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治萍
東望,東望,在朝霞映襯下的拉脊山
像一位待嫁的姑娘羞怯地轉過雙眸
那雪,變成潔白的頭巾隨長發輕舞
她在聆聽親人的教誨,正午被融化的水
親吻過草,親吻過花,親吻過大地
雖然貧窮,但是幸福,沒有人感到絕望
飲煙尋覓過的經驗,在大山下傳承
他們那種知足,使大山里裝滿富裕
那些一代代的兒女,以及
出出進進的日子
東望,東望,其實我離她很遠很遠
不必考慮她如果走下大山的生活,以及
日常生活中需要呼吸的臺詞
你落在我的肩頭,應該是無意的
我想吃你,卻不能吃你,應該是有意的
那個春天,的確青澀,卻始終行走著
直到摸著臥佛寺前的黃河之水
——望著滾滾東去的母親河
我感覺到成熟正一點點在體內生長
壯大、悠遠……
如小說中的插圖,獨自晨鳴的鳥
在黑刺林間自由跳躍。舒緩的河水
從人煙罕至的西邊涌來,夯在土地
撞吻大石,擁緊沙灘……一路歡聲笑語
不曾有半點懊悔與失望
獨行的人,口吟著優美的古詩
將押韻的風味表現到極致。往常
并不相識的事物一下子都親切起來
好在當想起那炸串兒歲月時,我的記憶還沒有老,一幕幕都如此鮮活,即便是炸串兒的香味也能在我低血糖低到心慌氣短冷汗淋漓的夜里猝不及防地闖進我的夢里,如此清晰,如此有力地引著虛弱的我堅定前行。
隱去幾尺幾米就會增加幾尺幾米,如同
那流水,逝去多少就會增添多少
如同腔正調圓的“花兒”一點點滲入心肺
色彩在四季的衍變中一絲絲映上臉頰
黃土、青稞,低嶺、包菜……諸多的
景物與植物,生物與動物,在老天的眼睛里
正組合成歲月的窗簾,撩開
是千百年個昨天的展示,拉上
朝陽每天都會曬過易碎易殘的陶罐
或者仰面問天的手臂。我們有時看不見
卻不能說不存在,就像稚嫩的蛙丫
知道為誰而祈禱,卻不知為誰而歌舞
光明因黑暗而光明,至于銳進的文明
總在泥土的熏陶下變得乖巧而傳承
莫須深究因為什么而使她消失
她的演繹,正因黑暗而孕育著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