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香水檸檬由來淺析

郭雁君，郭麗英，劉 婕，蔣 惠，楊鳳梅，吉前華

（1 肇慶學院果樹研究所，廣東肇慶，526061；2 肇慶學院生命科學學院，廣東肇慶，526061）

近年來以“檸檬”為原料的檸檬茶類成為茶飲業新寵。檸檬茶類使用的“檸檬”品種多，且多冠以“香水檸檬”的名字，實則為不同品種。目前使用最多的，一是廣東香水檸檬；二是尤力克檸檬，被稱為黃香水檸檬；三是臺灣香水檸檬，別名子彈頭香水檸檬、長香水檸檬。臺灣香水檸檬果身修長，皮光滑，表皮的厚度也相對較薄，汁水較多，酸度比較強，香味比較柔和。廣東香水檸檬，因有香氣非常濃郁、酸度又不及檸檬且無核的特點，致使其變成茶飲業檸檬茶類主打品種，也促使廣東香水檸檬種植迅速擴展，從栽培的小眾品種變身成近年來的柑桔熱門種植品種。廣東香水檸檬分無核品種和有核品種，另根據生產季節不同，商業上又分厚皮果（苦瓜皮）和薄皮果（滑皮果）兩種叫法。廣東香水檸檬的分類地位和由來，之前尚不明晰，坊間說法不一，有說是枸櫞或枸櫞和橙的自然雜交品種，又有說是枸櫞和桔的自然雜交品種等等。為此，筆者參考柑桔種質資源描述規范[1]，對廣東香水檸檬的性狀特征進行梳理的基礎上，在對其分類地位進行了初步推斷，并對其由來進行了分析。

1 性狀特征

灌木或灌木狀小喬木，樹勢開張；常綠；嫩梢表面無絨毛；刺數量多，刺長度5～6 mm。無核品種的葉橢圓形，葉尖圓，有或無凹口，葉基圓形，葉緣鋸齒，葉色深綠色，嫩葉紫紅色，葉柄短，翼葉線狀或無，長10～11.8 cm，寬6～7 cm。有核品種的葉橢圓形至卵圓形，葉尖鈍尖，無凹口，葉基楔形或圓，葉緣鋸齒，葉色深綠色，嫩葉紫紅色，葉柄短，翼葉線狀或無，長10.5～11.7 cm，寬4.5～7 cm。總狀花序，亦少有單生花，有周年開花習性。花大，花瓣紫色，開張近3～3.3 cm，花瓣肉質，4～5 瓣或更多。雄蕊36 個或更多，花絲2～7 枚基部粘連（易離散）或離生。花藥長、大，黃色，通常為花絲的1/3 或1/2 左右。花苞長橢圓形。幼果表面無絨毛，紫紅色。成熟果實中、中大至大，紡錘形或卵狀橢圓形，縱徑10.7～11.1 cm（無核品種）或9.3～11.5 cm（有核品種），橫徑6.7～7.5 cm（無核品種）或6.2～6.6 cm（有核品種），單果質量250～311 g（無核品種）或180～250 g（有核品種）。果實頂部鈍尖或突尖，乳頭明顯；基部略狹，鈍圓或圓，有短頸，蒂周圍有數條淺放射溝或放射狀溝紋，或連續或斷斷續續直達果頂部。果面粗糙或較粗糙，有淺瘤突，偶有小皺褶；油胞粗、大，凹入或平生。一年四季果形變化大，春花果大且瘤狀凸起明顯，汁水少；秋冬花果果實略小且果面較光滑，汁水較春花果多。果皮厚9.45～11.64 mm（無核品種）或5.72～10.95 mm（有核品種），難剝離。白皮層白色。中心柱圓形，充實。囊瓣11～12 個。汁胞披針形。果肉淡黃色至白色，汁多。有核品種的種子多，每果53～97 粒，飽滿，倒卵形至倒闊卵形；外種皮平滑，白色，薄革質，內種皮淡紫色，單胚，子葉白色（見圖1）。果實可溶性固形物介于5.1%～6.7 %（無核品種）或6.7%～8.2 %（有核品種），含酸量介于0.64%～2.89 %（無核品種）或1.41%～2.26%（有核品種），固酸比為5.69（無核品種）和4.05（有核品種），出汁率25.68%～30.74%。果肉酸，香氣濃郁。

