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食人類學視域下新石器時期廣西生計方式與飲食構成探究

［摘 要］飲食是人類一項基本的生理活動，更是一項重要的文化活動。新石器時期是人類飲食文化的萌芽時期，結合考古學資料和相關的文獻記載，對廣西境內幾個重點文化遺址的發掘情況進行梳理，從飲食人類學的角度對當時的生計方式與飲食構成加以分析，對揭示當時人類的生存與發展及其與自然環境的關系無疑具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新石器時期；飲食文化；飲食人類學；生計方式

飲食是人類一項最基本的生理活動，是生活的基礎。同時，飲食也是一項文化活動，它反映著一個民族的生活方式、審美情趣和價值觀念。從文化的角度來說，“人類學家通過分析食物在某一特殊人群或族群中的獲取、生產、制作、消耗等現象，分析闡釋與食物系統相關的認知系統、生態系統，以及飲食體系與政治、經濟、道德、倫理等領域的聯系”①。人類飲食與地域、情感、記憶、想象以及身份和象征性消費交織在一起，這讓飲食這項基礎活動承載了豐富的文化意義。

新石器時期，廣西氣候溫暖濕潤，雨

量充沛，河流縱橫，植被茂盛，其獨特的自然和生態環境為先民創造了良好的生存環境。當時古人類的足跡已遍布廣西各地，先民們對生物資源進行有目的、有計劃的食用和馴化，由此形成了廣西特有的民風民俗。這一點可以從廣西大量發現的新石器時期的遺跡中看出一些端倪。新石器時期是人類飲食文化的萌芽時期，結合考古學資料和相關的文獻記載，對廣西境內幾個重點文化遺址的發掘情況進行梳理，并從飲食人類學的角度對當時的生計方式與飲食構成加以分析，對揭示當時人類的生存發展及其與自然環境的關系無疑具有重要意義。

一、廣西新石器時期典型文化遺址概況

（一）桂林甑皮巖遺址

桂林甑皮巖遺址是廣西洞穴文化的一個典型代表。該遺址于1965年被發現，1973年開始進行搶救性發掘，年代大約距今有7000—12000年。有關部門的專家對該遺址進行了多次挖掘，發現了大量的陶器，有紅陶，也有灰陶，其中以粗砂和細砂的居多，也有一些是泥質的，這些陶器都是在不到100℃的溫度下燒成的。以繩紋為主，也有少許的劃紋、席紋、藍紋，還有各種各樣的陶罐、釜、缽、甕、三足器等。打制和磨制石器在生產工具中各占一半，磨制石器主要是斧、錛，除此之外還有砍砸器、刮削器、石砧、石杵等，沒有發現帶肩和有段石器，可見它并沒有受到過多的外來文化的影響。另外，還出土了大量的捕魚和狩獵用具，如骨魚鏢、骨鏃、石制標槍等。

在這一文化層中，發現了25種哺乳類動物化石，其中以麂和梅花鹿最為常見，同時也出土了豬牙及其頜骨。通過對豬犬牙進行研究分析，專家們得出結論，它屬于一種已經被人馴化過的牲畜，說明家畜馴化已經開始。人們喜歡吃豬肉，而且它在肉食中所占的比重很大。遺跡中還有大量的魚類、龜鱉、海螺、蚌類等動物的化石，說明遠古時期人們的生活方式以捕魚和采集為主1。

可以看到在這個遺址中，有上百件打制和磨制石器、骨器、蚌器等，還有數以萬計的泥質陶片，以及上百種被人們食用后丟棄的獸骨，這些都顯示了在公元前一萬到五千年之間，廣西遠古文明的發展過程。

（二）資源縣曉錦遺址

曉錦遺址是廣西桂北地區新石器時代一種新的文化類型，發現于資源縣延東鄉曉錦村，是目前發現的最為豐富的桂林史前晚期人類聚落遺址。此處位于資源縣和湖南新寧縣的交界處，越城嶺西部的中心地帶。通過對曉錦遺址的考古發掘，可將其分成三個階段：新石器時代中期、新石器時代晚期和新石器時代末期，時間跨度從距今6500多年至3000多年。這三個時期既相互銜接又是一個完整的序列，每個時期都有自己獨特的特點，而每一個時期又有著自身獨特的發展歷程。

