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含女量”太低？

文/楊健民

《封神第一部：朝歌風云》電影海報

趕在下架之前，我去看了電影《封神第一部：朝歌風云》（以下簡稱《封神》）。宣傳的陣勢很大，號稱對標《指環王》。坐在激光放映廳里，環視前后左右，一共就六個觀眾，不免心有戚戚焉。

“封神榜”這個老IP，早就是國人的集體印記。1990年的電視劇《封神榜》，達奇飾演的紂王，傅藝偉飾演的蘇妲己，藍天野飾演的姜子牙，湯鎮宗飾演的伯邑考，讓人記住了幾十年。由于原著太過龐雜，把每個人物提出來，都能成為一部戲，比如這些年很火的《哪吒之魔童降世》《姜子牙》和《封神榜：楊戩》等，然而要從整體來呈現，并不容易拿捏。

《封神》依靠現代工業技術，應該說拍得相當好，場面可謂極為壯觀。一開場，費翔飾演的殷壽（紂王）帶領八百諸侯質子組成的質子旅，進攻冀州侯蘇護的冀州城，戰況激烈，視覺震撼。

電影人物眾多，劇情復雜。紂王殷壽駕居朝歌，執掌江山，卻荒淫無道，信寵妲己，酒池肉林，殺文誅武，涂炭生靈。姜子牙年至八十方得文王相聘，扶持姬發，身犯三十六路兵伐，東進五關，大會天下八百諸侯，共滅無道，捉拿妲己，血濺朝歌，來個興周滅紂的“封神演義”。

整個“封神演義”的立意，在于討伐不義之君，解民倒懸，復歸太平盛世。然而，這個“神”究竟封給誰呢？姜子牙還是蘇妲己？都不是。姜子牙沒有被封神是因為他還活著，妲己雖然在滅紂王這件事上也算有功勞，但女媧娘娘說了，狐貍精貪戀人間富貴，只能懲罰她。

在小說原著《封神演義》里，人與神的關系、人性的善惡、命運和自由意志，構成了重要的主題。而在電影《封神》里，其人文內核鎖定在“誰是天下共主”這個層面上，并且試圖表明：信仰一旦撕裂，反叛就將覺醒；昏庸的君主與權謀的高歌，終究是歷史的一出失魂落魄的戲碼。任何假象和偽裝可以被蠱惑，也可以被識破，高手之間過招導致的風云驟起，展露出來的必定是一場張力十足的權力重塑。

《封神》是否達到上述的意圖和寓意？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有人說這是一部“難評”的電影。我也難以對此下什么結論。

但我注意到，許多人認為妲己選角不貼切，“魔改”姜子牙也過于離譜。妲己本來是一個狡猾的“狐貍精”形象，在妖艷和魅惑中帶有一絲兇殘——這才是觀眾心目中的妲己。但電影選擇的是一位外籍演員娜然，讓觀眾感到有所失望。并非因為娜然不夠漂亮，而是因為娜然的長相偏于洋氣，少了妲己的妖艷和狐媚，整個人帶著異域時尚的感覺。

在1990年版《封神榜》里，妲己的扮演者傅藝偉是一個讓觀眾記得住的人物。她的表演艷而不俗，媚而有度，妖而不賤，將一個狐貍精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恰到好處。與傅藝偉相比，娜然確乎要遜色一些。

有人針對這部電影提出一個有趣的問題：“男色消費”。因為這個作品“含女量”太低。但這沒有辦法，原著《封神演義》里女性角色本來就少呀。于是有人不服氣，說：“評價封神故事的‘含女量’有兩個維度，一是從歷史來看，二是從玄幻神話來看。”從歷史角度看，商朝女性地位比較高；從玄幻角度看，原著女性角色少你就跟著少？你憑啥不編幾個女角色加進去？

這話顯然有些狡辯。并不是每一部影視作品都具有“女色消費”的，比如《肖申克的救贖》，倘若加個女主角，讓安迪和隔壁監獄的艾琳一起越獄，那就不是什么“救贖”了，而是“激情燃燒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