2 分類地位

圖1 廣東香水檸檬的植物學性狀

根據其性狀特征，檢索《中國果樹志·柑桔卷》，可將廣東香水檸檬歸為柑桔亞屬（Citrus）枸櫞區（又名枸櫞檸檬區Citrophorum），又因其一年開花多次，雄蕊數多，為花瓣的5～9 倍，種子單胚且子葉白色，而有別于檸檬（C.limon）、檬（C.limonia）和來檬（C.aurantifolia），應歸為枸櫞（C.medica）[2]。誠然如能再佐以分子生物學等證據更佳。

3 由來

廣東香水檸檬冠以“廣東”二字，間接說明其可能起源于廣東。廣東香水檸檬屬枸櫞，而枸櫞的名稱初見于《異物志》[3]（楊孚，東漢，約公元1 世紀后期）和《廣志》（郭義恭，西晉，3 世紀70年代前后）等書中，在我國栽培歷史很早，當有2 000 多年的歷史。《異物志》記載：“枸櫞實如橘。大如飯筥。皮有香。味不美。可以浣治葛紵。若酸漿。”中國農學遺產選集編者認為，齊民要術卷十也引有此條，惟“皮有香”作“皮不香”。齊民要術引述有誤[4]。《廣志》中記載：“枸櫞今出番禺以南，縷切，蜜漬為糝，食之甚佳。”而彼時之番禺所轄為現廣州老城區越秀、荔灣、海珠一帶，并以今廣州市南越國遺址博物館所在地區為中心地帶。《雞肋篇》（莊季裕，宋）記載：廣州可耕之地方，民多種柑橘以圖利。明崇禎（公元1610—1644 年）《肇慶府志》[5]載有櫞之類，清《四會縣志》[6]中的果類載有柑、橙、金桔、櫞，即350年前廣東四會即有一定規模的柑、桔和橙、櫞的種植。20 世紀30 年代，溫文光[7-8]認為，四會柑桔有6 類14 個品種（柑類，包括四會甜柑、酸柑、臭柑；橙類，包括柳橙、紅橙；柚類，包括胭脂腳、桑麻柚、年柚；桔類，包括甜朱砂桔；香櫞類，包括香櫞、佛手櫞；檸檬類，包括白檸檬、紅檸檬、甜檸檬）；廣州和番禺等地種植的桔類、柑類、甜橙類、柚類、檸檬類和香櫞類品種豐富，并以種類之多、品質之佳、產量之豐，冠于全國，惟自抗戰軍興，生產柑桔之區，備受蹂躪，損失甚重。

桑基魚塘的種植模式在廣州、佛山一代歷史悠久。2008 年左右番禺一帶種植廣東香水檸檬大多在魚塘基，分為連片種植約0.2 hm2，最多1 hm2的規模。生產的廣東香水檸檬主要供給廣州一帶的西餐廳、咖啡店及后期發展起來的一些奶茶店。番禺當地稱其為廣東土檸檬。廣東香水檸檬走出番禺的一條線路是2009 年奶茶行業的佛山市大口九食品有限公司在番禺用高空壓條的方式繁育出一批種苗，并在原有的有核品種中發現無核自然變異品種，分別命名為檸檬1 號（有核品種）和九九檸檬（無核品種），無核品種和有核品種混種時表現為有核，之后在廣東肇慶市德慶縣播植鎮古調村建立種植基地。目前，每個果園連片種植20 hm2，不同區域共建有67 hm2廣東香水檸檬種植基地。古調村種植基地現存有十幾年老樹多株。其他引種路線多是在檸檬茶飲興起之后，在廣東各地有種植的區域剪取枝條繁育而得。目前廣東香水檸檬在我國廣東、廣西、云南、福建、四川、浙江等地都有引種試栽和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