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法懲治電信網絡詐騙及其關聯犯罪能動履職維護社會和諧穩定和人民群眾合法權益

胡春健　侯若英　楊麗

編者按：近年來，全國檢察機關深入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打擊治理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的重要指示批示要求，依法能動履職，切實維護人民群眾合法權益和社會和諧穩定。2023年11月30日，最高檢發布檢察機關依法懲治電信網絡詐騙及其關聯犯罪典型案例，全面揭示當前電信網絡詐騙及其關聯犯罪態勢特點，并通過以案釋法警示社會公眾加強自我防范意識。為充分發揮典型案例價值，本刊特約請最高檢第四檢察廳相關負責同志和部分典型案例的具體辦案人圍繞案件辦理過程中的重點難點問題、案件特色與價值、辦案思考與理念等內容撰寫稿件，以饗讀者。為方便閱讀，特附相關案例二維碼，掃碼即可閱讀。

摘 要：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反電信網絡詐騙法》實施一周年之際，最高檢發布檢察機關依法懲治電信網絡詐騙及其關聯犯罪典型案例，釋放依法從嚴懲治跨境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的強烈信號，全面揭示當前電信網絡詐騙及其關聯犯罪態勢特點，彰顯了檢察機關依法全鏈條從嚴懲治的鮮明立場，展現了檢察機關能動履職推動追贓挽損和綜合治理的積極作為。本批典型案例共11件，各具亮點，對各地檢察辦案具有借鑒意義。

關鍵詞：電信網絡詐騙 關聯犯罪 從嚴懲治 追贓挽損 綜合治理

一、發布典型案例的背景

當前，電信網絡詐騙犯罪高發多發，呈現出集團化、壟斷化趨勢，詐騙手段復合多元，犯罪行為衍生升級，形成上下游完整黑灰產業鏈，嚴重侵害人民群眾財產安全和社會和諧穩定。

黨中央高度重視打擊電信網絡詐騙犯罪活動。2022年4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加強打擊治理電信網絡詐騙違法犯罪工作的意見》，對加強打擊治理電信網絡詐騙違法犯罪工作作出安排部署。2022年9月，第十三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36次會議審議通過《中華人民共和國反電信網絡詐騙法》（以下簡稱《反電信網絡詐騙法》），為打擊治理電信網絡詐騙活動提供了全面系統的法律支撐。

各級檢察機關深入貫徹黨中央決策部署，認真落實《反電信網絡詐騙法》，全面履行“四大檢察”職能，堅決遏制電信網絡詐騙犯罪多發高發態勢，切實維護社會和諧穩定和人民群眾合法權益。值《反電信網絡詐騙法》實施一周年之際，最高檢發布依法懲治電信網絡詐騙及其關聯犯罪典型案例，旨在全面總結檢察機關打擊治理舉措成效，彰顯以人民為中心，依法從嚴打擊電信網絡詐騙及其關聯犯罪、以檢察履職推進社會治理的鮮明態度與堅定決心，同時以案釋法，警示教育社會公眾，營造“全民反詐”的濃厚社會氛圍。

二、發布典型案例的主要考慮

（一）釋放依法從嚴懲治跨境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的強烈信號

當前電信網絡詐騙形勢嚴峻復雜，隨著國內打擊力度持續加大，犯罪團伙逐步向境外轉移。在發展演變中，小規模分散的詐騙團伙越來越少，大量打著“工業園區”“科技園區”幌子的超大犯罪集團，通過控制、管理各個詐騙團伙，在境外形成了龐大且穩定的犯罪網絡，大肆實施跨境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社會危害性極大。對此，檢察機關依法從嚴懲治境外電信網絡詐騙犯罪，該捕則捕、當訴則訴，從嚴提出量刑建議，加大資金追繳力度。如劉某某等人詐騙案，跨境電詐集團以冒充公司負責人的方式誘騙財務人員大額轉賬，騙取北京等地147家被害單位9683萬余元，檢察機關依法嚴懲跨境犯罪集團及其首要分子，形成有力震懾。

