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戰：目標清晰，接受結果

達西

01 松弛感

攝影棚在上海黃浦江邊，肖戰裹著黑色羽絨服，脫了鞋，盤腿坐在沙發一角，看起來十分放松。拍攝暫時告一段落，盡管已經連續工作了7個多小時，他的臉上沒有顯出一絲疲憊。

這是一張時刻被矚目的臉。幾個月前，工作室發了一組肖戰的生日大片，立刻有眼尖的網友發現，這張臉“變圓了”。為了扮演徐克導演的電影《射雕英雄傳：俠之大者》中的郭靖一角，進組前，肖戰增加了體重，臉頰不再那么瘦削，身材也明顯壯了，照片里，他蓄著胡楂兒，略顯滄桑。

嚴格意義上，《射雕英雄傳：俠之大者》是肖戰第二次拍電影，郭靖這個角色有許多珠玉在前的版本，他的壓力顯而易見。

為《智族GQ》拍攝封面的當天，肖戰很早起床跑步。他忍不住想，天吶，出這么多汗，又要掉肌肉了吧？

他糾結要不要繼續，最后決定跑滿30分鐘。時間到了，他又想到30分鐘之后體脂才開始消耗，又跑了10分鐘。

一切都是為了工作。“其實我不想跑步的，跑步會掉肌肉，但是為了消腫又不得不跑。”拍攝結束之后，他計劃不管多晚，都要再去做重量訓練。演員的自我修養是隨時準備為角色塑造形象，但又必須嚴格控制飲食，管理身材。肖戰將兩者都視作職業準則，并以此來要求自己。

見面之前，我以為肖戰對采訪會非常謹慎，讓人意外的是，肖戰身上有一種難得的松弛感，有問必答，甚至還有些幽默。提及演員要在生活中觀察人物，他順勢點評起在場幾人的坐姿；被問到入行之后有哪些事情沒想到，他的回答是不能像高中同學一樣，想吃什么吃什么。

采訪持續了近兩個小時，我好奇，這幾年，肖戰一直處在巨大的關注之下，對他來說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肖戰卻說，很多時候，他已經忘記這件事了，在生活上也沒有給他帶來很多困擾，最“殘忍”的事情可能是，“不能放肆地吃東西?！?/p>

“我照樣溜出去騎自行車，散散步，City Walk一下。只有一次，剛在胡同里走了5分鐘，被認出來了。我還混進電影院看過電影，沒有人會care你，真的。離開了互聯網以后，很多事情會迎刃而解。有時候我們眼前即世界，這是一個誤區，但是又繞不開這個誤區，所以沒有辦法。”

他有特別多想做的事，比如擠地鐵、逛商場，“我真的會去擠地鐵的，也許明天，太正常啦，以前天天坐地鐵。”

對肖戰來說，這才是他真正的生活。社交媒體的聲音也不再困擾他，“都這么多年了，我還困擾，我還活不活？

（笑）真的就還好。”

現階段，肖戰對自己的生活狀態很滿意，“我有工作，有自己的生活，還有喜歡我的觀眾，沒有什么不滿意的。”

某種程度上，肖戰的松弛感源于越來越清晰的目標。外界的聲音不再困擾他，他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F在，他更多地在給自己做減法。這兩年，他很少上綜藝，把演員這個職業作為當下最重要的目標。

2023年有3部肖戰主演的影視劇播出，每個角色對肖戰來說都是挑戰。采訪中，肖戰說過很多次“壓力很大”，幾乎在回顧每一個階段的時候都會這么說。但他的語氣是輕快的，沒有訴苦的沉重感，更像是事后的分析總結，原因往往具體而客觀：第一次接觸無實物表演，第一次獨挑大梁，第一次演現代劇……

《夢中的那片?！肥切鹛貏e喜歡的一個劇本。他很喜歡那一代人的故事，小時候看過一些影視劇，《與青春有關的日子》《幸福像花兒一樣》，提到七八十年代，他就覺得陽光明媚，是彩色的。很多人說肖春生這個人物很完美，但在肖戰看來這恰恰是他最大的毛病，他覺得這個人物很有意思，想試試。肖春生是北京青年，怎么把角色的氣勢演出來，說一口地道的北京話，對從小生活在重慶的肖戰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

