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的生成過程與價值旨向

[摘要]

農業農村（包括少數民族地區）的現代化建設，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的重要基礎，亦是中國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必然要求。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建設是建設農業強國的內在根基，而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則是夯實農業強國之根基的前提。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基于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農業農村現代化的重要論述，這一重要論述的生成邏輯蘊涵了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理論基石、實踐特征。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實踐過程與黨中央重大決策、中心任務、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工作緊密互動，彰顯出民族地區與全國農業農村發展多元化與一體化協同作用、內外力集合發力的實踐特征，符合農業大國一般性發展規律且具有執政優勢與特色國情雙重特殊性。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都服務于農業強國的目標，一方面引領中國特色自信，一方面合力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助力中華民族共同體、農業農村發展與進步。

[關鍵詞]

農業農村現代化；鄉村振興；中國式現代化；民族地區

中圖分類號：C95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9391（2024）10-0101-11

作者簡介：楊可，

電子科技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黨史黨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

劉宗靈，電子科技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全國紅色基因傳承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研究方向：黨史黨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

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明確了新時代新征程中國共產黨的使命任務，并提出基本實現“農業現代化”“形成新發展格局”的重要目標，為當下農村工作指明了方向。[1]24在以中國式現代化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過程中，解決好“三農”問題，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關系著“國家現代化的整體性、全面性與協調性”。[2]整體性包含了民族地區現代化與國家現代化的同步，全面性覆蓋到全國各地區、各民族、各領域的現代化，協調性則是國家現代化大框架中各子系統的配合?！稗r業農村現代化這個總目標的確立，極大地豐富和發展了黨對‘建設什么樣的鄉村’這一問題的認識?！盵3]習近平總書記就“三農”問題提出：“錨定建設農業強國目標，切實抓好農業農村工作”“全面推進鄉村振興是新時代建設農業強國的重要任務”“依靠科技和改革雙輪驅動加快建設農業強國”“大力推進農村現代化建設”“加強黨對加快建設農業強國的全面領導”。[4]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在探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農業農村現代化道路過程中取得了重大理論創新和實踐成就。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農業農村現代化道路不同于其他國家農業農村現代化，在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的特殊格局下，民族地區鄉村振興作為中國式農業農村現代化引領中國農村發展前進過程中的必要基點，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中國的農業農村現代化道路，必然是民族地區農業農村現代化與全國農業農村現代化同頻共振、協同發展的道路。民族地區鄉村振興與農業農村現代化協同發展是基于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農業農村現代化重要論述和豐富實踐經驗。

一、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的生成過程

習近平總書記扎根農村的特殊經歷以及深厚情結是其關注農村發展問題并展開一系列相關論述的重要理論根基。習近平總書記在《擺脫貧困》一文中曾指出，要“把農村改革和農村發展的事管起來，以促進農村經濟和社會穩定、協調地發展?！盵5]154長期以來，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農業農村現代化”的系列論述，主要圍繞解決“三農”問題和“實現現代化”兩個目標展開。“農業農村現代化”是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對中國式現代化道路的頂層設計，以中國特色的農業強國建設之路和中國式現代化道路方向為指引，以農村、農業、農民為三個核心要素，以鄉村振興為戰略手段，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為中心任務，解決民族發展過程中的主要問題，進而持續推動人的全面發展。少數民族地區的發展問題直接關系到整個中華民族的發展問題，解決好民族地區發展問題、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和農業農村現代化，要將民族地區的農村發展同全國各地區的農村發展結合起來。民族地區鄉村振興與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深植于習近平總書記的相關論述之中，是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農業農村現代化建設的獨特思路，這一思路錨定了農業強國目標、加快中國式現代化的關鍵所在。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協同發展，正是基于習近平總書記“農業農村現代化”的深刻論述，其生成邏輯彰顯了習近平總書記將唯物辯證法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相結合的思維卓越方法和思維能力。

（一）脈承經典：馬克思主義理論中國化的發展

解決好“三農”問題是全面推進農業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的基本前提。馬克思、恩格斯對農村、農業、農民問題的思考，構成了他們無產階級理論和農業發展思想的重要來源。在《資本論》《剩余價值理論》《論土地國有化》以及《共產黨宣言》等經典著作中，他們從政治經濟學視角闡述了農業、農村、農民的發展問題。馬克思、恩格斯一方面肯定了資本主義通過制度管理變革、擴大生產規模等方式對農業發展的推動作用；另一方面，他們也深刻揭示了資產階級統治下社會發展的弊端。資本主義大農業的發展往往以剝奪勞動者為前提，導致農民和工人不僅被壓榨剩余價值，還面臨土地缺失的嚴峻問題。因此，他們提出要建立“一個集體的、以共同占有生產資料為基礎的社會”的構想，即以共同富裕為目標。[6]79同時，農民認知、農業生產、農村發展等問題反映了嚴重的城鄉差距。對此，馬克思、恩格斯表達了推進“城鄉融合”的強烈想法，他們指出“只有使工業生產與農業生產發生密切的內部聯系，才能使農村人口從他們數千年來幾乎一成不變地棲息在里面的那種孤立和愚昧的狀態中掙脫出來?！盵7]327馬克思、恩格斯在其著作中對農業革命的現實性、資本主義農業的不合理性進行了深入分析，認為強調農業和農民的基礎地位、農業生產資料公有是農業現代化的前提。列寧根據蘇聯的實際情況，進一步將馬克思、恩格斯關于農業發展的論述應用于實踐，指出國家經濟的社會主義基礎在于先打好農業基礎再建設工業。斯大林也認為要“依靠農民市場”，將“工業和農民經濟結合”并“滿足農民的個人需要”以及“滿足農民這個農產品生產者的經濟需要”。[8]37

