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理云,張 彤,曾詩懿,彭俊杰,李湘靖,邱冬陽
(1.重慶理工大學理學院,重慶 400054;2.重慶理工大學時空大數據研究中心,重慶 400054;3.重慶理工大學經濟金融學院,重慶 400054)
長期的高速增長下,隨之而來的經濟發展面臨著結構調整、人口遷移[1]、環境污染等一系列難題。因此,急需改變經濟發展方式,轉變經濟增長動能,優化產業結構,高質量發展是必然選擇[2]。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地處“一帶一路”和長江經濟帶交匯處,是西部陸海新通道的起點,在連接西南西北,溝通東亞、東南亞、南亞,具有其獨特優勢。2021年10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規劃綱要》(以下簡稱《規劃》),明確提出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的戰略地位,要將成渝地區打造為有特色、有實力、有發展的雙城經濟圈,西部地區新的動力源和全國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增長極[3],發揮城市經濟帶動作用及輻射效應[4],促進區域經濟均衡發展。
學界關于“高質量發展”的研究已然初見成效[5],綜合已有文獻,具有代表性的文獻主要集中在高質量發展的內涵界定[6-8]與核心內容[9-11]、指標體系構建[12-14]、時空分布特征[15-17]及作用機制[18-21]。
基于已有研究,本次研究重點關注以下核心問題:成渝經濟圈高質量發展的指標體系怎樣構建?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區域差距如何?城市規模質量如何?以期厘清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發展質量現狀,明晰城市群未來發展思路,針對城市群發展存在的制約因素結合提出對策建議,助力成渝經濟圈快速、高質建成。
研究所涉數據主要來自于國家統計局發布的數據、《中國城市統計年鑒》、《重慶市統計年鑒》、2007—2021年的《四川省統計年鑒》及地級市統計年鑒和統計公報。具體數據網址信息如下:
國家數據:https://data.stats.gov.cn/。
重慶市統計局:http://tjj.cq.gov.cn/。
四川省統計局:http://tjj.sc.gov.cn/。
具體構建一套反應人口、經濟與社會發展[22]的指標體系,如表1所示。

表1 高發展的評價指標體系
本研究中考慮的是人口與經濟之間的協調發展情況,因此最終選擇協調發展度D判定二者間的協調情況,結合相關研究成果[23-25]將耦合協調度標準等級劃分如表2所示。

表2 耦合協調度等級劃分
研究結構具體如圖1所示。

圖1 研究結構示意圖
由于評價指標體系中存在正、負向指標,因此采用min-max標準化的方式,使結果值映射到[0,1]之間,利用Xij表示第i年某地區第j項指標的原始數據,代表標準化后的結果值處于[0,1]之間的數據。計算信息熵[26-28]的步驟如下:
第j項指標下第i年該地區占該指標的比重:
第j項指標的熵值:
式中:k>0,ej≥0;k與樣本數及評價年份n有關,一般令
信息熵冗余度及第j項指標的差異系數:
各項指標的權重:
綜合發展指數計算公式為:
Moran’sI不易受偏離正態分布的影響,故常被用于衡量空間位置鄰近的區域單元間觀測值的相似程度[29],其計算公式如下:
在假設Moran’sI服從正態分布的情況下,使用Z統計量對求出的Moran’sI指數進行檢驗。
耦合度C的計算公式如下:
式中:F(X)和F(Y)分別是人口與經濟綜合發展指數。耦合協調度既反映各指數是否具有較好的水平,又可以反映綜合指數間的相互作用關系[30]。
為了降低只依靠于耦合度分析所造成的誤差,建立如下協調發展模型:
式中:發展度T代表人口和經濟兩系統的綜合協調指數;α、β為待定系數,一般情況下二者的不同取值會對評價結果造成微小的波動,考慮到二者的貢獻不分彼此,因此兩系數均取0.5。
在城市體系分布研究中,等級規模分布和帕雷托分布被普遍應用[31],其中豪斯道夫(Hausdorff)維數是最基本、最常用的分維計算方法[32]。
針對一個客體,用尺度r度量其容積大小,測量結果數值記為N(r):
式中:D為豪斯道夫維數;C為常數。對該公式進行對數轉換,即:
常用D→1的程度來判斷城市體系規模結構的合理程度,以此反映城市群規模結構質量。
空間杜賓模型(SDM)是空間滯后模型(SAR)和空間誤差模型(SEM)的組合擴展形式[33],其表達式為:
式中:W1為因變量的空間相關關系,W2為自變量的空間相關關系,ε為滿足正態獨立同分布的隨機擾動項。
成都與重慶二者經濟結構下發展程度不同,因此在進行時空特征分析時,通過熵值法將重慶與成都的評價指標體系得出不同權重,如表3所示。

