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翻譯學視角下的電影字幕翻譯

【摘 要】字幕翻譯在中國文化“走出去”的過程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優秀的字幕翻譯可以讓國外觀眾感知到中國人民的精神和中國文化的魅力。本文在生態翻譯學理論的指導下，從“語言維”“文化維”“交際維”三個維度以電影《八佰》作為分析素材，對電影字幕進行解讀，歸納在“三維”轉換下的字幕翻譯的技巧和策略，以期為字幕翻譯工作研究者提供思路，助力傳播中國文化。

【關鍵詞】生態翻譯學；字幕翻譯；“三維”轉換

【中圖分類號】H31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4198（2024）06—218—03

一、研究背景

隨著國家“一帶一路”的倡議和中華文化“走出去”的提出，人們聚焦各種助力傳播中華文化的媒介，影視作品作為其中之一，近年來得到廣泛關注。

《八佰》以31.1億元票房成為2020年度中國電影票房總冠軍和年度全球電影票房冠軍。

本文以生態翻譯學為理論依據，從語言、文化、交際三個維度解讀《八佰》字幕翻譯如何適應翻譯生態環境，并對影片中筆者認為表達欠佳的字幕翻譯選擇合適的翻譯策略，以期幫助目標觀眾理解電影主旨，以實現中國文化“走出去”的目標。

二、生態翻譯學與字幕翻譯

（一）生態翻譯學

生態翻譯學理論是由清華大學的胡庚申教授首次提出的，該理論的提出不論從理論角度還是從應用角度，都為翻譯研究作出了極大的貢獻。生態翻譯學強調翻譯的過程就是譯者通過熟悉適應源語群體的特點、特色以及文化，并結合目的語群體的語言特色、文化，對于源文本進行解讀角度、翻譯策略、方法以及譯語詞匯的選擇，從而進行語言組織，是一個適應以及選擇的過程（胡庚申，2004）。“三維轉換”指的是從語言維、文化維以及交際維三個維度進行適應性選擇與轉換，從而達到源文與譯文的生態平衡（胡庚申，2011）。

（二）字幕翻譯

電影字幕作為不同文化之間傳播的載體，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與其他文學作品相比，電影字幕具有瞬時性、跨文化、通俗性的特點（錢紹昌，2000）， 這幾大特點給譯者帶來了更多的挑戰，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可以分為以下三點。

1.篇幅簡潔化

在觀看電影時，電影畫面的切換速度受演員臺詞的影響，這就要求字幕組在進行翻譯時，要考慮到觀眾的觀感，能在有限的時間展現出關鍵信息，以2至3秒為宜，便于觀眾對于劇情的把握。

2.口語生活化

電影來源于生活，《八佰》是對八十八師將士們堅守四行倉庫的記錄，記錄了八十八師部隊將士們及散兵們在正常交際狀態下的言語，受年齡、學歷及地域等影響，臺詞不免會口語化且有些帶有獨特的方言。這就要求字幕組具有良好的語言功底，在準確把握方言含義的基礎上，簡單明了的呈現于目標語觀眾。

3.服務大眾化

每一部電影都有其特定的主題，傳達特定的意義，優秀的字幕翻譯并不是要求用詞有多么華麗，句式有多么復雜。而是要綜合不同受眾群體對于電影的觀感期待，做到服務大眾，從而達到較好的傳播效果。

三、從生態翻譯學視角看《八佰》

（一）從語言維的適應與選擇角度分析

語言維的適應與選擇強調譯者在進行翻譯時，要考慮到觀眾的接受能力，對源語文本風格、遣詞造句進行合理把握來對語言進行轉換，從而達到目標語觀眾可以接受的效果（胡庚申，2011）。

例1：藤田隊長，別讓他跑了。

譯文：Captain Fujita，don’t let him go.

分析：譯文采用了直譯的方式，將“別讓他跑了”譯為“don’t let him go”，在語氣方面較弱，且句式繁瑣。

譯文改：Captain Fujita，catch him.

分析：譯文改采取反說正譯的方法，句式更加短小精煉，且“catch”一詞傳遞出了逮捕人的場景中緊張的氛圍，讓目標語觀眾可以感同身受事件發生的緊迫感和壓迫感，從而達到語言維的平衡。

例2：所以四行倉庫將是我們最后的陣地。

譯文：Sihang warehouse is our last stand.

