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曉宇 彭倩玉



“韓素音國際翻譯大賽”(原名“韓素音青年翻譯獎競賽”,以下簡稱“韓賽”)是伴隨著中國改革開放的浪潮而誕生的,是當前中國翻譯界組織時間最長、規模最大、影響最廣的專業翻譯競賽。第33屆“韓賽”賽題原文為“Der Glaube an Gott und der Glaube an seinen Tod”,是Werner Stegmaier對尼采文本的評析,屬于哲學類文本。本文借助德國功能翻譯理論的創始人卡特琳娜·萊斯的文本類型學以及尤金·奈達的功能對等翻譯理論對第33屆“韓賽”德譯漢賽題及譯文進行分析,總結出哲學類文本的普遍特點,以期能指導之后的譯者根據不同的篇章類型適當調整翻譯策略,最終達到提高翻譯質量的目的。
翻譯的宏觀策略
第33屆“韓賽”德譯漢原文標題為“Der Glaube an Gott und der Glaube an seinen Tod(信仰上帝與上帝之死)”,原文作者為Werner Stegmaier(維爾納·施特格邁爾)。原文選自德古意特出版社于2010年出版的由卡洛·根蒂利和凱瑟琳·尼爾森編撰的論文集《Der Tod Gottes und die Wissenschaft-Zur Wissenschaft Nitzsches(上帝之死與科學)》。這一論文集主要圍繞德國偉大哲學家尼采的名言“上帝已死”開展思辨—這正是本書的作用所在,因為他們明確地將現代科學的特定知識類型與其本體論、神學和公理的空洞性相互聯系起來。此論文集主要研究兩個問題:一方面,如何理解“上帝之死”這一概念與現代科學所推崇的對形而上學的摒棄不謀而合?另一方面,什么能取代死亡的上帝,或者相反,尼采關于上帝已死的基本經驗的激進性是否會被包括在科學史在內的歷史改變甚至過時?
文章除了一開始就提到尼采所著《快樂的科學》中第125節箴言,還提到了《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的情節。作者希望通過引用這兩部分內容向讀者傳達這樣一個觀念,即上帝已死不是一個宗教信仰上的問題,上帝更多地代表人類社會道德標準,即秩序的化身。上帝只是人們信念的化身,其存在性不能被證明。人們害怕的是,如果查拉圖斯特拉口中的“災難”發生了,即上帝死了,就會引發虛無主義,帶來混亂。因此,作者想要傳達給讀者的信息是,尼采的箴言“上帝已死”其實是關于可信度的一個問題。
翻譯并不是簡單的語言轉換,還包含語言學(主要是心理語言學和對比語言學)問題、語篇學問題、社會文化問題和語用學問題。譯者進行翻譯,首先需要對其所接受的源語語篇進行徹底的認識和理解。在進行對源語語篇的整體認知理解時,譯者需要充分發揮調研和查閱資料的能力。查閱調研并不只是為了填補詞匯上的空白,更是為了彌補有關翻譯領域的知識,尋找符合譯語文化特點的表述。作為源語語篇的總結和主旨,語篇最后一句話“Der Aphorismus Nr.125 der Froehlichen Wissenschaft stellt das Plausibilitaets Problem schlechthin”中的“Plausibilitaet”一詞應該翻譯為“可信度”,因為作者在前文就說到“ueber die Glaubwuerdigkeit oder, modern gesprochen, Plausibilitaet, also die Zustimmungsfaehigkeit der Geschichten……”,從這里就可以看出,作者談論的是人們對歷史的認同感以及歷史的可信度問題。
翻譯的微觀策略
對譯者而言,翻譯的微觀策略也是在翻譯過程中需要考慮的方面。翻譯的微觀策略涉及文章的詞、句層面的翻譯,具體包括文化專有項的翻譯、一詞多義的翻譯、句與句之間銜接方式的翻譯等。哲學類文本的特點之一是文化專有項及專有名詞較多,其中,文化專有項以宗教文化專有項和社會文化專有項為主,專有名詞包括人名、地名等,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考驗了譯者的翻譯過程。例:
原文:Der Aphorismus Nr.125 der Fr?hlichen Wissenschaft bietet eine Geschichte in der Geschichte: Er erz?hlt eine Geschichte von einem tollen Menschen, der einmal, wie wir wissen, Zarathustra sein sollte.
參考譯文:《快樂的科學》第125節箴言為我們呈現了一個故事中的故事:這節箴言講述了一個瘋子的故事,我們知道這個瘋子應該就是查拉圖斯特拉。
我們知道,“Geschichte”一詞在德語中既可以表示“歷史”,也可以表示“故事”。有的譯者將此處翻譯為“歷史中的故事”,而有的譯者翻譯為“故事中的故事”或“故事的‘套中套”。同理,“toll”在德語中有多個義項,既可以表示“極好的、偉大的”,也可以表示“發瘋的”。有的譯者將此處翻譯為“一個瘋子的故事”,而有的譯者翻譯為“一個偉人的故事”,意思截然不同。如果譯者調研原文,則可以清楚地知道,此處是一個“故事中的故事”,尼采借“瘋子”來講述上帝之死的故事。筆者認為,譯者在翻譯一詞多義詞時,選擇義項之前,進行原文調研是不可缺少的步驟。
另外,哲學類文本中涉及具體詞義和邏輯關系的翻譯,如指示代詞的翻譯以及句與句之間銜接方式的翻譯,需要譯者根據上下文語境判斷義項的具體所指。
筆者認為,源語是傳統翻譯理論重點關注的對象,這一理論認為,譯文應忠實于原文。傳統翻譯理論追求語義和形式上的統一對等,創譯等翻譯方式不屬于翻譯的層面。功能翻譯理論則更加注重譯文,關注的是目的語的表達習慣和特點,重點在于使讀者理解譯文所表達的內容。賴斯的文本分類及其翻譯方法不僅關注詞和句的微觀層面,還試圖呈現適當的宏觀層面的功能效果,以達到交際的目的。本文結合上述兩種理論和例句分析并歸納了哲學類文本的特點和翻譯策略,希望譯者從篇章類型出發,從微觀和宏觀兩個視角對翻譯過程和譯文進行考量。同時,希望本文能為日后哲學類文本的翻譯提供一定的借鑒和參考。
作者簡介:任曉宇,男,漢族,山西忻州人,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德語翻譯理論與實踐。
彭倩玉,女,漢族,河北邯鄲人,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德語翻譯理論與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