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氣好

朱文建

面館有一個免單活動，吸引了不少人來碰運氣。

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大爺運氣特好，每次來刷臉都免單。大家都說，大爺的運氣真好。他很高興，還把另一個老人也叫來刷臉。

時間一久，有人對這種現象就不滿了，大聲說：“沒這么怪的事。我經常來吃面，一次都沒免，那老頭每次來都免單，老板故意拿他做噱頭的吧？”

其他人也附和起來。

等老人吃好面走了，老板道出了原委。原來，前幾年面館就對年滿八十歲的老人吃面一律免單。剛開始還有好幾個老人來吃面，可吃著吃著就沒人來了，只有這個老人還時常來。

老板很奇怪，向這個老人打聽才得知，剛開始老人們都是圖新鮮，也對面館老板心存感激。但過了一段時間就覺得這樣吃免費東西好像是貪圖便宜，有人還在一邊議論，他們也覺得丟人，沒面子。為了照顧老人的面子，老板想出了這個刷臉免單的主意——既讓老人吃上免費面，又照顧了老人的面子，大家都很自然。

眾人釋然。再遇到老人刷臉免單，都由衷地說：“大爺，你運氣就是比我們好！”

老人也笑呵呵地回：“運氣好！運氣好！”

這天，老人正吃著面，鄰桌又夸他運氣好。

老人說：“是運氣好！我曉得，這都老板故意照料我們老人的。”然后，老人又湊近了悄悄說一句，“其實我來吃面也是照顧老板的面子——”

那人愣了一下，老人繼續說，“人家起這么大個心，沒有人來吃，就太對不起這片好心了……”

（題圖/葉旦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