遺址中發現有灰坑、柱洞、燒陶用火遺跡和墓葬，而且數量非常多，這說明當時的人已經能夠建造并居住在靠山坡的半干欄式房屋里。此外，出土的石器工具和陶器說明當時的人類已學會制作此類工具和用具，從制作工藝來看，這一時期的人們制作技術已經十分精細，一些石器、陶器上還刻畫有紋飾并逐漸由粗糙變得精致。

在該遺址的第二期文化層中，還出土了大量的炭化稻米，經鑒定該品種應屬亞洲地區的水稻，且基本上是一種“粳稻”，說明那時人們除了以采集和打獵為主要謀生手段，還開始種植水稻。遺址中發掘的炭化稻，時間較早，數量較大。這是廣西考古第一次在兩廣地區發掘出炭化稻米，也是目前兩廣地區最早的一批。農作物的發現和種植被認為是進入文明時代的一大標志。

（三）頂螄山遺址

在廣西地區，貝丘文化是一種非常典型的史前文化。20世紀60年代起，專家們先后在南寧、崇左、龍州、扶綏、橫縣、桂平、象州、邕江、左江、右江、郁江和黔江及支流沿岸發掘出40多處貝丘遺址。南寧是廣西貝丘遺址分布最集中的地區，以南寧為核心，目前在邕江及其支流上已經發現了超過20處貝丘遺址，其中最重要、最典型的要屬頂螄山遺址。

頂螄山遺址屬于河畔貝丘遺址。在遺址地層中堆積有大量的淡水性螺蚌殼，專家們按照土壤顏色，把這些地層堆積劃分為不同的層位，并根據不同地層中出土文物的變化情況，將其劃分為四個階段。

頂螄山第一期的堆積中沒有或只有少量的貝殼，此外，還出土了大量的玻璃隕石質的細小石器、石核、穿孔石器、陶器等。大部分陶器呈灰色，夾雜著粗石英顆粒，表面都有粗繩紋，只在底部有額外的紋路。

第二期和第三期主要是螺殼堆積層，發掘出了大量的陶器、石器、骨器和蚌器，同時還發現了一些人類遺骸。陶器主要是夾砂陶，還有一些石器，其中以全體磨制的斧和錛為主，但大多數只是刀刃被打磨得比較精致，其他地方保留有較多深而大的打擊痕跡。骨器中有打磨得比較好的斧頭、錛、錐、魚鉤等。蚌器以魚頭形狀的穿孔蚌刀為主。

第四期沒有發現螺殼，主要有陶器、石器和骨器。以夾細砂為主，少數的泥質陶器上以細繩紋、多條刻畫為紋飾。陶器種類多，主要是高領、圜底罐和釜，以及有圈足或有耳的罐、杯等。石制工具有斧、雙肩石斧、錛等，還有一些體型較大的斧、鏟等骨器。

頂螄山遺址的發掘與研究，對深入了解南寧乃至整個廣西的史前文化特點、內涵，確定廣西在中國史前文明中的位置，探索廣西在華南—東南亞兩大區域史前文明交流中所扮演的角色，了解廣西史前時代的自然環境、變化、人與自然之間的相互影響等，均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四）那坡縣感馱巖遺址

在20世紀50年代晚期，感馱巖遺址被發現，在1997至2000年期間，曾對其進行過搶救性發掘，挖掘的范圍達到380平方米，發現三座墓葬、一個灰坑和多處用火的痕跡以及上千件完整的陶、石、骨、蚌、鐵器。根據遺址地層的疊置關系和出土文物的變化情況，將遺址的文化遺存劃分為三個階段，即新石器時代晚期、青銅器時代早期和鐵器時代。

在新石器時代晚期的遺址中發現了陶器、石器、玉器、骨器和竹器。這些陶器都是純手工制成的夾砂陶，燒制溫度很高，有些陶器燃燒不均勻，表面上有斑點，主要是灰色和灰黑色，也有一些紅色。這一時期最受歡迎的式樣有圈足、三足和圜底。陶器造型以繩紋為主，還有籃紋、乳釘紋、復線波浪紋、短線紋和 S紋等。石器和玉器包含了石斧、石錛、石杵和有肩的玉斧等工具。另外，出土的一些經緯線相互交錯、編織方法相對簡單的竹織物殘片，在廣西新石器時代文化中還是首次發現。