“三農”問題歷來都是貫穿中國革命、改革、建設以及現代化事業的重要線索。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對于“三農”問題的思考，為馬克思農業發展理論中國化奠定了思想基礎。毛澤東同志就農民、農村、農業問題，將馬克思主義農業理論與中國實際情況緊密結合，在其講話和著作中尤為關注革命力量問題、土地革命問題、農村建設問題、農民教育問題、農民解放問題，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三農”思想，并通過走農村包圍城市路線、建設革命根據地、進行土地改革等舉措，將這一思想付諸實踐。中國共產黨堅持將馬克思主義理論運用到中國不同地區的發展實踐中去，通過民族地區解放和建立自治區、民族互助、進行農村土地改革、推動民族文化教育發展，為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農業農村現代化重要論述提供了理論支撐和實踐經驗。隨著我國社會矛盾的變化以及中國共產黨任務的變化，“三農”理論內涵更加豐富，具體工作涵蓋更加全面，思想體系更加成熟。在毛澤東“三農”思想以及中國共產黨人的理論經驗基礎上，習近平總書記將新時代“三農”工作置于國家發展進程的大局中審視，提出加快建設農業強國，推進中國式農業農村現代化，強調各領域全面、協調發展。他認為民族地區現代化是中國式現代化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這體現出趨于完善的“三農”新思想。二者的共性在于對馬克思農業發展理論的守正創新，對中國農業的基礎地位深化認識，以及對“三農”問題的全面思考，即馬克思、恩格斯唯物辯證法中的系統觀念，“反映了我們黨在農村發展理念、農村發展戰略以及農村發展的政策方式上的連續性?！盵9]習近平總書記將馬克思主義農業理論同中國共產黨人農村工作經驗、中國現實條件緊密聯系，提出加快民族地區鄉村振興、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體現了其辯證思維與創新思維。

（二）賡續傳統：中華民族千年文明歷史底蘊的浸染

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協同發展，是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過程，這一過程源于“農業農村現代化”重要論述，蘊含了中華民族千年文明的農耕基因，凝聚了各民族文化的智慧結晶。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農業現代化的重要論述，深深植根于源自于中國古代多民族歷史文化元素構成的中華文明之中。“各民族共同開發了祖國的錦繡河山、廣袤疆域，共同創造了悠久的中國歷史、燦爛的中華文化?！盵10]65中國古代農耕文明則是中華文化的基礎表征，作為中華傳統文化之根，為農業農村現代化奠定了深厚的文化基礎。農耕文明發祥于黃河流域，在因地制宜的農業生產實踐條件下，創造出農業時令、農業用具、農業技術、農業形式、農業作物，逐漸形成了各具特色的民族農業生產方式并與習俗文化在歷史演變中不斷交融，繼而展現出與農業生產相關的思想政策、文化形態及獨特優勢。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傳承歷史文化以及民族文化多元一體的重要性，將農耕文明的歷史底蘊列為中國特色和中國國情的重要方面?！稗r村是我國傳統文明的發源地”，[11]32不僅要“傳承發展提升農耕文明，走鄉村文化興盛之路”，[12]18還要深刻認識到“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是先人們留給我們的豐厚遺產，也是我國發展的巨大優勢”。[10]100習近平總書記的相關論述闡釋了民族地區歷史文化與中華文明的內在關系，揭示了賡續傳統文化在中國式現代化中的重要作用，對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具有深刻的指導意義。

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農業、農村、農民全面發展的思考，立足于中國古代各民族的農業政策以及實踐經驗基礎。一方面，繼承了中國古代各族人民關于農業發展的思想，與中國古代農學的同頻共振體現在“天人合一”“農本思想”“循環論”等方面。傳統農業系統的實質是集農業生產衍生出的政治、經濟、文化、生態為一體的網絡系統，其內在部分相互制約、相互影響，主導著國家與民族發展。在儒家學者的認知中，農乃立國之本，主張耕讀傳家；道家則重視自然道法，即農業生產與自然社會的平衡。另一方面，吸收和總結了中國古代時期關于農業政策發展與實踐的優秀經驗。春秋戰國時期，實行稅畝，成為中國古代農業稅收的開端。秦王朝明令禁止棄農經商，此后，重農抑商成為封建王朝的一大政策特點，士、農、工、商的階級制揭示了農業的根本地位。農業生產與發展不僅是中國古代的政治基礎，更是其主要經濟形式。從耕作技術的發展到土地制不斷改革，從不同民族之間游牧文化、農耕文化、漁獵文化的差異到融合，從經濟重心南移到經營模式多樣化，無不強調了政策影響、科學技術、地域環境、經濟模式等之間的整合作用。