（二）揭露警示新型電信網絡詐騙犯罪手段

刷單返利、虛假投資理財、虛假購物服務、冒充電商物流客服、虛假征信詐騙等是較常見的詐騙手段。隨著公眾防騙意識不斷增強，詐騙團伙也緊跟社會熱點，不斷翻新詐騙手段，增強欺騙性和迷惑性。如王某某等人詐騙、侵犯公民個人信息案中，犯罪團伙利用物流公司“內鬼”出售的公民個人信息，以貨到付款的形式，對僅價值2元的足浴包收取貨款69元，并向全國不特定收貨人“盲發快遞”，以小額多次的方式實施詐騙，隱蔽性較強。

（三）彰顯依法全鏈條嚴懲電信網絡詐騙及其關聯犯罪的鮮明立場

為詐騙提供幫助的黑產犯罪不斷迭代升級，各模塊相互銜接配合，形成完整產業鏈。人員模塊涉及組織運送他人通過偷越國（邊）境或其他方式赴境外從事電信網絡詐騙犯罪；信息模塊涉及非法獲取他人個人信息，以設計詐騙話術實施精準詐騙；技術模塊涉及提供平臺、軟件、工具等技術支持，以降低犯罪成本，提高詐騙隱蔽性和欺騙性；資金模塊涉及為詐騙犯罪所得提供“洗白”通道，以逃避金融監管和偵查調查。檢察機關堅持全鏈條打擊，如鮑某等人侵犯公民個人信息案，李某等人詐騙、侵犯公民個人信息、掩飾、隱瞞犯罪所得案，鐘某某等6人掩飾、隱瞞犯罪所得案，彰顯了依法全鏈條懲治電信網絡詐騙關聯犯罪的鮮明立場。

（四）展現全流程追贓挽損的檢察作為

電信網絡詐騙犯罪與洗錢犯罪緊密關聯，詐騙團伙通過非法渠道掩飾、轉移贓款甚至跨境洗錢，給人民群眾帶來巨大財產損失。追回贓款、挽回損失是人民群眾最關心、最直接和最現實的利益問題。檢察機關將追贓挽損貫徹辦案始終，如王某等人詐騙案中，檢察機關充分發揮偵訴協作、法檢會商機制優勢，全流程各環節接續追贓，追回被害人全部損失5500余萬元，最大限度維護人民群眾合法權益。

（五）展現刑事訴訟與公益訴訟協同履職推動綜合治理的積極成效

電信網絡詐騙犯罪鏈條錯綜復雜，僅僅依靠刑事從嚴懲處難以從根本上消除電信網絡詐騙犯罪滋生土壤。檢察機關充分發揮一體化辦案優勢，推動內部橫向協作配合，暢通線索移送和協同辦案機制，助力電信網絡詐騙檢察環節綜合治理效能最大化。如江蘇省南通市人民檢察院督促規范固話批量申請業務防范電信網絡詐騙行政公益訴訟案等，體現了“刑事檢察+公益訴訟檢察”一體化辦案優勢，實現了“辦理一案、治理一片”的良好效果。

三、本批案例的典型意義

（一）劉某某等人詐騙案

該案是一起跨境電信網絡詐騙集團冒充公司負責人誘騙財務人員大額轉賬實施詐騙的案件。此類案件涉案金額往往較大，給企業帶來巨額經濟損失，社會危害性極大。本案亮點主要在于：一是突出打擊重點，依法從嚴懲處。檢察機關根據全案證據，依法認定劉某某提供前期詐騙集團運營資金、安排人員培訓和聯系洗錢團伙等，是詐騙集團的策劃者、組織者和領導者。在查明事實的基礎上，檢察機關提出對劉某某從重處罰的量刑建議，最終法院采納檢察機關量刑建議，判處劉某某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二是積極開展自行偵查，加大指控犯罪力度。跨境電信網絡詐騙集團首要分子往往藏匿幕后、遠程指揮，指控證明難度較大。對此檢察機關在前期引導公安機關偵查取證的基礎上，加大自行補充偵查力度，通過調取同案犯供述、補充詢問證人以及收集其他客觀性證據等，進一步補強、夯實案件證據，確保犯罪分子得到應有懲處。

