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靈演繹“詩與遠方”

汪志

2023年10月5日，瑞典文學院將2023年諾貝爾文學獎授予挪威作家約恩·福瑟，以表彰其在文學上的成就。瑞典文學院的頒獎詞稱：“他用極具創新意識的戲劇和散文讓無法言說之事物發聲。”

約恩·福瑟出生于挪威西海岸的海于格松，眼前的峽彎，身后的山脈，成為他生命中最美的底色。他筆下的角色大多被困在一個“無名的空間”里，戴著能夠代表任何人的面具，傳遞著一種疏離、超脫的感覺。

約恩·福瑟從十二歲開始寫作，以小說處女作《紅·黑》，如今已有超過12部小說，大約55部劇作品，以及大量詩歌和散文。他的劇作被翻譯成40多種語言，在全世界范圍內演出達到1 000多場次。他的作品語言簡練，節奏感強，人物對白富有情感張力，彰顯了獨特的“福瑟式”美學與戲劇風格。

約恩·福瑟創造了一個別具一格的戲劇世界，他是一個宇宙、一片大陸，自他居住的挪威延伸至亞洲、美洲和世界其他區域。他的寫作既不同于20世紀興盛的現實主義戲劇和自然主義戲劇，又有別于近年間歐洲主流戲劇的風格。他在戲劇創作生涯的早期選擇就奠定了獨特的道路，越來越深地挖掘存在主義的寫作風格，使得觀眾以全新的方式思索，在當代戲劇界獨樹一幟。

真正使約恩·福瑟成為一個戲劇家且不朽的，是他具有鮮明個人烙印的“福瑟式”美學與戲劇風格，那種蘊含著強大情感張力的極簡主義語言，對白中強烈的節奏感與音樂感，并置的時空，交纏的現實與夢幻。

在中國，約恩·福瑟也是一個備受推崇的劇作家，目前有上海譯文出版社出版的約恩·福瑟戲劇選《有人將至》和《秋之夢》，其中2016年出版的《秋之夢》，在豆瓣讀書上獲得了8.1分的高分評價。細看約恩·福瑟的作品，能使人深刻感受到其風格相當“極簡”，人物對白也極為簡短，而且常常重復，有時甚至每行只有幾個字，卻蘊含著巨大的情感張力。

除了劇作，約恩·福瑟也是一個詩人，因而他的劇作相當富有詩意。《有人將至》是約恩·福瑟的代表作，講述了一男一女買下一幢坐落在陡峭懸崖上的、遠離城市的老房子，準備拋棄過往的一切，在此開始過上無人打擾的新生活。《一個夏日》則敘述了在北方寂靜蕭瑟的海邊，一幢平凡的房子，一個再平常不過的秋日，一對普通的夫妻，一場老友聚會卻改變了這對夫妻的命運。很多年后，在一個夏日，依然是這個北方寂靜蕭瑟的海邊，依然是那幢房子，此時的女人已經年邁……讀他的每部作品，都給人一種被抽空的感覺，如同站在世界盡頭的一片荒原上，逼迫人直面自己的內心世界。

此外，約恩·福瑟的作品中有著無處不在的詩意，讓人覺得他首先是個詩人，其次才是個劇作家、小說家、翻譯家和散文家。約恩·福瑟的作品之所以會被反復搬演，是因為他的作品有著普遍性，他的作品非常有挪威味道，峽灣、風雨、鄉村，以及人與人之間的疏離，看上去它就是在那樣一個世界里的詩與遠方……

詩與遠方，是一種浪漫與美好，這心中的理想、夢里的天堂，非純潔的心靈不能感受到。瑞典著名戲劇評論家萊弗·策恩曾這樣評論：“約恩·福瑟是在為一個尚未到來的時代寫作。唯有在演繹者和觀眾共同的夢境中，這個戲劇的時代才能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