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軍，永不磨滅的紅

曾璽凡

去年底，由八一電影制片廠等單位聯合出品的電影《志愿軍：雄兵出擊》公映。作為紀念抗美援朝戰爭勝利70周年的電影，該片主要講述抗美援朝戰爭從決策出兵，到中國人民志愿軍入朝，打響第一、第二次戰役這一階段的內容。

故事從1950年春天講起，以層層遞進的方式梳理出朝鮮內戰爆發、美國干涉朝鮮內政、美軍第七艦隊駛入臺灣海峽、入朝美軍轟炸中國東北邊境地區，以及黨中央決策層艱難抉擇，最終決定抗美援朝保家衛國的歷史脈絡。這些內容真實表現新中國成立之初面臨的復雜形勢，以及捍衛和平的堅定立場。

進入戰爭階段，影片循序漸進，條理清晰地呈現3場戰斗的爆發始末以及戰略特色，凸顯志愿軍將士面對陌生戰場、陌生敵人的靈活機動、機智勇敢。

作為3部當中的首部，《志愿軍：雄兵出擊》的結構敘事可以分為3個部分：戰前、戰中、戰外。美軍第七艦隊駛入臺灣海峽、公開干預朝鮮內戰，兩水洞戰斗、三所里戰斗，新中國代表團一行9人在伍修權的帶領下抵達美國紐約，與美國進行另一場短兵相接……這么多的內容需要體現，的確符合“總體目標”的總體要求。而電影只有140分鐘，怎樣處理？

《志愿軍》采用了加快敘事的辦法，保證每一幀畫面都環環相扣。這就是我們看到仿佛所有人都在跑的原因，并且所有演員的臺詞精準簡潔，像海明威的小說一樣，這也側面反映出為什么劇本需要打磨3年了，因為它有一個宏大的結構，但里面有諸多不同形式不同規則的成分，它需要盡量地壓縮和精簡，讓流轉的每一幀畫面都精準無誤地表達。

當然，宏觀之外亦有細致之處。

抗美援朝第二次戰役期間，我國由伍修權帶領的新中國代表團首次在聯合國安理會會場與美國斡旋。這是一段鮮少披露的歷史，國內許多有關抗美援朝的紀錄片都沒有說明。

此次，它作為一段文戲出現在電影《志愿軍》中。它的敘述和抗美援朝第二次戰役硝煙彌漫的戰場交替進行。其針尖對麥芒般的激烈程度絕不輸于美軍和中國人民志愿軍互相拉鋸的畫面。

在宏闊的敘事框架之下，《志愿軍：雄兵出擊》也塑造了一組鮮活立體的人物群像。創作者以志愿軍司令部高級參謀李默尹作為人物線索，讓觀眾通過他的視角，像朋友、戰友、親人一樣，一步步地走近每一個角色，認識每一個平凡偉大的英雄——38軍軍長梁興初是一員驍勇善戰的虎將，卻為了減少傷亡耽誤了軍機；剛參軍的楊三弟深陷戰友犧牲的痛苦之中，害怕震耳欲聾的轟炸聲；倔強務實的歸國軍工專家吳本正為了縮小我們與美軍在裝備上的差距，承受巨大壓力，變得急迫焦慮……

正是這些接地氣的情節描寫，讓觀眾深刻認識到每一個為抗美援朝貢獻力量甚至犧牲生命的中華兒女，既是鋼筋鐵骨，又如我們一樣平凡，只因心懷堅定的信念，才以鋼鐵般的意志在戰場上前赴后繼，保家衛國。

縱觀世界電影史，一個國家的軍事題材電影往往承載了這個國家重大的歷史進程、關鍵的歷史抉擇，是保存國家集體記憶的重要載體。如何在更多元坐標上建構國家記憶，這是當代電影人的使命。《志愿軍：雄兵出擊》是一場關于戰爭與和平、戰爭與命運、戰爭與人文的綜合思索，是用電影藝術建構國家記憶的一次有益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