（二）鄭某等7人詐騙、偷越國（邊）境案

該案是一起通過“賭詐結合”方式跨境實施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的案件。犯罪分子打著國（境）外賭博合法的幌子，在網絡上以娛樂、游戲的名義招賭、吸賭，并以控制賭博網站后臺數據的方式騙取錢款，隱蔽性和迷惑性較強。本案亮點主要在于：一是準確區分圈套型賭博和賭博型詐騙。圈套型賭博，一般是設置圈套，誘使他人參與賭博，是真正意義上的賭博行為；而賭博型詐騙則是以賭博為名行詐騙之實。本案中行為人在賭博中弄虛作假，操縱賭博輸贏并以此占有他人財產，屬于賭博型詐騙，應當以詐騙罪論處。二是依法數罪并罰，從嚴懲處犯罪。行為人通過偷越國（邊）境的方式赴境外實施電信網絡詐騙犯罪，即使偷越國（邊）境的目的就是為了實施詐騙，其偷越國（邊）境并非赴境外實施詐騙的通常方式或唯一方式，二者之間沒有密切的關聯性，不成立牽連犯。對同時實施上述行為的，應當數罪并罰，予以嚴懲。三是深挖犯罪線索，追捕漏罪漏犯。充分發揮檢察監督職能，深入分析研判，引導公安機關補充完善證據，進一步查找案件被害人，追訴漏罪漏犯，全鏈條打擊犯罪團伙。

（三）王某某等人詐騙、侵犯公民個人信息案

該案是一起利用物流公司“內鬼”出售的公民個人信息“盲發快遞”實施詐騙的案件。犯罪分子通過非法手段獲取具有貨到付款習慣的網購用戶個人信息，再將顯著低價商品標以高價，向不特定人員寄遞該商品，在用戶沒有實際購買商品的情況下騙取到付貨款。“盲發快遞”行為因單筆詐騙金額較低，且被害人也確實收到了商品，迷惑性較強，被害人往往難以準確分辨行為性質，鮮少以刑事報案方式維權，犯罪分子以此積少成多，騙取數額巨大財產。本案亮點主要在于：一是準確認定案件性質。對此類新型詐騙手段，檢察機關準確認定該行為并非單純的低買高賣行為，而是在被害人并未實際購買商品的情況下被騙取購物款，本質上屬于詐騙行為，如果詐騙數額較大，應認定構成詐騙罪。二是依法嚴懲寄遞行業“內鬼”。寄遞公司內部人員利用職務便利，非法出售在工作中獲取的公民個人信息，為犯罪分子精準施詐提供了重要信息，在詐騙犯罪活動中起到重要作用，對此類侵犯公民個人信息的行為應當予以嚴懲。同時構成詐騙罪和侵犯公民個人信息罪的，應當數罪并罰。三是積極探索綜合治理新路徑。檢察機關內部刑事檢察部門與公益訴訟檢察部門相互配合，強化線索移送，對涉及不特定多數人的公民個人信息泄露案件提起刑事附帶民事公益訴訟，同時刑事檢察部門制發檢察建議，督促相關寄遞企業完善公民個人信息保護措施，該寄遞企業收到檢察建議后通過限縮物流賬號查詢權限，實時監控敏感數據查詢信息等堵塞制度漏洞，完善了公民個人信息保護措施。

（四）李某等人詐騙案

該案是一起通過搭建虛假投資平臺，以誘導反向操作、頻繁交易、購買波動股等方式實施的詐騙案。虛假“投資理財”類詐騙一般數額較大，且手段隱蔽，很多被害人誤以為自己投資虧損，被騙錢財而不自知。本案亮點主要在于：一是對新型電信網絡詐騙犯罪準確定性。本案沒有采用拒絕提現、后臺控制數據等傳統詐騙方式，是否屬于詐騙行為較難辨別。檢察機關通過提前介入偵查引導取證，進一步查明行為人通過發布虛假盈利圖片誘導被害人反向操作、頻繁交易、重倉交易、購買波動股等作案手段，迅速造成被害人“虧損”假象，騙取被害人錢款，該行為構成詐騙罪。二是用足用好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督促退贓退賠。在本案贓款已基本被犯罪分子揮霍的情況下，檢察機關充分運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督促各被告人、被不起訴人退贓退賠，為被害人追回了大部分經濟損失。