在青銅器時代遺址中發現了陶器、石器、玉器和骨器等。陶器是手工制作的夾砂陶，有些甚至達到很高的水平。陶色以灰、黑為主，部分為棕紅色，以圈足和圜底為主，未看到有三足器物，器型更為豐富，有罐、釜、杯、簋、尊等，且有許多刻畫同心圓紋的陶紡輪。紋飾以繩紋為主，篦點紋增多，堆疊紋變少，繩紋刻畫風格仍未改變，但已出現新的圖畫與戳印、刻畫相融合的現象。石器、玉器制作精美，刃部尖銳，所用工具有斧、錛、鑿、杵、戈、鉞等，但沒有發現有肩、有節的石器。此外，還有牙璋、鏟、錐、匕首、發簪等骨器。另外，在該地區還發現有許多碳化稻和碳化粟。專家推測，這一階段的文化屬于廣西青銅器時代早期，與中原的夏、商時期大致相同。

鐵器時代文化遺存只發現一座墓葬。墓主仰身直肢，里面有一把鐵制匕首，一件蚌器，還有一些穿孔骨片。時間大約是戰國時期。

（五）桂南大石鏟文化遺址

到了晚期，人類社會從以采集狩獵為主的經濟過渡到以改變自然為目的的生產經濟，大石鏟文化由此而生。大石鏟是嶺南地區具有較強地域特征、形制比較獨特的文化遺物，它們的年代在距今約4000至5000年前。數十年來，廣西共發現石鏟一萬余件，光完整器就超過700件，共有大石鏟遺址140多處，其分布范圍主要集中在廣西南部的左江、右江、邕江流域，以三江交匯處的南寧隆安縣、西鄉塘區一帶為核心區，擴散輻射至廣東、海南和越南北部，因石鏟發現的核心區域主要在桂南地區，所以被命名為“桂南大石鏟”。

大石鏟有單肩、雙肩、束腰等不同類型，大多通體磨光，對稱規整，刃邊厚鈍，器身扁薄。體型大小不一，小的幾厘米，大的七八十厘米，在隆安大龍潭遺址中出土的楔形雙肩大石鏟，長66.7厘米，寬27.2厘米，厚約1.9厘米，重8285克，通體打磨光滑，雙肩有棱，左右對稱，刃部柔和圓潤，整體造型優美而莊重。

鏟是農業生產中重要的勞動工具，它的出現，極大地提高了農業生產的效率。各地的石鏟形制如此之多、分布如此之廣，說明先民的主要生產方式從漁獵變成了農耕，農業已經達到一定的生產規模。但在隆安大龍潭出土的大部分石鏟并沒有使用過的痕跡，這暗示著它們似乎有額外的功能。從考古發掘報告中得知，這些石鏟出土時，大部分刃部朝上，并且擺放呈一定的規律，在內坑或周圍還有火燒過的痕跡。綜合這些現象，學術界普遍將其視為祭祀用具，并將其視為祭祀遺跡。大石鏟的出土表明當時的人類社會已經具備相當程度的組織能力，形成了共同的精神文化信仰，也意味著廣西逐漸進入以稻作農業為主的生產模式，邁入了文明社會的門檻。

二、新石器時期廣西先民的生計方式

生計方式指人類的謀生手段，是人們賴以生存的一種形式，這一概念既可以清晰地標出人們社會、經濟活動的走向，又可以與人們的社會經濟發展水平相一致1。新石器時期，由于廣西經濟和文化的持續發展，其經濟形態呈現出以采集漁獵為主，多種經濟形態并存的特征，以農牧業為主的農業經濟已經初露端倪。由于經濟形態不同，其飲食文化的內涵也不盡相同。