《玉骨遙》里的時影人設高冷，因為不想辜負大家對自己古裝造型的期待，進組前肖戰拼命減肥?！啊队窆沁b》是2020年拿到的劇本。在我能挑選的范圍里面，這是人物最完整、情感最細膩的一個劇本，以及它的邏輯性非常強，前后能自洽，是我最好的選擇?！?/p>

《驕陽伴我》是肖戰接觸得最久的一個劇本，從2019年底開始接觸?！厄滉柊槲摇防锏氖㈥栯m然和肖戰出道前的職業高度重合，但要把做設計師時的生活搬到熒幕前，還要演得自然、讓人信服，他心里沒底，“現代劇、生活劇真的是一個陌生的領域。”一開始他太急于把臺詞說完，背得滾瓜爛熟，說出來反而會讓人覺得生活里沒有人會這么說話，后來他發現現代劇里的臺詞在哪里斷句，重音放到哪個字，邏輯性其實是非常強的。

這幾年，他演過軍人、醫生、設計師、北京青年，“沒有什么特殊的考慮，都是自然而然發生的事?！彼苌傺葜貜偷慕巧?。但挑劇本時，肖戰不會刻意規避之前演過的題材，只是把自己放在觀眾的角度，去感受能不能被它打動。

2021年，肖戰出演話劇《如夢之夢》，飾演五號病人一角，首演當天，話劇相關的多個話題登上了微博熱搜，成了話劇圈的現象級事件。

出演《如夢之夢》，肖戰遲疑了很久。猶豫的理由很多：他是重慶人，非科班出身，話劇不能NG，時間長達8個小時，《如夢之夢》又很出名，五號病人這個角色之前有很多經典版本。但是看完劇本，肖戰覺得自己一定要演。

話劇是一件很純粹的事情。幾十個人甚至上百人聚到一個空間里，去講一個故事，這是拍影視劇不可能帶來的體驗，肖戰很向往。他開始瘋狂背臺詞，把自己關到唐山和整個劇組一起集中排練了一個多月，一場戲一場戲地磨。

“第一場演出我非常緊張，現在想起來都很緊張，顧香蘭搖鈴，我就一激靈?！睙艄獯虻缴砩系囊凰玻鹩X得一切都靜止了，他看不見臺下觀眾的表情，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色。

肖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開始說臺詞。導演說，開場的演員把握著整個故事的節奏，所以每次說那段臺詞，都是肖戰最緊張的時候，說著說著，他會慢慢忘記緊張，說完之后長舒一口氣，心想，啊，終于結束了。

有一次，演到上半場的尾聲，五號病人拿著一幅畫和一個地址，上臺去找顧香蘭，有一大段獨白。走到舞臺中間，肖戰突然斷片兒了，他想不起下一個詞的開頭是什么字。猶豫了大約1.5秒，他選擇略過了那個詞，繼續往下說。觀眾應該看不出來，他想。直到演出結束，他也沒想起來那個詞。

“到了休息室還想不起來，翻劇本一看，原來是這個詞。”

“哪個詞？”

“一個很普通的詞，比如，飲用純凈水，我在想飲用什么水？蒸餾水？自來水？白開水？就是想不起來?！毙鸹卮稹?/p>

表演是一門很深的學問，肖戰說：“目前只是摸到了一點皮毛?！迸臄z《驕陽伴我》時，對手演員都是經驗豐富的戲骨，論演技，肖戰還很稚嫩，用力過猛反而容易留下表演痕跡。他告訴自己“少一些設計”，用心感受對方拋給自己的每一個東西，誠實地做出反應。

肖戰曾經表達過，囿于人生經歷，很多角色理解起來有困難。他就這個問題和前輩討論過，“大家也是兩個說法。有人說你當然要去經歷了，沒有經歷，你都沒有畫面，怎么可能演得出來呢？你演的都是假的呀。還有一種聲音說，一切都是技術可以解決的。”

肖戰自己的答案是，“多演，各種類型都去接觸”，以及“跟更多好的團隊、演員、導演合作”。

“實話實說，我現在能做到的，只能是演我的思維能夠觸及的，讓我演完全沒有概念的事情，真有點難。也許未來會通過一個作品或者是跟更多好的導演、演員合作，可以解開我的困惑。我期待這一天快一點到來。”