習近平總書記立足于中國古代農業實踐經驗基礎和特色國情，提出“新發展階段”要“構建新發展格局”“將農業現代化和農村現代化一體設計、一并推進”，全面推進五個振興，注重發展的整體性、協調性。[13]340他的一系列論述將傳統農業系統的網絡進一步拓展，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置于全面鄉村振興的重要位置，將民族地區現代化建設作為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重要途徑，與農業農村現代化統籌推進，彰顯出中華民族傳統優秀文化的深厚歷史底蘊，既傳承了中國古代農業思想，又吸收和總結了中國古代農業政策的經驗教訓。習近平總書記將大歷史觀和系統觀有機結合，展現出其深邃的歷史思維和系統思維。

（三）立足實際：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必然要求

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是加快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必然要求。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之下，國際局勢動蕩，世界經濟發展緩慢，全球化挑戰加劇。中國式現代化是超越西方化、破解“逆全球化”密碼、擺脫人類發展困境的有力途徑。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穩住農業基本盤、守好‘三農’基礎是應變局、開新局的‘壓艙石’”[14]12“中國式農業農村現代化是中國共產黨領導全國各族人民，在遵循生產力發展規律和中國國情的基礎上，以傳統農耕社會為起點、以農民利益為中心、以共同富裕為指向的農業生產方式、農村發展方式和農民生活方式全面現代化的歷史過程，是一系列基于中國實際、符合歷史規律、蘊含黨和人民百年經驗智慧的思想體系和實踐道路?！盵15]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是“農業農村現代化”重要論述同民族工作實踐的有機結合。2019年9月27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民族團結進步表彰大會上指出：“把各族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作為奮斗目標，確保少數民族和民族地區同全國一道實現全面小康和現代化。”[10]1092021年2月，習近平總書記考察貴州時，根據其多民族聚居的特殊情況作出指示：“要接續推進鄉村振興，加快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10]79民族地區鄉村振興是農業農村現代化建設整體進度的關鍵環節。早在2012年習近平總書記于河北省阜平縣考察扶貧開發工作時就明確將民族地區的扶貧工作列為“三農”工作中的重中之重，黨的十八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一個民族都不能少?！盵16]因此，習近平總書記所論述的農業農村現代化，是全國各族人民共建、共享、共同富裕的農村發展道路。習近平總書記將馬克思主義科學理論、中華傳統優秀文化、中國共產黨人寶貴實踐經驗三者融合，在完善前人的基礎上提出農業農村現代化，并就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內在含義進行了深刻的當代解釋。通過民族地區鄉村振興與全面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建設一體推進，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農業農村發展模式，農業農村現代化成為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基本前提，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符合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農業強國、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內在要求。

首先，中國式現代化是人口規模巨大的現代化，人民基本生活依靠糧食安全保障和農產品穩定供給，這與馬克思、恩格斯提到的“農業勞動為自然基礎和前提”的觀點一致。夯實糧食安全根基是農業農村現代化的最低目標，也是中國式現代化的基礎保障。其次，中國式現代化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現代化。習近平總書記提出鄉村振興戰略，通過農村改革建設、縮減地區差距和城鄉差距實現共同富裕，以農業農村現代化推動社會主義強國建設，夯實中國式現代化基礎是實現共同富裕的有效路徑。第三，中國式現代化是各民族共同走向社會主義的現代化，中華民族在歷史與社會的變遷中形成了多元一體特征，中華民族共同體的現代化必定包含此共同體中的各個民族。再次，中國式現代化是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相協調的現代化，農業農村現代化一方面要求農業技術創新、農工貿一體化，同時要求提升農民精神風貌、提高鄉村社會文明程度，尤其是民族地區的地域特色與產業創新融合、文化教育與農村面貌同步提升，形成不同地區個體性與全國整體性點面結合的脈絡格局。通過農村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協調發展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最后，中國式現代化是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現代化，農業農村現代化是將農業現代化、農村現代化與生態文明建設相結合的系統工程，正確處理好生產、生活、生態三者之間的協調發展成為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有力支撐。“農業強國是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根基，推進農業現代化是實現高質量發展的必然要求?！盵17]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內含于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農業農村現代化的一系列重要論述，立足于中國式現代化的內在要求，體現了其戰略思維和底線思維。

二、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在實踐中同步互動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立足中華民族千年農耕文明的歷史底蘊，總結了中國共產黨人在農村進行建設與改革，力求提高農民生活水平、推動農業發展的豐富經驗，明確將全面推進鄉村振興與堅持打贏脫貧攻堅戰作為農業農村現代化工作的重中之重。在此過程中，習近平總書記多次深入民族地區、農村地區考察調研，從地位、主體、方向、本質、動力、目標、路徑等多維視角論述了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為何、以及何以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并以“農業農村現代化”重要論述持續指導農村發展的具體實踐工作。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既有聯系又有區別，農業農村現代化是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總目標，是包含民族地區在內的農村產業現代化、農村生態現代化、農村文化現代化、鄉村治理現代化和農民生活現代化的有機整體；民族地區鄉村振興是全面鄉村振興的子系統，與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平行前進且相互交集。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在理論邏輯和實踐特征上具有協同性，下文將以農業農村現代化與鄉村振興在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爐霍縣的有機融合為例，展現出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在實踐中的交織互動。