（一）采集漁獵經濟是新石器時期人類主要的生計方式

廣西先民生活的地方，河道縱橫交錯，草木繁茂，鳥獸遍野，為發展采集和漁獵等經濟活動提供了有利的條件。我國采集漁獵歷史十分悠久，早在1958年，在黑龍江寧安牛場遺址中，就出土了一枚新石器時代的骨魚鉤2，證明當時在此地存在漁獵活動。1973年，一批原始人類的日常必需品、生產工具以及大量陸生和水生動物骨骼在廣西豹子頭貝丘遺址被發現。在出土的生產工具中，罕見又獨具特色的要屬穿孔魚頭形蚌刀。1983年，在遼寧海城的小孤山仙人洞中，出土了一枚用鹿角制成的“魚鏢頭”，是目前發現最早的捕魚工具，鉤形的頭部，鋒利的尖刃，應該是用來射殺魚的用具3。另外，河北武安磁山發現了一批骨制箭頭、帶鉤的魚鏢，西安半坡村發現了一批骨質編網器物以及200余個石質網墜，等等。可見我國漁獵的歷史從舊石器時期一直延續到新石器時期，并在先民的社會生活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新石器時代早、中期，廣西先民無論在洞穴、貝丘還是山坡等遺址中，大型的遺址均有漁獵、采集及農業等多種生產工具。眾所周知，魚鏢是捕魚工具，還有陶制、石制的網墜，骨制的魚鉤。在沒有陶制的漁具和骨制的魚鉤之前，人們只能在江海淺灘上用雙手捕魚，或是“竭澤而漁”，但那樣的話，產量就會受到限制，想要在深水里抓到一條大魚，幾乎是很難做到的事情。這一時期出土的石器、陶制網墜和骨制魚鉤等，充分證實了廣西先民已能利用繩索編成魚網捕魚。人們乘坐獨木舟、竹筏，利用最新的漁具捕魚，增加自己的食物資源。

（二）稻作農業在生計方式中不可或缺的地位

稻作農業的產生與發展，是中國南方古代先民對人類文明做出的重要貢獻，深刻影響了人類生活和社會發展。南寧貝丘遺址、資源縣曉錦遺址、那坡縣感馱巖遺址，均有新石器時代的水稻種植遺跡，有炭化稻以及各種形狀的磨制的生產工具和陶器，此外，還發現了大量與農事有關的石器。

嚴文明教授認為：“對普通野生稻的馴化栽培，是長期歷盡千辛萬苦的苦難歷程，也是一項人類文明史、科技史、文化史上的重大發明。”1很顯然，對水稻進行人工栽培是一項新的系統工程，也是一種新的技術。由于稻作農業的發展，誕生了一系列新的知識與文化，與此同時也帶來了社會的一系列變革。駱越先民在耕作之時，慢慢地學習觀測天象和天氣的改變，并慢慢地掌握它們的規則，由此產生了天文歷法。隨著水稻農業的發展，人們對土地的重視程度也越來越高，有了大地的信仰，也就有了祭臺和祭品，稻作文化還促進了家庭飼養、建筑、紡織及其他手工業等的發展。廣西先民的農業生產方式主要是以種植水稻為主，在一些考古遺址中，還發現了不少飼養家豬的遺存，這表明當時駱越人已經將水稻種植和飼養家豬結合起來。

（三）原始畜牧業為輔的生計方式

畜牧業的出現，使人們獲得大量的食物，從而使人們的食物生產發生一場巨大的革命。原始畜牧業增加了人類的肉食供應，也極大地豐富了人類的食物來源。廣西早期畜牧業的出現，以桂林甑皮巖洞穴遺址的養豬標本為代表。在甑皮巖養豬的標本中，犬齒的數量并不多，而又長又粗的犬齒就更少，而且犬齒槽突出來的幅度也不大，一般門齒都比較細小，這說明在人類馴養的環境下，野豬的身體形態發生了改變2。這些動物遺骸的鑒定資料顯示，中國家豬的養殖最早可回溯到9000多年前。與單一的采集、漁獵經濟相比，畜牧業的發展給先民提供了更多的生存資源。而廣西新石器時代初期出土的陶器，不僅種類繁多，而且數量大，這表明該時期的飲食器皿已相當豐富。食物是用陶器盛裝的，陶器的多種多樣，充分證明當時的先民已經進入一個新的文明飲食時代。因此可以推測，新石器時期已經發展出了一定的原始農業和原始畜牧業，并為人類社會的發展提供了物質基礎。