松弛是肖戰的一面，他能平衡一部分壓力，但有一部分他很難化解。肖戰睡眠不太好，“我入睡很困難，而且睡得很淺，會出現睡了跟沒睡一樣的情況，影響我第二天的狀態?！庇绕涫莿傔M組，處于神經高度緊張的狀態，他經常做夢，夢到在現場拍戲，拍不好。

去不同的城市，肖戰都會帶同一款枕頭、被子，“一切能讓我睡得好的東西，我都會帶著。”他還嘗試過香薰燈、薰衣草精油、各種抹在身上會睡著的藥、噴在枕頭上會睡著的噴霧、褪黑素、冥想音樂，最后發現能讓他睡得好的，是眼罩、耳塞和不看手機，“因為我知道如果我看了，那就別睡了，干脆起來得了。”

前不久，肖戰在家里翻到一本舊書《斷舍離》。那是做設計師時，公司老板推薦給他的。書里講的人生整理觀念讓肖戰開始重新思考，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什么是應該舍棄的。

肖戰的性格里有特別軸的一面，“如果我堅持的事情，我認為它是對的，就很難被說服?！北热纾麤Q定做演員，演員以外的事，他不想做，“你來逼我，那我們就辯論吧。沒有誰對誰錯，團隊也是為了你好，有很多工作那不是好事嗎。但是對于我來說，要做減法，因為有些東西確實不是自己想要的?！?/p>

肖戰的演藝經歷始于一個“大齡素人逐夢娛樂圈”的故事。24歲參加選秀，從零開始壓腿學舞蹈，以男團身份出道，演網劇，在院線電影里飾演配角，直到2019年大火，肖戰亦成為受人矚目的明星。

決定做一件事情，就要盡全力做好。這是肖戰從小受到的教育，上初中，家里給他買了部手機。剛開始發短信，他經常用空格來取代標點符號，他爸爸就很嚴厲地跟他說，“標點符號呢，句尾為什么沒有句號？”從那個時候開始，肖戰對標點符號很在意。

從小，肖戰就有好勝心，在自己能掌控的事情上，他不愿錯過任何一次機會。上學的時候坐公交車，他會為車上那個因為睡著而坐過站的人著急。

對于無法左右的事，他會提醒自己不要較勁，學會接受。在那之前，做好自己能做的。

被問到哪一部戲是肖戰自己努力爭取來的，肖戰的回答讓人意外，他說：“每一部?！背擅埃囘^很多戲，也經歷過面試進入最后一輪，已經帶妝試戲了，結果被換掉?，F在當然會有劇本遞過來，但肖戰總是告訴自己，人家只是有意向，可以同時遞給很多人。碰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他會主動約導演見面，闡述自己對角色的理解。

肖戰覺得，有一個端正的態度很重要。

肖戰的成長環境與很多90后并無二致。爸爸媽媽上班，奶奶在家做飯，他每天上學、放學，考試成績不好會挨揍。

每天晚上六點半吃完飯，小朋友們會在樓下喊他玩躲貓貓、木頭人、丟沙包，講到這些，他眉飛色舞。這些稀松平常的小事，如今都顯得彌足珍貴。肖戰說，他很感激前23年沒有夢幻勇闖娛樂圈的人生，“我挺珍惜的，我覺得挺好?！?/p>

他想，如果沒有進娛樂圈，他會像同學、朋友一樣，過著每天陪客戶吃飯、回家熬夜趕設計的日子。

“被看見”是一件開心的事。工作再忙，肖戰從不抱怨，“有工作，那就好好工作?！迸臄z《余生，請多指教》的時候，他同時還在錄制綜藝《我們的歌》，現場等戲的間歇里，他就戴著耳機輕聲哼唱，其他演員好奇地湊過來，肖戰就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釋自己在練晚上要唱的歌。“沒時間，真的沒時間?！蹦菚r，工作幾乎占據了他生活的全部。

肖戰很少會主動給自己放假?！安滑F實”，他斬釘截鐵地說。最累的時候，他在片場坐著就能睡著。

今年，肖戰有種“演戲太少”的緊迫感，“跟一些前輩比，他們在三十多歲的時候已經演了好多作品?！毙鸷芮宄约翰豢赡芸恳徊繎颍菁季屯斑~一大步，“這在我身上可能很難發生?！?/p>