（一）“農業農村現代化”論述指導實踐過程中多元一體特征包含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同步推進

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農業農村現代化重要論述的實踐特征包括多元化與一體化的辯證統一。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將“三農”列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發展的重點對象，以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大力發展農業現代化、農村現代化為總體目標。因此，提高農民生活質量、促進農業產業發展、推動農村整體進步成為國家一項重要任務。農業農村現代化具有多元化特征，農村本身就是“地理、經濟、社會、政治和文化的多元集合體”。[18]但由于農村是相對于城市的稱謂，不能作為脫離城市的獨立存在，其發展必定與城市緊密聯系，因此農業農村現代化還具有一體化特征。所謂“多元化”，一是指農業農村現代化涉及到地理學、政治經濟學、區域經濟學以及社會學等學科范疇；二是指農業農村現代化覆蓋到經濟、政治、文化、生態、科技、安全等多個領域，在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過程中，相關工作要落實到頂層設計、配套制度、政策影響、市場環境、人員管理、基礎建設、安全保障等各個環節；三是指農業農村現代化并非單一性的區域發展，而是從多個維度進行協調統一，實現多元化、系統化的發展；四是指農業農村現代化是建立在民族多元、地區多元特征與多樣性、主體性、文化性相結合的基礎之上，旨在達到包含各民族與各地區在內的全體人民共同富裕。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多元化特征恰恰與其一體化特征形成辯證統一的內在邏輯?！耙惑w化”可以從多維視角來理解，一般指在農業農村發展涉及到的各個子系統中，多元相互作用影響下，注重農業農村現代化與城市化的協調發展。一體化具有兩層含義，即農業現代化、農村現代化一體推進和城鄉一體化。

2021年，爐霍縣進一步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農業農村現代化一體推進的要求，大力推進鄉村振興。在產業培育方面，創新推進“飛地”產業模式，帶動88個貧困村、83個非貧困村集體經濟分紅1670余萬元，實現特色產業增值1.2億元；在基礎設施建設方面，建設交通重大項目34個，投入網絡通信建設5億余元，鋪設飲水管道681公里，不斷完善外通內暢、覆蓋城鄉的交通網絡體系；在鄉風文明建設方面，統籌推進農村廁所革命、畜禽糞污綜合利用、村莊清潔行動、垃圾治理、農村生活污水治理等方面，補齊農村宜居宜業短板。通過上述舉措，進一步縮減城鄉差距，推進城鄉一體化，在全面深化農村改革和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過程中實現農村、農業、農民整體發展。城鄉一體化主要體現在城鄉規劃治理一體化，城鄉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城鄉文化、產業融合發展、共享共建宜居環境等方面，涵蓋了城市化與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的多元要素。習近平總書記在相關論述中曾明確表示“必須走好城鄉融合發展之路”。[19]單靠農業農村現代化無法建成現代化強國，發展高質量城市同樣不能作為現代化強國的標準。因此，要“破除區域壁壘”“全面推進產業、人才、文化、生態、組織五個振興”。[20]從另一視角來看，農業農村現代化是中華民族通過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進而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環節。全面推進鄉村振興是農業農村現代化的關鍵步驟，其中包括民族地區鄉村振興，二者是整體與部分的哲學關系。因此，推進民族地區鄉村振興與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具有一體性。推進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實現民族地區農業農村現代化，直接關系到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建設的總體進度。將民族地區農業農村現代化同其他各地區現代化統籌同步、一體發展，對推動中國農業全面升級、農村全面進步、農民全面發展具有重要作用。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農業農村現代化的重要論述體現出多元化與一體化相統一的實踐特征。

（二）“農業農村現代化”論述指導實踐過程中內外合力特征包括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協調發展

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農業農村現代化重要論述的實踐特征之一，是外力與內力的辯證統一。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下，中國農村以及農業發展正在面臨轉型之路，將傳統認知下的“三農”問題與國家現代化、城市現代化相結合，推進農村本土建設、農業經濟創收、農民生活質量在內的現代化、一體化協同發展，形成了內外力雙向發力、共同推進的系統性工程。因此，“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要調動整合各方力量資源，建立內外結合、多元互動的長效驅動機制?！盵18]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總結過去發展農村農業的豐富經驗，就農業現代化、農村現代化多次作出重要論述，提出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為新時代“三農”工作指明了方向目標，并指導具體實踐工作。習近平總書記始終強調要“用好外力、激發內力，才能形成合力”，深刻闡釋了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過程中，外力與內力辯證統一的實踐特征。[21]爐霍縣積極響應習近平總書記的重要指示，將內外力有效結合。首先，發揮爐霍縣基層黨組織的政治優勢，激發黨建效能，調優空間布局、優化體系運行、建立常態溝通機制，并筑牢“基層基礎”，即完成3個鄉鎮改革和64個村合并任務，對家族宗族勢力進行清理整頓；其次，強化政策支撐與產業幫扶，挖掘特色品牌，鼓勵黑土陶制作和糖化繪畫技藝的培養傳承，將爐霍文化產業、旅游業同特色農產品加工結合；最后，聚焦人才興業，積極探索霍爾英才驛站平臺建設，優化《“碩博人才進爐霍”行動實施方案》，并對治理人才進行調整和晉級。一方面借助外力支持，激發爐霍縣農村的內在活力；另一方面將爐霍縣的鄉村振興同現代化目標接軌，實現二者的協同發展。

