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茉莉

張蓉

鴛鴦茉莉，這幾年在園藝圈已經不太流行，一來廣西、廣東、福建等地區特別常見，經常拿它做城市綠化植物；二來現在網紅植物太多了，比如垂絲茉莉、藍花茄、金葉繡線菊等等，鴛鴦茉莉和這些當紅植物相比，早已成了“過氣”；三來太容易養護，完全被摸熟了生長習性，對很多花友來說，沒有挑戰性，雖然栽培種植的人，基數很大，但它現在已很少被提起。

我有兩棵鴛鴦茉莉（圖1），屬于我家的元老級植物，至少養了十年以上。即便它們現在不再是園藝圈的熱門，但依然在我家發揮著很重要的點綴作用，春季我的草本植物在擺盆選色上，也會依據鴛鴦茉莉的色彩做基調調整。

它最有特色的就是它的雙色小花，并不是會開出兩種顏色的花，而是花苞起初就是紫色的，初開的顏色也是紫色，隨著光照、溫度和單花的開花時長變化，逐漸紫色會慢慢褪色，先是變成淡紫色，直到紫色完全不見，變成一朵朵純白的小花。放在整棵樹上看，就形成了紫色和白色的雙色效果（圖2），因此也被稱為“雙色茉莉”。雖然被叫“茉莉”，但它其實和茉莉花不同科屬，鴛鴦茉莉是茄科鴛鴦茉莉屬的灌木。

我家這兩棵鴛鴦茉莉，其中一棵坐北朝南貼墻擺放，光照條件特別好，全日照直接暴曬的采光環境，放一組這棵的春花和秋葉對比圖（圖3～4）。另外一棵坐西朝東也是貼墻擺放，正好處于紅楓樹下，散光，日出時段勉強能照到一點陽光，但上午9點半以后基本就會被紅楓遮擋住全部采光，偶有一縷微光勉強能穿透樹葉，算是處于較為陰暗的生長環境，也放一組這棵的春花和秋葉對比圖（圖5～6）。然后通過對這兩棵植物的光照對比我就發現鴛鴦茉莉對采光的要求比較低，也就是光照對開花性影響不大。

光照不是它盛花的關鍵因素，但是想要把鴛鴦茉莉養到花開爆盆還是需要人為干預的（圖7）。前面也說了我的花盆位置是貼墻擺放，再加上左右都塞滿了其他植物，這就創造了鴛鴦茉莉單面采光的養護條件，株型會自然而然的形成一個略微偏冠生長的情況。這種人為刻意營造的環境，會迫使它原本朝四面舒展的枝條全部集中往一個方向延展并且更聚攏，花朵也會同時向陽而開。假設同樣的花量，這種單面受光相較于四面均勻采光的養護手法，就會在視覺上產生花量更多的錯覺。另外就是早春時節的定期追肥很重要，因為我養了很多球根植物和草本，例如酢漿草、小蒼蘭、矮牽牛等，這些品種的盛花期集中在2-5月，所以我用肥習慣一般是在2月中下旬到3月會從生長均衡型氮磷鉀比例較均勻的肥料更換成促花型肥料，也就是磷元素的含量會增加。與此同時，鴛鴦茉莉的追肥也在同一時期更替成了促花肥，基本上是每次澆水每次施肥，薄肥勤施的用肥手法，這么多促花肥喂下去，它理所當然的完成一個爆盆呈現。

養了十余年的鴛鴦茉莉，起初是養在龍盆里的，一款瓷盆（圖8），但是花盆質量太好了，盆自身重量就特別沉，這讓我每次挪移花盆都變成了超負荷的體力活，必須得換掉花盆。于是我在2021年2月進行了翻盆修根（圖9），加了有機肥做底肥（圖10），換到了35*35的塑料方盆里（圖11）。

其實鴛鴦茉莉在兩廣福建地區屬于常綠灌木，早些年在我家也基本能保持綠葉狀態過冬，我覺得整體來說它比三角梅扛凍。這也讓我麻痹大意了，完全沒想到這些年受拉尼娜影響，杭州的冬季越來越冷。2016年1月底那會兒，一場大寒潮，杭州最低溫度-8.2 ℃，是我防護力度還不夠，這兩棵鴛鴦茉莉地面部分全部凍死。那段時間家里的植物傷亡慘重，我忙著搶救其他植物，都沒顧上被冰封的鴛鴦茉莉，但當時真以為它們肯定沒救了。在我還來不及處理這兩棵我以為“凍死”的雙色茉莉時，氣溫回暖，慢慢走入了春季，我驚訝地發現，雖然地面部分全部死掉了，不過從根部又竄出了新的嫩芽。枯木逢春、起死回生、轉危為安……我腦子里就和彈幕墻一般的刷過了好多特別慶幸的詞匯。而且新生枝條生長速度非常快，2017年春天，基本就恢復了冠幅挺大的一棵。那次鴛鴦茉莉大難不死的經歷也讓我對它們的抗凍性有了新的認知，出現嚴重冰凍的季節依然需要給它倆“穿衣服”保暖，但其實這兩棵鴛鴦茉莉已經在我家慢慢適應了寒冷。它們竟然從常綠灌木，逐漸變成落葉植物，秋季葉片會逐漸變色，入冬時節會變成豬肝色（圖12），然后慢慢脫去所有葉片，早春時會跟著花苞同時孕育新葉，特別有意思的變化。

鴛鴦茉莉我前幾年是放在和鄰居相隔的矮墻上，但到了盛花期，鄰居阿姨和我說，她不喜歡這個氣味，太濃了聞著頭暈，后來我才調整到現在的位置。關于鴛鴦茉莉的香味（圖13），不少人覺得香味太重，甚至重到感覺像臭味，不過也有人很喜歡，覺得濃郁且很有特色。這個氣味問題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兒，比如臭豆腐、榴蓮，喜歡的人覺得太香了，老遠就能追著味道去尋找店鋪。不喜歡的人可能嗅著味兒就繞道了。再比如香水，喜歡的人周身噴灑、衣柜噴灑、包內還要放個香囊；不喜歡的人覺得香味太重讓人窒息。我對鴛鴦茉莉的香味接受度很高，一來露臺環境，香味飄散比較快，氣味不重；二來我有過敏性鼻炎，春季盛花期，花粉太多了，我在露臺基本都戴口罩，嗅覺會因此受到影響；三來我家香味植物比較多，混在一起會中和成混合味道，就不會顯得某種植物格外突出。各花入各眼，鴛鴦茉莉不管是生長習性還是氣味，我都還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