他曾經想過，是要做一個有個人風格的演員，還是做一個讓觀眾看了就喜歡的演員。他的答案是后者，“大家也許不是你的粉絲，甚至對你也沒有特別感冒，但是知道，他播劇了，要不要看一下，他的劇都不錯。我想做到這樣，這是我目前的目標。那是否能成為我喜歡的演員那個級別，這是一條很漫長的路，慢慢來?！?/p>

“多拍戲，跟更多好的團隊合作，目前就這么一個目標，其他的暫時不考慮?！毙鹫f。

什么時候開始明確要做一個演員？

從大眾對我的關注越來越高的時候，我就想說，為什么我不行？我覺得我可以。

有時候會動搖，覺得好難啊，為什么就是做不到呢？比如說臺詞，為什么臺詞就是不好呢，為什么說臺詞說不過人家呢？因為我是南方人嗎？我不這樣認為。然后會想，那要怎么樣才能說得好呢？我能做得到，試一試吧。

在你看來，演員的職業標準是什么？

首先專業過硬，這是繞不開的話題，你可以是非科班出身，但是業務能力得過硬。這是我想做到的事情，也是我目前正在做的事情。我覺得自己還不夠，差太遠。

專業過硬之后，態度很重要以及是否熱愛也很重要，你只把它當工作，還是你真的喜歡它，這是兩個概念。如果你只是當一個工作，可能沒有辦法走得很長遠。但是如果你真的喜歡它，你會為它哭，為它笑，這可能是你堅持下去的動力。

還有強健的身體（笑），以前二十多歲的時候我不會覺得累，現在熬夜之后我會很累。這是一個很可怕的事情，擁有強壯的身體很重要，這是你的根基。

演到哪個角色或哪部戲的時候，覺得得到了認可？

最開始是《狼殿下》的時候，那時候壓力很大，表演老師會給我很多建議跟指導，每天不停地在推翻自己的演法，那是一個迷茫期。挺過來之后，你會發現自己有成長，后面再演戲，漸漸會找到一點點感覺，再到后面一步一步走過來，這是一個累積的過程。

我覺得我演戲太少了，跟一些前輩比，他們在三十多歲已經演了好多作品，我現在作品還是太少，累積的東西不夠。

會著急嗎？

會啊。因為我覺得（提升演技）是一個累積的過程，你不可能靠一部戲就邁了一大步，這在我身上很難發生，所以就得不停地拍戲，但是要不停地拍好戲，不要去消耗自己。

2023年播出的3部影視劇從古裝劇拓展到年代劇、都市劇，是出于什么樣的考慮？

其實沒有什么考慮，是自然而然發生的事情，沒有故意去規避之前演過的題材，就是看劇本。當時遞過來的劇本，我覺得當下被某個劇本所吸引，就選了，只是恰好是之前沒有演過的題材而已。

總演古裝劇會有倦怠感嗎？

古裝也分很多類型，不要把它區分為古裝劇和現代劇，無非就是粘個頭套、換身衣服，其實內核是一樣的，只是殼不一樣而已。

你拍的劇播了，自己會追著看嗎？

我不會追著看，但是我會看，會選擇我很在意的場次著重地看，算是給自己找問題吧。

會開彈幕看嗎？

我以前還真會，覺得很歡樂，跟大家一起嘻嘻哈哈，但是現在我不會開了。

現在比較想演哪一類的角色？

如果我可以選，那當然是沒有嘗試過的最好了。我需要新鮮感，如果讓你每天做一樣的事情，你也會煩。

你想成為一個什么樣的演員？

我想做一個能讓觀眾喜歡的演員。

讓人喜歡這件事，你不是已經做到了嗎？

不是，不是，我覺得遠遠不夠。我曾經想過，是要做一個有個人風格的演員，還是做一個觀眾看著你就喜歡的演員。目前我想做一個讓觀眾有好感的演員。大家也許不是你的粉絲，甚至對你也沒有特別感冒，但是知道，他播劇了，要不要看一下，他的劇都不錯。我想做到這樣，這是我目前的目標。那是否能成為我喜歡的演員那個級別，這是一條很漫長的路，慢慢來。