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走好中國式現代化道路，要著力解決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這需要堅持內力與外力相結合，多措并舉，一體推進鄉村發展、鄉村建設和鄉村治理。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內力，不僅源自農民主體的主動性、積極性，還涵蓋農村自然資源、人文資源在內等農村自身資源優勢；而外力包括政府政策支持、相關制度完善等。近年來，全面鄉村振興取得階段性成就。黨和政府高度重視鄉村建設，通過政策扶持和資源投入，農村面貌煥然一新?；鶎狱h組織堅持精準扶貧，農村基本公共服務水平提升，農村生產生活條件得到明顯改善。通過創新驅動引領農業產業振興，實現了鄉村內生發展的可持續性。作為脫貧攻堅的主戰場和硬骨頭，民族地區在完成新時代脫貧攻堅目標任務的同時，仍存在不足和短板。2023年12月14日，習近平總書記深入廣西農村，強調“鄉村振興是建設農業強國的基礎性工程”，要“發揮自身優勢，以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為主線”“大力發展現代特色農業產業”“逐步縮小城鄉差距、區域差距、民族差距，扎實推進共同富?！?。[16]因此，在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的過程中，要把握住民族地區鄉村振興最終關系到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實現這一關鍵點。不僅需要激活民族地區農村的內生動力，“立足資源稟賦、發展條件、比較優勢等實際”，還要“支持民族地區實現鞏固脫貧攻堅成果同鄉村振興有效銜接”，與各地區農業農村現代化形成互鉗，實現內部自我發展與外部支撐的良性互動。[22]同時對不同地區、不同民族進行因地制宜的政策扶持。習近平總書記認為，當前農業農村發展的要點是“構建多元化食物供給體系”，實現資源拓展，并“拓寬農業生產空間領域”，注重開發鄉土資源，注重地域特色，建成產業集群。[4]要把握三個重要方向：一是提升農業科技創新體系整體效能；二是推進農村改革，破除妨礙城鄉要素平等交換、雙向流動的制度壁壘；三是推動治理和服務重心下移、資源下沉、服務下鄉。習近平總書記的相關論述具有內外合力特征，在力的相互作用以及整體與部分的系統統籌協調之下，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協調發展，多維發力，能夠進一步全面深化農村改革、夯實農業強國之根基，進而加快實現中國式現代化。

（三） “農業農村現代化”論述指導實踐過程中的一般特殊規律包括與鄉村振興的同步聯動

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農業農村現代化重要論述的實踐特征包括一般性與特殊性的辯證統一。中國農業農村發展同外國農業農村發展具有一定的異同之處。比如，中國少數民族地區中，農村畜牧業的發展特征與蒙古等游牧民族國家的地理條件、農業類型較為相似；部分地區農村的宗教文化與國外一些宗教文化同宗同脈。從一般性來說，中國式農業農村現代化要遵循農業現代化與農村現代化的一般規律，即一般現代化農業強國主要側重于生產效率和競爭力角度，普遍具備供給保障強、科技裝備強、經營體系強、產業韌性強、競爭能力強的共同特征。因此，一般性規律視野下，推動農業農村現代化進而建設農業強國，需要在農產品供需動態匹配能力、農業價值創造和分享能力、全球范圍內配置資源能力以及農業可持續發展能力方面著手。但由于國外農業強國的實際情況不同于中國，其方法經驗不能照搬照抄，因此，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農業農村現代化的重要論述同時具備一般性和特殊性。“農業農村現代化”重要論述的特殊性主要體現為中國特色。中國特色可以理解為執政黨優勢和現實國情兩方面。

