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忘事的煩惱

◎邵傳賢

“距離退休還有好幾年呢，不應該這樣啊！”房未然最近一直在為自己的記憶差錯而苦惱糾結。把張三當做李四，把蘿卜誤記成白菜還不算什么，可是1周之內他2 次為自己當天早上是否已經服用了降壓藥而苦苦回憶。老伴說自己明明是剛鎖上門，卻反復提拉門把確認，提拉的次數有時竟高達六七次之多……于是乎，健忘癥、帕金森病等沾邊或不沾邊的字眼接連闖進他的腦海中。

房未然在衛生機構工作，一天到晚聽到的都是與健康、疾病相關的字眼，他的保健信條是“養病如養虎，防患于未然”。哪怕是身體出現了微小的異樣也會引起他的高度警惕，加上職業原因，找專業醫生咨詢方便，所以同事說他不是正在找醫生咨詢，就是去找醫生咨詢的路上，他總是以“防患未然”搪塞。因為“防患未然”是他的口頭禪，所以同事們不再叫他本名，而是叫他“房未然”了。

記憶問題的深層原因

房未然很快聯系上了腦神經研究專家楊主任，聽了他的話后，楊主任笑著說：“你明天過來吧，我正在給幾個研究生講有關記憶的專題，你先了解點理論知識，然后咱再分析你是否罹患了健忘癥。”

房未然如約來到楊主任在醫科大學的小教室，為了避免尷尬，他面前也擺放了筆記本和筆，連神情也是專注忘我的學生模樣。楊主任確定一下時間后，準時開講。

長期以來，認知學家們一直在爭論，人類的認知過程是否是純理性的呢？20 世紀60 年代初，心理學家們進行了開創性的研究。他們認為，人類的思維策略往往是“快速且懶惰的”，這種“走捷徑”的認知模式在心理學上被稱為“啟發式”。所謂“啟發式”指的是人們在作出判斷時，往往會依據自己記憶中更易于使用的信息。

人的大腦會受到許多約束。內在的約束包括注意力有限，你無法同時做許多事情；也是因為記憶力有限，你無法記清楚每件事情的所有細節。還有一些外在的約束，比如外界要求你在有限時間內作出決定和反應。在這些限制條件的約束下，人的感覺和認知的確有可能無法達到完美。

從結構上來講，我們認為記憶是一種交流傳輸的通道。當你在記憶中放入一個新東西，就仿佛在向未來的自己發送一條簡訊。然而，這個通道的容量是有限的，因此它無法將信息的所有細節都傳遞出去。結果就是，在未來的某一個時間點，你從記憶里提取這件事的時候，這條信息已經和一開始的不一樣了——這就是我們記憶出錯的深層原因。

楊主任稍作停頓后接著說道，大多數人認為，記憶錯誤可能是源于腦部活動出錯，但是反過來講，它是否有可能只是認知系統高效分配精力后產生的副作用，是一種“好”的現象？我們研究后更傾向于后者——錯誤的記憶可能反而說明人類的認知系統正在以最優或理性的方式運轉。一句話，不要把所有的記憶差錯都歸罪于我們的大腦出了問題。

健忘癥和老年性癡呆的鑒別

下課后，房未然趕緊向楊主任說明自己的情況，希望得到明確的診斷結論。楊主任依舊笑著說，一般來說，你的問題應該不大。大腦思維真的出現問題，患者一般是難以察覺的。健忘癥又稱為“暫時性記憶障礙”，簡單點說就是大腦在短時間內出現了思考和反應能力等障礙。但是這種癥狀一般會隨著時間的發展而自然消失。健忘癥是一種老年性的良性病變，患者主要表現為記憶力在下降，但是遠期記憶力是正常的，而近期的記憶力是輕微的下降，而老年癡呆的患者記憶力下降的程度比較厲害，患者最常見的臨床表現就是近期記憶力的下降，然后出現遠期記憶力的下降，同時患者的癥狀比較嚴重，出現執行功能的下降。而阿爾茨海默病是最常見的老年性癡呆，得了這種病的人會出現我們上面描述的各種癡呆的表現。

