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華

小時候總盼望著自己快點兒長大,長大后才感嘆童年少年時光的美好。“時間是讓人猝不及防的東西……爭不過朝夕又念著往昔。”
我是“80后”,我的童年沒有經歷過“60后”“70后”的艱苦生活,當然也沒有“90后”“00后”的那份優越感。那時候的我們,沒有電腦、手機,連電視機都是黑白的,外加一個可以轉動的天線,若遇大一點兒的風雨便會隨時跳臺,至今就連轉動天線的姿勢動作我都記憶猶新。
幸運的是,我的身邊一直擁有一群快樂的小伙伴。那時的我們,仿佛只屬于大自然,每天可以無憂無慮地奔跑于天地之間。更令人難忘的是,當時的自己就像是一匹難以馴服的小馬駒,常常玩著玩著竟忘了自己是個女孩子,就算偶爾會招來大人的責罵,也不辜負我的那段時光。
每到寒暑假,我和玩伴們便會相約上山,一起去采野花摘野果。那時的我們,除了備有幾個小袋子,還不忘帶上自制的彈弓,若是在山路上遇見一條長蛇,那是毫不畏懼,隨手撿起個小石子裝上,便射過去,即使沒能射中,也可將它們驅逐。有時候,我們還射樹上的鳥兒或是蜂窩。雖然有幾分驚險,但每次都是滿載而歸,我們的袋子里,不僅有桃金娘,還有含酸子……
燒窯,更是我們的拿手活兒。每到甘蔗豐收的季節,我們就會帶上一些地瓜,拎著鋤頭去甘蔗田。我們先開辟出一塊適合燒窯的平地,再抓起一把沙土測測風向,然后根據風向開始建造燒窯。我們的手腳總是很麻利,有人搬土塊,有人壘窯子,壘完窯子就開始燒火。那時候,數我最淘氣了,趁著燒火或悶窯的時間空隙,先向周圍掃視一番,見田主人不在,便迅速穿進甘蔗林,挑最順溜的甘蔗下手。等我們吃完甘蔗,地瓜也該熟了。只是等到第二天,免不了一頓責罵,因為甘蔗田的主人已經找上門了。
那時候,我們村里的魚塘很多,每到年末,魚塘都會迎來一場大豐收,而我們又可以開開心心地下塘捉魚了!每當此時,我會趕緊卷起褲管,提個魚鱗袋子,蹚進泥塘,去尋找藏魚洞。記得爸爸曾經跟我說過,土虱魚、黑魚、泥鰍最愛鉆石頭縫了,大一點兒的石頭縫便是藏魚洞。我呢,可是一想到捉魚,就全無顧忌,手一伸就扎進洞里,哇!我大喊著:“我捉到泥鰍了,我捉到泥鰍了!”“這家伙太難逮了,差點兒又讓它給溜了。”幾乎每一次,我都是泥漿濺滿身,臉蛋兒似花貓。等我帶著許多大魚小蝦回家時,媽媽也總是先兇我幾句,然后又笑著問我:“你好好看看,自己還有個女孩樣嗎?”
小時候的我,雖然頑皮,卻很懂事。每到周末,我都會到田里幫爸媽做些農活兒,無論是澆水、施肥,還是鋤草、噴藥,皆不在話下。西瓜熟了,就得去田里看瓜;四季豆熟了,便去幫著采摘。每逢冬春季節交替,水源稀缺,每家每戶都得輪著甚至搶著截水灌溉。每次輪到我們家,我都會到田間死守崗位,生怕被別人鉆了空隙。
那時候的零食,雖然沒有現在的多樣化,但依然可以讓我們吃得津津有味,興奮不已。當巷子口喊著冰棍一根一毛錢的時候,我們的內心開始蠢蠢欲動,一杯一毛錢的瓜子嗑起來也特香……
回憶過去,童年和少年的那些往事仿佛并不遙遠,美好且值得珍惜。如今的我們,雖已至中年,但怎么就不能繼續擁有一顆晶瑩剔透的童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