其一，“中國特色”指在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進程中，中國具有區別于其他任何農業國家的獨特優勢——中國共產黨領導。農業農村現代化直接指向建設農業強國，“要堅持黨領導‘三農’工作原則不動搖，健全領導體制和工作機制，為加快建設農業強國提供堅強保證?！盵4]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農業農村現代化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農業農村現代化，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是開展鄉村振興、建設農業強國等一系列國家重要部署的根本保障。在多元民族統一的中國，中國共產黨具有領導力、引領力、組織力、號召力等多力集合的作用，“黨的基層組織是確保黨的路線方針政策和決策部署貫徹落實的基礎”，在深化民族地區農村改革與全面推進農村改革過程中起決定性作用。[23]71民族地區的現代化不能缺少先進執政黨的領導，其現代化前提是要堅持政治性與民族性的有機統一。民族地區鄉村振興是我黨發展民族地區經濟、文化，統籌國家安全與發展格局的重要手段，與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的根本前提一致——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因此，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必須遵循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這一基本原則，發揮執政黨優勢。爐霍縣在推進黨建工作促鄉村振興的實踐過程中，堅持深化“掛幫”“聯幫”“協幫”的幫扶模式，堅持對農村基層黨組織進行常態“體檢”，圍繞“法治紀律”“鄉村振興”“群眾工作”“感恩奮進”四大專題，提升黨員能力，同時突出黨建引領作用，整合資源到鄉村振興一線。其二，所謂“中國特色”，即立足本國國情。當前中國仍處于超級發展中大國的階段，存在由自身內外部條件產生的特定性。我國是一個多民族國家，各地區農村在經濟發展、文化風俗、宗教信仰、地理條件等方面存在差異，但同時也具備一些共性。民族地區的發展不能看作單獨個體，要與全國的發展看作一個整體。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是同步向前、相互聯系且不可分割的關系。因此，在面對限制因素時，不僅要吸收借鑒其他一般農業大國的方法經驗，更要正確審視我國農業農村發展的短板，善于發揮中華民族多元一體、中華文明多樣包容、中國特色多元共治等自身優勢，探尋出一條具有中國特色的農業農村現代化道路——依靠自己力量端牢飯碗，依托雙層經營體制發展農業，發展生態低碳農業，賡續農耕文明，扎實推進共同富裕。

三、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的價值旨向

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實現包含民族地區在內的全國農業農村現代化是建設農業強國，走好中國式現代化道路的重要前提。其最終目的是通過重構城鄉關系、攜手各民族共同進步、支撐社會穩定繁榮、促進高質量發展，進而實現人民共同富裕?！稗r業農村現代化”重要論述的價值旨向涵蓋了民族地區鄉村振興與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價值旨向，錨定農業強國目標和中國式現代化，在理論引領、實踐指導、助力世界三個維度發揮其內在價值。

（一）理論之維：豐富“三農”理論，引領中國發展自信

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進一步強化中國特色發展自信。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針對“三農”問題提出了一系列具有開創性意義的新論述。首先提出全面鄉村振興戰略，接著創造性地將農業現代化與農村現代化辯證融合，提出了“農業農村現代化”，并要求加快民族地區發展，“全面實現各民族共同繁榮發展，讓各族人民共享強國建設、民族復興的偉大榮光”。[24]這些重要論述將“三農”理論同“民族”理論有機統一，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重要成果，標志著中國“三農”理論在具體實踐探索中得以豐富和發展。在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道路上，農業農村現代化實現了全方位、全過程、全民族的覆蓋。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是馬克思、恩格斯農業發展思想與民族發展理論同中國國情的重要結合。習近平總書記在相關論述中對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思考，推動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理論創新，開創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族理論研究新局面，極大地豐富和完善了中國特色農業理論，進一步拓展了中國式農業農村現代化理論的研究空間，引領中國特色理論自信。

習近平總書記的相關論述總結了中國共產黨人的農業發展工作與農村治理實踐經驗，并多次強調要加強黨對“三農”工作的全面領導。從“堅持把解決好‘三農’問題作為全黨工作重中之重”到“提高新時代黨全面領導農村工作的能力和水平”，闡明了中國共產黨在農業農村現代化中的特殊地位。[25]33-34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這是黨的理論指導農村發展實踐的具體體現。我黨在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過程中，涉及到組織內部建設、相關決策部署的落實、協調各方服務大局以及推進農村改革工作等各個方面。特別是，我黨充分發揮在民族地區的全面領導優勢，將民族地區鄉村治理與不同地區鄉村治理緊密結合，將特色制度作為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制度引領，在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中，不僅體現了黨的理論自信，同時也彰顯出中國特色制度、執政理念與治理自信。

中國式農業農村現代化可以溯源到歷史悠久的農耕時代，是中華傳統農耕文明的縱向延伸與橫向發展。農業農村現代化吸收了中國歷朝歷代農業發展中的優秀經驗，還因地制宜地與本土優勢相結合，融合了各族文化和地區特色，將民族地區的現代化同國家整體現代化同步推進、一體發展。各民族之所以團結融合，多元之所以聚為一體，源自各民族文化上的兼收并蓄、經濟上的相互依存、情感上的相互親近，更源自中華民族追求團結統一的內生動力。因此，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不僅要注重“振興”與“現代化”的結合，還要注重在鄉村文化建設過程中融合各族文化，推動其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全面推動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在賡續農耕文明、走好鄉村文化興盛之路上，彰顯中國特色歷史自信和文化自信。