（五）鮑某等人侵犯公民個人信息案

該案是一起冒充證券公司客服以提供股票免費咨詢為名精準獲取公民個人信息，為上游犯罪團伙提供“引流”幫助的案件。“引流”行為是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的重要關聯行為，為詐騙團伙實施詐騙犯罪提供了精準信息，使被害人更易落入詐騙圈套。本案亮點主要在于：一是準確判定公民個人信息。本案中的“微信四件套”同時具備社交、支付等功能，微信號和手機實名綁定，與銀行卡綁定，能夠識別特定自然人身份，反映特定自然人活動情況，應當認定為公民個人信息。二是準確認定案件性質。因行為人對上游犯罪性質并無確切明知，不構成上游犯罪的共同犯罪。行為人為信息網絡犯罪活動提供“引流”幫助，同時符合幫助信息網絡犯罪活動罪和非法利用信息網絡罪構成要件，此外其非法獲取他人“微信四件套”并轉賣牟利的行為還構成侵犯公民個人信息罪，擇一重罪按照侵犯公民個人信息罪定罪處罰。

（六）李某等人詐騙、侵犯公民個人信息、掩飾、隱瞞犯罪所得案

該案是一起利用“AI”語音機器人自動撥打電話，精準推送虛假貸款APP實施電信網絡詐騙的案件。此類提供技術支持幫助的行為社會危害嚴重，應當予以嚴懲。本案亮點主要在于：一是準確判斷主觀明知內容。對行為人為他人提供技術支持幫助的，不宜簡單以客觀行為直接認定行為人構成幫助信息網絡犯罪活動罪，而應結合行為人提供技術幫助的具體方式、持續時間、與詐騙團伙之間聯絡內容等，綜合判斷其主觀明知內容，對有證據證明行為人明知他人實施電信網絡詐騙，仍提供技術幫助的，應認定為詐騙罪共犯。二是依法辨別行為人打著“技術中立”幌子實施的犯罪行為。一些科技公司、技術人員在金錢誘惑以及“技術中立”的遮掩下，幫助詐騙團伙設計、開發有關詐騙網站或APP，不僅讓詐騙犯罪更易實施、得逞，也極大增加了司法認定難度，對此類行為應當穿透認定，對符合犯罪構成要件的，應當依法認定予以嚴懲。

（七）鐘某某等6人掩飾、隱瞞犯罪所得案

該案是一起組建“跑分洗錢”團伙為電信網絡詐騙犯罪洗錢的案件。“跑分洗錢”團伙利用本人或他人的銀行卡、微信、支付寶等合法的第三方支付渠道，為他人轉賬、套現、取現等，將電信網絡詐騙或網絡賭博中的贓款洗白。本案亮點主要在于：一是突出重點從嚴懲處。對“跑分洗錢”團伙的組織者、領導者以及長期從事收購、販賣他人銀行卡、電話卡、互聯網賬號的人員，依法從嚴懲處。二是寬嚴相濟，寬以濟嚴。“跑分洗錢”團伙往往以“無風險、高收益”為誘餌，誘騙一些涉世未深的大學生、未成年人等提供銀行卡或其他具有支付功能的互聯網賬號，使上述人員淪為“洗錢”的工具人。檢察機關堅持分類分層處理原則，對涉案在校學生，堅持懲處與挽救相結合，考慮到參與時間較短、作用較小，且積極認罪認罰、退贓退賠，主觀惡性相對較小，對其依法從寬處理，作出相對不起訴決定。

