簽署了“一帶一路”合作文件，“一帶一路”在全球范圍的影響力不斷擴大。2023年是“一帶一路”正式提出10周年。在這樣一個歷史條件下，中國應當肩負起負責任大國的使命，在疫情結束之后，通過舉辦“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等方式，邀請相關國家政要、國際科技組織負責人、專家學者、企業家代表提出更多嶄新的全球科技治理方案^［8］。

需要提到的是，由福建農林大學教授林占熺為負責人的菌草技術研發團隊于2001年將菌草技術首次運用在南太平洋島國巴布亞新幾內亞。截至2021年，已經有100多個國家采用了菌草技術，這是中國加強南南合作的體現^［9］。今后，越來越多的國家應當以“一帶一路”為依托，將菌草技術運用在當地，從而解決就業問題，提升亞非拉國家的農業水平。

4.3 利用好相關全球科技治理論壇與峰會，發揮好科技界人士建言獻策的作用

成立于2007年的中關村論壇是中國首個面向世界各國參與的科技創新平臺。每年的中關村論壇都邀請外國政要、科學家、創業領軍人才、企業管理者等出席。通過參加論壇，大家互相啟迪，尋求新的科技治理理念，使得每一個國家的科技創新能力都能取得很大提升。2021年的中關村論壇邀請了塞爾維亞總統、古巴總理、世界知識產權組織總干事、上海合作組織秘書長、國際科學理事會主席發表視頻致辭，體現了該論壇的全球性、開放性、參與性、包容性。

從2019年起，世界新能源汽車大會每年在海南省海口市舉行。新能源汽車屬于科技研發與科技治理的范疇，需要世界各國科技界人士一起貢獻智慧，讓更多類型的新能源汽車更好造福百姓的日常生活，讓百姓生活的周邊環境遠離污染。

2022年7月12日，世界互聯網大會國際組織正式成立。互聯網是當今世界人與人之間處理事務進行交往最為便捷的通信工具。世界互聯網大會以國際組織的形式將總部落戶北京，使得今后以互聯網為主題的全球科技治理可以在中國實現常態化、組織化、制度化。每5年舉行一次的世界互聯網大會將分析互聯網領域存在的問題，提出相應政策舉措，增進共識。數字經濟和數字技術創新離不開互聯網的運用，通過世界互聯網大會，將加強國際協同創新，推動人類社會持續進步。

4.4 利用好金磚國家會晤和“金磚+”合作機制，團結廣大發展中國家形成全球科技治理合力

改革開放40多年來，中國一直是科技全球化的受益者和貢獻者。然而，美國等掌握了科技話語權和治理話語權的西方國家建立了人為壁壘，阻礙了全球環境下科技治理的交流與合作，廣大發展中國家成為不能享受全球科技治理帶來便利性的“犧牲品”。

2022年6月23日，金磚國家第十四次領導人會晤以視頻方式舉行，這是中國在黨的二十大召開之前最重要的一次主場外交。會晤結束后，與會的5個國家領導人共同發表了《北京宣言》。《北京宣言》特別提出，“應利用數字和技術工具等創新包容的解決方案，促進可持續發展，并幫助所有人可負擔和公平地獲取全球公共產品”^［10］。金磚國家提出了各自的發展規劃藍圖。俄羅斯提出了“大歐亞伙伴關系”；印度提出了“一個太陽一個世界一個電網”；巴西提出了“國家綠色增長計劃”；南非提出了“瓦林德拉行動”。這些發展規劃藍圖包含了新能源、電子商務、數字經濟等新興領域的研發和拓展。金磚五國展開科技合作，有助于破除美國等西方國家在科技創新、科技治理領域的壟斷，進而實現五國在科技領域的獨立自強，提高發展中大國全球科技治理的能力和活力。

2022年6月24日，“金磚+”以全球發展高層對話會的方式舉行。除了金磚國家，中國還邀請了來自五大洲的13個國家參與，這13個國家中有9個國家分別是區域一體化機制的輪值主席國或候任輪值主席國。這樣一種廣泛代表性使得越來越多的新興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大國可以通過全球發展高層對話會的嶄新平臺提出有關科技創新政策的建議，其他國家可以學習或者借鑒，所有國家通過這個平臺將凝聚全球科技治理的共識。全球發展高層對話會主席聲明提出，“堅持創新驅動。抓住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歷史性機遇，加速科技成果向現實生產力轉化，挖掘創新增長新動能。推動理念創新、制度創新、科技創新，增強發展中國家發展能力，助力實現跨越式發展”。全球發展高層對話會的成功舉行為“金磚+”合作開辟了一條新的路徑，發出了發展中國家共同實現繁榮，在全球科技治理進程中發揮更具影響力的積極信號。今后，其他金磚國家在舉行“金磚+”的活動時，也可以考慮吸引不同區域的發展中國家參與，讓更多國家為全球科技治理事業提出寶貴建議。

5 結語

綜上所述，全球科技治理的本質是為人類的幸福生活謀福祉。誰贏得了科技，誰就贏得了未來。與此同時，一個國家的經濟生產力就會提高。在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框架下，中國作為一個發展中大國和新興市場國家，需要攜手與世界各國攜手努力，創新全球科技治理形式和理念，共同開創人類社會的嶄新未來。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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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邢懷濱，蘇竣.全球科技治理的權力結構、困境及政策含義［J］.科學學研究，2006（3）：368-3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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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黃楓.我省菌草研究取得六項新成果［N］.福建日報，2022-06-29（008）.

［10］佚名.金磚國家領導人第十四次會晤北京宣言［N］.人民日報，2022-06-24（002）.

（編輯 李春燕編輯）

Connotation and approach of China’s participation in the process of global

governance of technology under the new situation

Xia" Bin

（School of Cultural Industries， Nanjing University of the Arts， Nanjing 210013， China）

Abstract：" In today’s world，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capability affects the improvement of each country’s comprehensive strength. The deepening of economic globalization makes the exchanges between countries and between people increasingly frequent and close. At the same time， developing countries have played an increasingly important role in the current international pattern. In this era， science and technology governance provides new opportunities for developing countries to unite and overcome difficulties together. China is the second largest economy and the largest developing country in the world. It is necessary to put forward China’s plan and contribute China’s wisdom to the current glob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governance. The paper first analyzes the reasons for China’s participation in global Samp;T governance from a theoretical perspective， expounds the bottlenecks of current participation in global Samp;T governance， and puts forward specific implementation paths for future participation in global Samp;T governance.

Key words： China; global governance in technology; technological policy; BRICS cooperation; developing countries; common develop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