分析：四行倉庫這里采取了直譯，會讓目標語觀眾產生疑惑，為什么戰士們寧死都要守住四行倉庫？為什么四行倉庫如此重要？為了消解目標語讀者的疑惑，有必要對于四行倉庫進行解釋，助力目標語讀者對于劇情更好的理解。

譯文改：Sihang warehouse（the warehouse of four banks）is our last stand.

分析：電影故事發生地“四行倉庫”原是上海北四行（金城銀行、中南銀行、大陸銀行及鹽業銀行）聯合倉庫，該詞的文化內涵較為豐富，譯文改采取加注的方式，如果說音譯最大限度的保留了源語言的文化特色，給影片增加了異域文化元素，滿足了西方觀眾對東方文化的好奇心，那以加注釋的方式就能讓觀眾理解源語文化特色，讓目標語觀眾體會到四行倉庫對于中國的重要性以及八十八師將士們堅守的意義所在。

例3：報什么報

譯文：Declare my ass

拉老子墊背

Using me as a scapegoat.

你個瓜慫

Pussy.

分析：這句話是四行倉庫阻擊戰開始前一天老鐵說的，老鐵文化程度并不高，譯文考慮到這一因素，以俚語的形式向譯入語觀眾展現，但譯文運用歸化的方法將“拉老子墊背”譯為“Using me as a scapegoat”我認為欠佳，一方面“scapegoat”的含義是替罪羊，代人受過者，我覺得在此處用語義有偏差，并不能傳達出源文的含義；另一方面《八佰》作為一部愛國主義電影，應盡量運用異化的方法來展現中國的特有詞匯，既是對原創的尊重，同時可以傳播中國文化?！澳銈€瓜慫”中的“瓜慫”是陜西方言，形容一個人比較笨或者呆呆的，在語境方面有責備或戲謔的意思，但不含惡意，一般在長輩教育晚輩、朋友之間開玩笑時可能會用到，譯文將“瓜慫”處理成了“pussy”的方法不妥。

譯文改：Declare my ass

Using me as your funerary mat.

Guasong（You chicken man！）

分析：譯文改將“拉老子墊背”譯為“ Using me as your funerary mat.”，通過直譯，更加貼合語境和原文表達含義，將“瓜慫”運用異化的方法，以拼音的形式譯為“Guasong（you chicken man?。?，可以讓目標語觀眾直面源語文化，同時采用了加注的方法，助力目標語觀眾對于諸如“瓜慫”此類涵蓋中國地方方言的特色詞匯有更加直觀地理解，進而激發國外觀眾探索中國文化的興趣。

（二）從文化維的適應與選擇的角度分析

文化維的適應與選擇強調譯者在進行翻譯時要注重文化上的傳遞，一部電影在敘述一個故事的同時，通常反應了一個國家的歷史文化、風俗習慣。胡庚申認為，譯者在進行源語語言轉換的同時，要關注適應該語言所屬的整個文化系統（胡庚申， 2011）。在此要求下，譯者充當了文化橋梁的角色，在文化維的適應與選擇中達到文化維的“生態平衡”。

例1：下一個

譯文：Next！

孩兒不孝了！

譯文：Mom and dad，I’m Sorry！

分析：譯文采用了改譯的方法，譯出了Mom and dad ，把孩子省去，語義表達是完整的，這種處理方法很值得借鑒，但是對于“孝”這個詞的表達欠佳，“孝”作為中華傳統美德，是漢語常用字，此字最早見于商代，其古字形像一個孩子攙扶老人，本義為盡心盡力地奉養父母，引申轉指晚輩在尊長去世后要在一定時期內遵守的禮俗，又引申孝服。

譯文改：Mom and dad，I’m sorry I can’t be filial to you.

分析：為國盡忠為父母盡孝是中國人觀念里極其重要的事情，戰時戰士們在為國捐軀前都會用“孩兒不孝了”來表達對于父母的思念和不能盡孝的抱歉，譯文對于不孝了采用的譯法是I’m Sorry！，對于目的語觀眾來說理解上有難度，譯文改采用增譯法對于不孝了做出了進一步的解釋，用目的語觀眾熟知的詞匯filial進行增補含義。對于“陌生的民族文化特征和不同的民族情懷，譯者應盡可能地用恰當的方法將源語的文化內涵介紹、移植到譯文中去”（潘紅，1999）。

例2：總演關老爺

They always perform the story of Guan Yu.