你喜歡的演員有哪些？

很多，比如周迅一直都是我特別喜歡的演員。最近她的那個戲（《涉過憤怒的?！罚┪铱戳?，真的很棒。

2024年，你在事業上有什么規劃？

多拍戲，跟更多好的團隊合作，目前就這么一個目標，其他的暫時不考慮。

社交媒體上的聲音會困擾你嗎？

不困擾，都這么多年了，我還困擾，我還活不活？（笑）真的就還好。我清楚地知道在做什么就好了。每一次的選擇你都要很清晰地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要舍棄什么東西，要做什么東西。所以，還好，可能團隊的困擾比較多。

你的私人生活沒有受到影響嗎？

非常正常！我可以出去騎自行車、散步。當你走在街上的時候，真的沒有人會在意你。真的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樣。然后我就很自在地走來走去。

這對你來說是逃離的時刻嗎？

放松的時刻吧。為什么要逃離，我也在三次元，我要逃到哪兒去，這就是我的生活呀，我跟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呀。

我特別想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呢，比如說擠地鐵、逛商場，跟以前上學的時候很像，也許以后都會做。

會很想念普通人的生活嗎？

不是想念，是覺得我應該做，這是人氣兒。我真的會去擠地鐵的，也許明天，太正常啦，以前天天坐地鐵。對于我來說，沒有什么不能做的，你發現我能怎么樣呢？打個招呼，然后就走了唄。無非是我不想給大家造成混亂，添麻煩，引起不好的反響。

最近幾年你沒有上綜藝，這是有意識的選擇嗎？

因為不適合，以我這種性格，在綜藝里面太累了，我會想照顧到每個人的感受，會讓自己很累。既然知道是這樣一個結果，那干脆就不要做。

你進娛樂圈的初衷是什么？

真的是莫名其妙地懵懵懂懂地闖進來了。以前看選秀節目采訪那些名次靠前的選手，你是怎么走到這一步的呢？選手說我陪朋友參加選拔，結果朋友落選，我選上了。我小時候覺得這些離自己很遙遠，但到了我自己，真的是這樣，我覺得很神奇。我參加了選秀，然后走到現在，就是這樣。很奇妙，人生真的很有意思。

入行之后哪些事情是之前沒有想到的？

不能放肆地吃東西是一個很殘忍的事情。當我看到以前高中同學已經有小孩，發福了，我會感嘆，我也想這樣放肆地吃東西。他們的生活狀態會讓我覺得，如果我當時沒有選擇這條路的話，可能我們都一樣，少不了應酬，也要熬夜趕設計，你不知道做設計有多累，但生活就是這樣，沒有辦法。

選擇這條路對你有什么改變？

可能生活閱歷缺少了很多，這一點上，我的同學朋友遠超于我，他們經歷的都是真實的事情，沒有機位對著你，沒有燈光，你是在過你自己真實的生活。

你是一個情緒穩定的人嗎？

相、對、穩、定、吧。但是一旦觸及一些點的時候，我會變得很不穩定。

比如？

就是……不可說的一些事，呵呵。可能當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的時候，你就會覺得，在干嗎，或者是，正常人不會做的事情發生的時候，我會很生氣?？赡苁且恍╇[私性的問題吧，如果當這個點被突破之后，我會“暴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邊界，有的人沒有分寸感，這類人我就遠離。但是當邊界一次又一次被打破，觸及到底線，我就會很生氣。

你曾說你的性格中有特別剛的一面，具體指什么？

原則，我是一個很軸的人，如果我堅持的事情，我認為它是對的，就很難被說服。

比如說我要當演員，演員以外的事情，我不想做，你來逼我，那我們就辯論吧。沒有誰對誰錯，團隊也是為了你好，有很多工作那不是好事嗎。但是對于我來說，要做減法，因為有些東西確實不是自己想要的。

你有完美主義的一面嗎？

我只是想把它做好而已，當下盡力就好。也許結果并不好，但是那怎么辦呢，我只能做到這樣了。

能接受失敗嗎？

我可以接受。幾年前我可能還不太能接受，但是32歲的肖戰已經學會要接受這件事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