（八）王某等人詐騙案

該案是一起打著投資虛擬幣的幌子實施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的案件。虛擬幣價值波動較大，容易使人產生可以快速積累財富的刺激感，電詐分子利用投資者幻想一夜暴富的心理，以及對境外虛擬幣交易信息掌握的不對稱性，建立虛假的虛擬幣投資平臺，騙取被害人錢款。本案亮點主要在于：一是準確甄別經營虛擬幣交易平臺的違法行為和以虛擬幣為幌子實施的詐騙行為。本案中虛擬幣交易平臺借用其他網絡平臺數據加工而成，平臺內客戶交易數據與外界虛擬幣交易行情并無關聯，被害人投資資金直接進入犯罪分子控制的銀行賬戶，不是單純的非法經營虛擬幣交易平臺的行為，應認定為詐騙罪。二是精準發力追贓挽損。檢察機關加強與偵查、審判部門的銜接配合，高度重視審查資金的流向，共同研究案件追贓挽損路徑及涉案財物處置方案，全流程追贓挽損，挽回了被害人全部財產損失。

（九）王某某涉嫌掩飾、隱瞞犯罪所得案

該案是一起行為人為上游犯罪提供幫助實施輕微不法行為，檢察機關在依法相對不起訴后及時移送行政機關作出處罰的案件。為“跑分洗錢”團伙提供銀行卡并配合實施轉賬、取款的行為，司法機關應當考慮其提供銀行卡數量、取款金額、具體情節、違法所得、后果等，結合其是否系初犯、認罪認罰、退贓退賠、再犯可能性等情況，綜合作出刑事處罰或建議行政處罰的決定。本案亮點主要在于：一是準確理解貫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行為人系“卡農”，出售本人1張銀行卡，具有認罪認罰、坦白、從犯、部分犯罪未遂等從輕或減輕處罰情節，且系初犯，獲利較少，全額退出違法所得，能夠積極主動退賠被害人損失，根據上述情節綜合判斷，其犯罪情節輕微，檢察機關對其作出相對不起訴決定。二是積極落實行刑反向銜接工作機制。行為人非法出借銀行卡的行為違反了《反電信網絡詐騙法》第31條的規定，應當受到行政處罰，檢察機關及時制發檢察意見書，將案件移送公安機關作出行政處罰，行政機關依法從嚴對行為人作出行政拘留10日并處罰款1000元的行政處罰。檢察機關通過落實行刑反向銜接機制，確保行為人罰當其責，受到應有懲處。

（十）江蘇省南通市人民檢察院督促規范固話批量申請業務防范電信網絡詐騙行政公益訴訟案

該案中檢察機關通過辦理多起電信網絡詐騙刑事案件，發現被告人利用“空殼公司”營業執照批量申請固話業務，進而實施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的線索。檢察機關向市場監管和通信管理部門分別制發行政公益訴訟訴前檢察建議，市場監管部門收到檢察建議后撤銷“空殼公司”的注冊登記，并組織開展當地“空殼公司”排查；通信管理部門約談相關運營商，督促各運營商強化固話開戶審核業務。本案亮點主要在于：一是積極參與訴源治理。通過檢察公益訴訟，進一步壓實電信業務經營者貫徹落實《反電信網絡詐騙法》的主體責任，推動強化固話開戶業務的審核工作。二是多部門協同履職。檢察機關能動履職，加強執法司法部門協同聯動，建議并督促市場監管部門及時查處“空殼公司”，共同構筑防詐反詐協作長效機制。

（十一）貴州省貴陽市南明區人民檢察院督促規范涉詐企業營業執照監管行政公益訴訟案

隨著電信網絡詐騙犯罪打擊治理力度不斷加大，社會公眾對向私人賬戶轉賬的警惕性越來越高，但是向企業對公賬戶轉賬的警惕性還不高。詐騙團伙利用社會公眾這一心理大肆收購對公賬戶，實施電信網絡詐騙。本案亮點主要在于：一是融合履職，與市場監管部門聯動治理“空殼公司”。根據刑事案件反映出的問題，檢察機關向市場監管部門制發行政公益訴訟訴前檢察建議，督促市場主體登記機關落實監管責任。二是協同發力，構建電信網絡詐騙源頭治理防范共同體。充分利用聯席會議機制，進一步明確公安機關、市場監管部門和金融機構之間的信息移送機制，暢通信息共享渠道，避免信息不對稱導致的監管盲區。

* 最高人民檢察院第四檢察廳副廳長（掛職），上海市閔行區人民檢察院黨組書記、檢察長、二級高級檢察官［100726］

**最高人民檢察院第四檢察廳三級高級檢察官［1007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