農業農村現代化是中華民族共同體基于農業大國基礎向農業強國邁進，實現中國式現代化進而推動中華民族走向更高文明的動態過程。農業農村現代化既包括“物”的現代化——現代化的農業農村，也包括“人”的現代化——現代化的農民。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則包含了產業、文化、人才、生態、組織在內的五個方面的振興，這五個振興直接關系到政治、物質、精神、社會、生態五大文明發展，是民族地區走向現代化的關鍵，與農業農村現代化旨在推動中國式現代化，進而促進中華民族走向更高文明的路線、目標一致。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是以人的全面發展為出發點，以人類文明進步為落腳點的特色理念表達。習近平總書記的相關論述是馬克思主義農業理論、馬克思主義文明觀、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生態文明建設道路的有機結合，主張在團結各民族發展農村經濟的同時，注重可持續發展，在推進人、社會、自然三者加快現代化步伐的過程中具有引領作用，體現出中國特色理念自信。

（二）實踐之維：合力建設農業強國，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

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是錨定農業強國目標，加快中國式現代化步伐的重要環節。當前，地區差距與城鄉差距仍然存在，不同地區尤其是民族地區具有其獨特的發展特征。民族地區存在產業結構落后、共享發展不足、創新能力有限的短板；而全國大部分地區的農業農村基礎建設相對滯后，公共服務水平有待提升。如何平衡生態資源與產業融合關系、提高涉農產業競爭力、縮小地區差距和城鄉差距，成為亟待解決的問題。在中國式現代化建設過程中，“最艱巨最繁重的任務仍然在農村”。[26]7農村改革與發展關系到國家現代化進程，民族地區農村農業改革建設更是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前提。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要加快少數民族和民族地區發展”，[27]154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滿足了全國各族人民美好生活的需要。通過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雙向發力，使民族地區與全國同步合力建設農業強國，進而實現中國式現代化，這是當前國家發展的總體趨勢和現實需要。

“加快建設農業強國既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應有之義，也深刻體現出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特征?！盵28]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共同目標是建設農業強國，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產業興旺、鄉風文明、生態宜居是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目標特征，農村發展好、農業產業強、農民生活好是農業農村現代化的目標特征，二者在目標旨向上具有共通性。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農業農村現代化”的重要論述，其中對農業農村農民發展問題和民族地區發展問題的同步思考，是全面深化農業農村改革、建設農業強國進而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理論依據，是團結各族人民進而維護國家安全與解決國家發展問題的實踐指導。建設農業強國、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是“農業農村現代化”重要論述的實踐目標，亦是民族地區鄉村振興推動全面推進鄉村振興的成果指向，皆以實現全國各族人民的共同富裕為價值旨歸。中國式現代化是圍繞人民的價值追求而展開，其本質要求就包含了實現人民共同富裕，因此，“農業農村現代化”論述引領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工作與農業農村現代化建設實踐的推進邏輯一致，形成有機閉合。

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是以建設農業強國、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為目標的一個長久發力過程。農業農村現代化以人民根本利益出發點、以鄉村振興為根本途徑、以建設農業強國為目標，以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為引領，以實現共同富裕為落腳點。農業強國是鄉村全面振興的國家表現，是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全球表達，是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重要表征。[29]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夯實農村基礎，將民族地區農業農村現代化同全國各地區農業農村現代化同步推進。通過農業農村現代化加快建設農業強國，進而推動中國式現代化，是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宏偉藍圖的重要分支。“農業農村現代化”重要論述在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過程中得以落地，為農業強國目標提供科學指引，加快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

（三）世界之維：為人類命運共同體貢獻中國智慧，助力世界農業發展

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在理念引領方面對世界發展具有貢獻作用。首先，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是基于中華民族共同體的利益。同理，人類文明進步離不開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各民族以共同發展、現代化與全面振興同步、各地區現代化共同推動中國式現代化的理念路線，對其他國家推動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具有理念引領作用。其次，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更強調“協調發展”。在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全面鄉村振興的同時，一方面要注重經濟發展與自然環境的平衡關系，即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生態文明的相互協調；另一方面要注重民族地區與其他地區乃至全國農村發展的系統協調。最后，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在文化主體性和農民現代化的結合上具有引領價值。建設農業強國、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始終是圍繞人的發展，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不僅要圍繞人，還要人文結合，尤其是把握好民族地區農民現代化與民族文化傳承創新的關系。一個缺乏文明底蘊的農業大國只是數字化、機械化時代下的現代產物，并非是人民基本訴求與現實發展要求相互融合的真正意義上的現代化農業強國，無法做到鄉村社會形態完整有效。文化主體性與農民現代化的結合能為其他國家農村發展提供理念引領和參考價值。

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在鄉村治理方面為其他國家提供了經驗參考。一般農業大國重在農業經濟方面，是規?；?、機械化、科技化下的農業現代化，缺乏對農村發展的重視。中國式農業農村現代化在學習和借鑒其他農業大國優秀經驗的同時，強調農業與農村同步發展。農業農村現代化不僅是農業經濟的提升，更是農業農村的一場深化改革。鄉村治理屬于基層治理范疇，“不僅關系到農業農村改革發展，更關乎我們黨在農村的執政基礎，影響著社會大局穩定?！盵30]49鄉村治理現代化是農業農村現代化的重要體現，更是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基石。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涉及到一般性的鄉村治理和特殊地區的鄉村治理。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共建共治共享的治理體制，多民族區域鄉村治理的特色優勢，鄉村治理與經濟社會協調發展的機制，鄉村治理的組織體系，黨組織領導的自治、法治、德治相結合的路徑都能為其他農業大國提供鄉村治理經驗借鑒。

