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寒假去鄉下姥姥家時,她都會變著花樣給我做各種好吃的。但我最喜歡的是烤紅薯。
紅薯是姥姥春天時在后院的一片空地上種的。夏天,地上的紅薯藤蔓開始自由攀爬,心形的葉子長成了綠油油一片。這意味著,地下的紅薯也正在努力生長。霜降后,便到了收獲季。姥姥將挖出來的紅薯儲藏在院子里的一個小地窖里,隨吃隨挖。說是地窖,其實就是用鐵鍬挖的深坑,將紅薯放進去后,再填上土,用塑料膜覆蓋,可以吃一個冬天。
霜打后的紅薯最好吃,放的時間越長越甜。紅薯的形狀各異,有大的、小的、粗的、細的,還有長的和圓的。皮都是紅的,但切開后,瓤卻有白有黃。做法多樣,可以切塊、切片、切丁、切絲,甚至打成泥,與各種食材搭配著煎、煮、蒸、烤、炒、燉,也可以單獨吃。
種種吃法中,我之所以最愛烤紅薯,是因其做法最簡單而香味最濃郁。中午或傍晚時分,姥姥準備到廚房燒柴做飯前,總愛問一句:“吃烤紅薯嗎?”“吃吃吃!”我連聲應著,彈跳起來沖向姥姥。
我們一起到地窖挖幾個紅薯,到廚房洗凈。我彎腰將紅薯沿著灶膛邊放進去,然后坐在灶膛前的小凳子上幫姥姥燒火添柴。等飯菜的香味開始彌漫時,就不用再添柴了,烤紅薯的香味也裊裊而出。那絲絲縷縷的香里挾裹著一股股的甜,我饞貓般地嗅著紅薯的味道,忍不住拿起旁邊大圓規似的火鉗子,伸進灶臺去夾紅薯。
“小心燙到!”一旁的姥姥看到后驚呼,忙放下手里的物什,幾步就跑到了我旁邊。她接過火鉗子,撥動一下已漸漸熄滅的柴火,又探試著夾了夾緊貼著灶膛壁的紅薯,說了聲“可以了”,就把紅薯一個個夾出來,放在灶臺上。
烤熟的紅薯皺巴巴的,有的地方皮還有些發黑,但這都擋不住那撲鼻的香氣。口水頓時被引逗出來了,我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個紅薯,因為燙,不住地在雙手里倒來倒去,然后揭開紅薯皮,對著熱氣直冒的、黃澄澄的紅薯一口咬下去,將嘴里的紅薯噓呵噓呵地滾了兩下便大嚼起來,一邊連連點頭,一邊口齒不清地對姥姥說:“真甜!真好吃!”
姥姥被我的饞相逗笑了,也拿起一個紅薯。
窗外北風呼嘯,屋里紅薯飄香。
這篇文章在寫冬天的食物時,選擇了常見的烤紅薯,通過“五感法”中的視覺、嗅覺、味覺,描寫了紅薯的形狀、顏色、氣味及味道。在展開描寫時,“吃烤紅薯”這一有趣的細節,運用了一連串的動作描寫,讓文章變得生動且有畫面感。結尾處的留白,既有想象的空間,也有冷暖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