表3 成渝雙城區熵值法指標權重
3.1.1 時間維度
結合表4、表5與圖2、圖3,研究發現2006—2020年人口發展協調指數整體呈現震蕩式分布態勢,在研究周期內,受成渝經濟圈轉型升級、經濟下行導致壓力增大、新舊動能轉換等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因此,成渝地區發展水平呈現波動變化特征。表5指出:研究期內,成渝經濟圈市級經濟韌性綜合指數大體上呈現逐年上升態勢。2020年,經濟韌性綜合指數年均增長率較高的為瀘州(85%)、綿陽(83.5%)、重慶(77.1%)和成都(76.2%),而自貢(56.1%)和達州(54.1%)增長率較低。研究早期,經濟轉型升級逐漸進入“深水期”與“攻堅期”,經濟結構調整與產業技術創新所遇阻力影響,進而在一定程度上減緩了經濟韌性的提升速率。

圖2 成渝城市群人口發展協調指數時序圖

圖3 成渝城市群經濟發展協調指數時序圖

表4 成渝城市群人口發展演變指數

表5 成渝城市群經濟韌性發展演變指數
測算成渝城市群16個市人口與經濟綜合耦合協調度,各地區的耦合協調度差異較大,但基本呈現逐年上升趨勢。自2006—2014年,耦合協調度的最大值主要出現在資陽,2016、2018年,重慶的耦合協調度D值為0.778與0.799,在16個市中位列第一,而成都僅在2020年耦合協調度達到0.859,僅次于綿陽。隨著時間的變化,成渝地區發展主軸的中心城市重慶、成都顯示出其作為中心城市的優越性,無論是經濟指數還是協調發展度均領先于其余地級市,整體處于優質協調狀態,但仍有部分地區如廣安綜合指數均在其余城市之下,且不高于0.7,與其他城市逐漸拉開差距,并不斷呈現差距式增長趨勢。
3.1.2 空間維度
如表6所示,2006—2020年,川渝地區的耦合協調程度變化較快,動態來看,2006年,瀘州、遂寧和達州呈現輕度失調狀態,經濟發展嚴重滯后;重慶、成都、自貢等城市瀕臨失調,在此期間成渝雙城經濟優勢并未顯現,而人口結構發生變動等因素導致即將瀕臨失調。2010年,重慶由原來的瀕臨失調跨度到勉強協調狀態,自貢、德陽、內江、資陽飛躍至初級協調狀態。2015年,16個市均處于協調態勢,但成都協調等級仍低于重慶,重慶進入中級協調狀態。2020年,重慶、成都等8個城市均進入良好協調狀態。

表6 成渝城市群耦合協調程度分類
如圖4所示,2006年成渝城市群中部縱向地區資陽、德陽、樂山、雅安等市區呈現勉強協調狀態,其余地區均屬于失調狀態;直到2010年大部分地區處在勉強協調和瀕臨失調的狀態中,此時的重慶已經先一步邁入初級協調狀態;2015年以來,所有的城市均在勉強協調至中級協調狀態;2020年,此時西部大開發的中心城市重慶與成都已經率先邁入良好協調狀態。成都重慶兩地整體實力強,在各項指標中排名均靠前,最終使其經濟發展質量大幅領先其他城市。