你為什么搞個趙子龍啊？

Why did you pick Zhao Zilong？

分析：這段臺詞是端午詢問的，關羽和趙子龍是三國時期的標志性人物，他們有相同義薄云天的忠義，他們有絕倫超群的武功，他們先后投奔劉備的帳下，鞍前馬后為蜀漢政權鞠躬盡瘁。由于羅貫中的三國演義，使他們在中國的歷史上家喻戶曉，名垂史冊。譯文采取了音譯的方法，關老爺和趙子龍對于中國觀眾來說并不陌生，可是對于國外的觀眾來說，音譯必定會產生文化上的隔閡，對于這段劇情必會產生疑問。

譯文改：They always perform the story of Lord Guan Yu（a brave and loyal general）.

Why did your pick Zhao Zilong（a renowned military general）.

分析：譯文改采用了音譯加注釋的方法，對關羽和趙子龍的人物特點作簡要介紹，可以使目的語觀眾對于角色特點有直觀的了解。

（三）從交際維的適應與選擇的角度分析

交際維的適應與選擇強調譯者在進行翻譯時，要在準確翻譯文本的基礎上，還要準確的傳達源文的交際意圖。只有譯者對源語文本作出準確、合理的轉換時，目標語觀眾才可能與源語觀眾產生共鳴，進一步產生交際的意圖（胡庚申，2011）。所以譯者在進行翻譯工作時，不僅要從語言維、文化維出發對文本進行處理，更要從交際維角度，考慮到目標語觀眾的接受能力和程度，讓其產生共鳴，達到交際意圖。

例1：明天全上海的百姓都會看著我們。

譯文：The whole of Shanghai’s eyes will be on us tomorrow.

分析：譯文采用了直譯的方法，雖然對于目標語觀眾來說理解方面不會產生太大的問題，但譯文表達還是過于僵硬。

譯文改：Tomorrow，Our every move will receive attention among the people in Shanghai.

分析：譯文改將源文“明天全上海的百姓都會看著我們”的潛在含義是“明天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將會受到全上海人民的關注”，譯文改在準確傳達源語含義的基礎上，變換了譯文的主語，更加突出了這句話的重點。

例2：你們是湖北保安團的臉面，都給我精神一點。

譯文：You are the faces of the Hubei Security Corps.Look lively！

分析：這句話出現在電影開頭，譯文對于“臉面”采取了直譯的方法譯作faces，對于目標語觀眾來說，譯為faces不免會讓人一頭霧水，臉面在此處結合語境是指湖北保安團中較出色的門面擔當。

譯文改：All of you represent the Hubei Security Corps.Cheer up！

分析：譯文改以意譯的方法將源文的“臉面”換了一種目標語觀眾可以理解的方法來表達，從交際維度進行適應性選擇與轉換，并且將“look lively！”改譯為“cheer up！”，使得表達更加口語化、地道，實現了交際維度的生態平衡。

例3：管他驢車、馬車、火車，幾天幾夜都得回去。

譯文：Donkey cart， horse cart，train， doesn’t matter. A couple days and nights and we’ll be back home.

分析：這是中國人的慣用表達，端午一行人來到的地方了無人煙，所以他們打算回去，但是這樣的表達對于目標語觀眾來說理解有困難，上句不接下句，邏輯混亂。

譯文改：No matter how hard the conditions we have， we must be back home at once！

分析：譯文改從交際維度，將原文譯為不管條件多么艱苦，我們都必須立刻回去，一方面譯文改概括出了源文想要表達的含義，另一方面也加深了目標語觀眾對于臺詞的理解，以及對于劇情的掌控，譯文改增譯了“at once”，凸顯出要回去的強烈愿望。

四、結語

近年來，隨著國產電影逐步走出國門，國外觀眾可以通過一系列國產電影了解中國故事，進而近些年對于電影字幕的要求也越來越高，只有好的字幕翻譯才會讓觀眾對于中國文化的內核產生共鳴，有利于輸出中國的價值觀。生態翻譯學作為字幕翻譯的一種研究方法，實現了語言維、文化維和交際維三個維度的適應性選擇與轉換，不僅準確傳達了源語文本想要表達的含義，更使目標語觀眾感受到中國文化。本文旨在啟示字幕工作者在翻譯時，要選用恰當的方法進行翻譯，為廣大翻譯從業者提供了翻譯思路，從而在為中國文化“走出去”并真正“走進去”貢獻出自己的力量。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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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胡庚申.生態翻譯學的研究焦點與理論視角[J].中國翻譯，2011（2）.

作者簡介：鮑雪敏（1998—），女，漢族，內蒙古錫林郭勒盟人，研究生在讀，貴州財經大學，研究方向為英語筆譯，導師：雷晴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