三、新石器時期廣西先民的飲食結構

駱越族群在自身的發展過程中，形成了一種既有族群特色又有地域特色的飲食文化。它最基本的含義就是建立一個飲食結構，這不僅是一種飲食文化的物質載體，也是飲食文化的外部形態，所有的飲食文化現象和行為都是以此為中心的。嶺南地區所特有的環境氣候和地理條件造就了新石器時期的漁獵復合經濟，這一特點主要表現為廣泛性和長期性，是先民當時主要的生活方式。因此，需要從主要食物和輔助食物兩個角度對廣西先民這一時期的飲食結構進行初步探討。

（一）主食中的肉、糧

從考古發現來看，以捕魚和打獵為主要方式獲取肉類，在新石器時期占有很大比重，遺址中大量的螺蚌介殼以及動物骨骼就可以說明這一點。可以說，水生動物和飛禽野獸應該是先民最主要的食物來源，而且種類繁多。

從遠古時代起，漁業一直是廣西先民賴以生存的一個重要食物來源。廣西擁有豐富的水資源，縱橫交錯的江河，水產資源十分豐富。在新石器時代遺址出土的各類水生動物遺骸中，就包含有爬行類的陸龜、中華鱉、鱷，甲殼類的蟹，魚類的鯉魚、青魚和黃顙魚1，貝類就有中國圓田螺、圓頂珠蚌、佛耳麗蚌、劍狀矛蚌以及河蜆等多種2。從這些腹足類和雙殼類軟體動物介殼可以看出，當時人類獲取肉食資源的主要途徑就是采集捕撈螺蚌。

除了漁獵經濟外，以狩獵獲取肉類資源也是史前人類賴以生存的重要方式。廣西在史前時期，氣候溫潤，林木繁茂，擁有大量的動植物資源，為先民提供了豐富的食物來源。《商君書》中《伐木殺獸》一章，即記載了先秦時期的打獵活動。桂林甑皮巖遺址出土了包括秀麗漓江鹿在內的37種哺乳動物，此外遺址內的飛禽遺骸還有雁、鴨、鸛、雉、鴉、雕、天鵝、池鷺等20種3。從這一點可以看出，當時的獵物和肉類不但種類繁多，而且數量也很豐富。

（二）副食中的果蔬

這一時期，各種野菜的果實、塊莖、莖葉也是人類的主要食物。除了捕魚、狩獵之外，采集經濟也是一項重要的經濟活動。廣西在遠古時期就有大量的植被，盡管現在的考古挖掘材料顯示這里并沒有多少植物遺跡，但在整個植物群落內，很多植物均可作為食物來源。許多植物的根莖都富含可食用的淀粉等營養物質，它們的葉子也是可以食用的。由此可以看出，植物和人們的生活有著非常緊密的聯系，并成為先民的主要食物來源之一。

結語

新石器時期，嶺南地區因其特殊的生態條件，形成了以采集漁獵為主的社會經濟活動，給人們提供了賴以生存的重要飲食來源，以此形成了獨特的飲食結構，并伴隨著整個民族的發展進程。在生計方式上，不僅有采集、狩獵和捕魚，也有農牧結合。嶺南地區的生態環境與生計方式，使得新石器時期人類的飲食結構以肉食為主，輔以谷物、副食等，不僅體現了嶺南地區的飲食模式，而且呈現出多樣化的飲食結構。

從中可以看出，飲食文化通過體現地域或族群歷史、文化、社會等內容，喚醒一個地區或族群內人們的集體記憶，從而建構這個區域或族群內部的文化認同。新石器時期，廣西先民通過采集漁獵或農耕的生計方式在嶺南地區居住生活。采集漁獵、農業生產的過程，可以將人與自然緊密地結合在一起，從而讓人們的生活和生產空間變得比較集中和固定，這就使得人、地、天之間形成了一種比較穩定、自然的關系。再加之宗教信仰、親屬家族等影響，族群內部極容易通過相對穩定的空間結構來形成記憶建構從而獲得身份認同。這一獨特的原生態飲食文化，恰恰是廣西民族文化中的一大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