2024年6月19日下午，習近平總書記在多民族聚居的銀川市金鳳區長城花園社區考察時指出：“五十六個民族凝聚在一起就是中華民族共同體，中華民族是一個大家庭。我們共同奮斗，一起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31]中國式的現代化建設歷史意義深遠，這一偉大的系統工程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需要全國各族人民團結奮斗，促進民族地區的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通過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切實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農業農村現代化的重要論述。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為發展中國家乃至發達國家提供了以協調發展為特點的中國方案。習近平總書記在相關論述中明確了農村發展必須統籌產業、人才、文化、生態和組織五個方面。通過推進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加快了民族地區發展步伐，與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形成系統性、全面性、整體性的現代化建設格局。將農業現代化與農村現代化一體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中國式現代化同步建設，農業農村現代化與人才強國戰略、科教興國戰略、鄉村振興戰略、新型城鎮化戰略等在內的多個國家戰略形成一體化國家發展戰略體系。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農業農村現代化建設盡顯大局觀意識，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根本立場，以全國各族實現共同富裕為價值追求，以全面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與民族地區鄉村振興協同發展為優勢，以民族地區現代化建設推動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為特色思路。這種注重協調發展、多元一體的系統思維將為其他國家的農業農村發展貢獻中國智慧。

參考文獻：

[1]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

[2]黃廳廳，黃慶華，徐代剛.共同富裕目標下西南民族山區農業現代化：理論、政策與實踐[J].重慶社會科學，2023，（05）：30-46.

[3]郭如才.“建設什么樣的鄉村、怎樣建設鄉村”的新探索——學習習近平關于實施鄉村振興戰略重要論述[J].黨的文獻，2022，（04）：26-32.

[4]習近平.加快建設農業強國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J].求是，2023，（06）：4-17.

[5]習近平.擺脫貧困[M].福建：福建人民出版社，1992.

[6]陳甬軍.社會主義市場通論[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

[7]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十八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

[8]馬克思主義者論農業與工業的關系并論農業是發展國民經濟的基礎[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

[9]王連花，張明慧.從“農業現代化”到“鄉村振興戰略”——毛澤東與習近平農村發展思想共性探析[J].甘肅理論學刊，2018，（05）：70-77.

[10]人民日報社.江山就是人民 人民就是江山：習近平總書記系列重要論述綜述：2020-2021[M].北京：人民日報出版社，2022.

[11]陳燕楠.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研究（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

[12]中國小康建設研究會.中國小康之路——鄉村振興與農業農村熱點問題探研[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0.

[13]鄭東慶.習近平經濟思想研究文集（2022）[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3.

[14]袁紅英.新時代農業農村現代化理論·實踐·展望[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3.

[15]高杰，蘇藝，付嬈.中國式農業農村現代化：科學解析、生成邏輯與推進戰略[J].農村經濟，2023，（03）：1-9.

[16]習近平在廣西考察時強調：解放思想創新求變向海圖強開放發展 奮力譜寫中國式現代化廣西篇章[N].人民日報，2023-12-16（01）.

[17]習近平在參加江蘇代表團審議時強調：牢牢把握高質量發展這個首要任務[N].人民日報，2023-03-06（01）.

[18]周國華，龍花樓，林萬龍，等.新時代“三農”問題和鄉村振興的理論思考與實踐發展[J].自然資源學報，2023，38（08）：1919-1940.

[19]習近平.把鄉村振興戰略作為新時代“三農”工作總抓手[J].社會主義論壇，2019（07）：4-6.

[20]習近平在中央農村工作會議上強調——錨定建設農業強國目標切實抓好農業農村工作[N].人民日報，2022-12-25（01）.

[21]習近平：認清形勢聚焦精準深化幫扶確保實效切實做好新形勢下東西部扶貧協作工作[N].人民日報，2016-07-22（01）.

[22]習近平.以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為主線推動新時代黨的民族工作高質量發展[N].人民日報，2021-08-29（01）.

[23]習近平.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24]習近平.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推進新時代黨的民族工作高質量發展[J].求是，2024（03）.

[25]中國共產黨農村工作條例[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

[26]中央國務院.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做好2023年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重點工作的意見[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3.

[27]習近平.習近平著作選讀（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3.

[28]林萬龍.在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加快建設農業強國[N].光明日報，2022-11-07.

[29]陳明.農業強國、鄉村振興與農業農村現代化——新時代“三農”政策范式解析[J].治理現代化研究，2023，39（03）：29-35.

[30]中國小康建設研究會.中國小康之路（二）——鄉村振興與民生熱點問題探研[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3.

[31]六個民族凝聚在一起就是中華民族共同體[EB/OL].求是網，（2024-06-19）[2024-7-16]. http：//www.qstheory.cn/yaowen/2024-06/20/c_1130165991.htm.

收稿日期：2024-06-13 責任編輯：秦 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