圖4 成渝城市群協調發展度空間格局
3.2.1 經濟指標的空間相關性分析
選取變量X8—X13判斷各城市間的經濟指標間是否存在空間相關性,對數全局Moran指數值結果如表7所示。后續考慮剔除多年份明顯不相關的指標。

表7 經濟指標對應的全局Moran指數值
3.2.2 評估經濟發展質量指數
首先考慮構建空間杜賓模型,但模型檢驗結果中,各解釋變量間的系數均未通過檢驗,考慮將模型退化為空間自回歸(SAR),其模型通過了空間自相關檢驗和Wald檢驗,且效果較優。于是在此基礎上,繼續構建2010、2015、2020年度各城市經濟指標分別對應的SAR模型,計算得出系數及檢驗結果,如表8所示。

表8 SAR模型系數及檢驗結果
根據SAR的建模結果剖析,人均GDP和對外開放水平2個解釋變量對各城市的經濟發展質量影響最大,且對城市經濟發展質量產生促進作用,而財政一般預算收入產生較小的消極影響。
如圖5所示,成渝城市群的社會發展質量呈較明顯的地區差異性,與其對應的經濟質量格局相似,均呈現“核心高,中部、東北部低”的空間差異。且成都和重慶仍然占據核心地位,其社會發展質量是最優的,2020年社會發展質量指標值分別為0.92、0.86,其次是德陽、瀘州、宜賓、達州較優,最低社會發展質量的城市為資陽,2020年社會發展質量指標值為0.51。

圖5 2010和2020年社會發展指數空間分布圖
選擇就業人口作為衡量城市發展規模的指標。選定2006年、2011年、2016年以及2020年成渝城市群規模結構分形維數作為展示(圖6),進一步分析雙城經濟圈各組成要素城市規模發展形勢。

圖6 就業人口規模位序
結果表明,由就業人口衡量的城市規模結構質量由2006年的極度集中(D=2.05)一路降低至2020年的相對均衡(D=1.08)。
從就業人口規模看,重慶和成都一路高歌猛進,2006年就業人口占成渝雙城城市群就業人口的23%,2020年該比例躍升至49.2%,已接近整個城市群就業人口的一半。展現出兩核城市對勞動力的虹吸效應。南充、宜賓兩市2006年就業人口多于成都,2020年已難望其項背。剩余各市,除了綿陽、達州和遂寧的就業人口有所增長之外,都出現了顯著的就業人員負增長現象,勞動力外流較為嚴重。
研究從理論上探尋成渝地區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本質特征,也運用分形計量模型以及耦合協調度模型對成渝城市群高質量發展水平展開實證分析,主要結論如下:
1)人口指數整體指數未明顯居于高位,但逐年呈現穩步增長趨勢,經濟韌性綜合指數呈逐年上升態勢,研究期內,大體上呈現由失調不斷向協調狀態過渡的局面。
2)成渝城市群的經濟發展并未存在顯著空間自相關性,人均GDP對經濟發展存在一定程度的促進作用,而財政一般預算收入對城市群經濟發展的抑制作用逐年減小。
3)成渝城市群的社會發展質量呈現較明顯的地區差異性,與其經濟發展格局相似,均呈現“核心高,中、東北部低”的空間集聚性,成都、重慶仍占據核心優先地位。
4)城市規模質量由2006年的極度集中(D=2.05)降至2020年的相對均衡(D=1.08),城市群整體規模質量欠佳。
根據以上結論,提出如下政策建議:
1)推進協同合作,實現群地聯動。加強成渝經濟圈各城市間社會資源的合理配置,針對各地區的經濟協調發展水平,朝著西部大開發新格局下的成渝經濟圈產業協同發展方向出發。
2)發揮“雙超”城市優勢,聯合打造產業示范區。建設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發揮比較優勢,推進成渝地區統籌發展,繼續推進“雙核”城市的引領地位。
3)擴大經濟腹地,加快建成中國區域經濟第四極。一體化整合基礎性產業,打破不同地區間產業的合作壁壘,同時大力發展高等教育,形成高等教育資源共享機制,進而有效配置社會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