楊主任告訴房未然，鑒別健忘癥與老年性癡呆的區別一般從六個方面分析，首先是生活自理方面：后者隨著病情的發展逐漸喪失生活自理能力，而前者卻不會。二是行為及人格方面：前者會存在人格扭曲、妄想甚至是產生幻聽幻覺，而后者不會。三是發生過的事情方面：前者不僅忘記已經發生的事情，即使被提醒也一樣想不起來，而后者可以還原記憶。四是交流能力方面：后者交流能力逐漸退化，直至完全消失，前者卻不會發生交流障礙。五是財務自理方面：前者因反應遲鈍而無法完成自理財務事宜，而前者雖有遺忘卻很快可以彌補。最后是理解能力方面：后者既不能理解別人，也不能按照別人指導行事，而前者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為了增加說服力，楊主任給房未然講了一個自己的親身經歷。最近我們組織一次專家論證會，之前我給一位老學者去送材料，跟他聊了1 個多小時本次會議的議程和宗旨。5 天后論證會開始，輪到這位老先生發言時，他卻很不高興地問我：“怎么沒給我材料啊？”我當時腦子就懵了，我說：“給您送去了呀，還在你那討論1 個多小時呢。”他卻說：“我怎么不記得你來過呢。”后來，這個老先生被診斷為老年性癡呆。

改善記憶的方法

說到可能導致大腦遲鈍出現記憶缺失的原因時，楊主任表示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

首先是不良的生活習慣使然，很多人都知道長期熬夜、抽煙酗酒和不規律的飲食都會使身體變差。但是他們并不知道那些不良生活習慣不僅會導致身體出現疾病同時也有患上大腦遲鈍、記憶不靈的風險。因為不良的生活習慣會使得神經細胞發生病變。一旦神經細胞發生病變就會導致腦組織出現不同程度的萎縮，直接或間接地引發記憶障礙。

其次是缺乏學習能力，這一點尤其重要。我們的大腦跟其他的器官都是一樣的，它遵循的也是用進廢退的原則。如果大腦不經常運轉，就會導致大腦處于一個“半癱瘓”的狀態。即使年齡再大，也不應該停止學習的能力和興趣，學習不僅可以增長知識還可以防止大腦退化。大腦如果提前退化，那么就會增加患上記憶障礙甚至是老年性癡呆癥的風險。

第三是心腦血管疾病因素，心腦血管疾病會使我們的血管功能衰退，繼而影響血管屏障能力與周圍的神經系統。如果此時患者不能很好地感知內外環境變化，那么就會引發老年癡呆癥。

得知房未然有吸煙喝酒的習慣后，楊主任嚴肅地說，要想保持大腦清醒，必須戒煙戒酒，尤其不能抽煙。科學研究已經證實了常年抽煙的人容易得老年性癡呆，香煙里面的毒素會刺激腦部神經，長時間會使腦組織出現萎縮。

不要整天都是傻傻地盯著電視，要盡量多用腦思考，哪怕你思考的事情對你沒有什么實際好處，但是讓我們的大腦處于經常運轉的狀態，不僅對智力和記憶有好處，還能使我們整個人都顯得年輕。從深層意義講，打麻將不如打橋牌；寫書法不如寫文章。你假如啥愛好也沒有，也可以用手盤核桃，因為手的運動是由腦部神經系統控制的，使雙手保持運動狀態，有利于鍛煉腦部神經。

在飲食方面須注意，少吃肉類食物，多吃果蔬。平時還可以合理地補鈣，或者是吃一些核桃等堅果，這樣有利于給腦部增加營養。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要時刻保持樂觀積極的情緒，規劃好自己的未來生活，讓自己時刻生活在對美好未來的憧憬中。一定要切記，好心情才有好睡眠，好睡眠才有好精神，好精神才有好大腦，好大腦才有好記憶。（文中均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