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尋白求恩的足跡

劉富宏

退休后，新近加入了一個組織，叫做中國工合國際，全稱是：促進中國工業合作社國際委員會。這是一個全國性社會組織和國際性社團組織。它的宗旨是：促進中國境內的合作社建立與發展，參與現代化建設，關注和致力于扶貧、生態環境保護、公益事業、民間國際合作和友好往來等。1939年成立于香港，1952年——1986年間中止活動，1987年起在北京恢復活動。是由宋慶齡與路易·艾黎、埃德加·斯諾和海倫·斯諾等國際友人發起，宋慶齡曾任名譽主席。

2023年11月12日，工合國際華北聯絡處舉行了一次別開生面的實踐活動，組織20多名委員和“工合之友”赴大同市靈丘縣楊莊村白求恩特種外科醫院舊址進行研學考察，紀念國際友人白求恩逝世84周年。我作為委員，自然愉快前往。這也是我加入工合之后參加的又一次公益活動。此前，我作為一名工合之友已出席過“紀念國際主義戰士倉夷犧牲77周年座談會”，緬懷中國共產黨員、愛國華僑、新加坡籍國際友人倉夷“一手拿筆，一手拿槍”，為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而奮斗的事跡。參加了學習貫徹習近平總書記“培育更多新時代的‘路易·艾黎精神座談會”，學習了解了被譽為“中國國際十大友人”的新西蘭人——著名社會活動家、偉大的國際主義戰士路易·艾黎，為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和社會主義建設兢兢業業奮斗了60年的感人故事。還參加了“紀念蓬皮杜訪問云岡石窟50周年座談會”，聆聽學習了關于開啟中法友誼見證的一些歷史。

初冬季節，雖然剛剛經歷過寒流來襲，但這一天艷陽高照，天氣乍寒還暖。我們從大同出發到靈丘，一路向東，向東，迎著燦爛的陽光。高速公路車輛稀少，寬闊明亮，藍天白云一覽無余，極目遠方，青山如黛。說實在話，我對白求恩敬仰久矣。從青春歲月到如今老之已至，可以說，我對毛澤東的《紀念白求恩》一直耳熟能詳。“白求恩同志是加拿大共產黨員，五十多歲了，為了幫助中國的抗日戰爭，受加拿大共產黨和美國共產黨的派遣，不遠萬里，來到中國。……白求恩同志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精神，表現在他對工作極端的負責任，對同志對人民的極端的熱忱。每一個共產黨員都要學習他……一個人的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這點精神，就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于人民的人。”應該說，這些話在我的心里有著深深的烙印。

白求恩是一位偉大的國際主義戰士。靈丘縣楊莊村是“白求恩特種外科醫院”的誕生地，他在這里工作戰斗了103天，留下了許多彰顯白求恩精神的感人故事。該村位于太行山脈的深處，坐落在群山的溝壑之頂，村莊的山路盤盤繞繞，層層疊疊；房舍高高低低，錯錯落落。整個村莊都在半山坡上，不失團團合圍，雖偏僻而風情漫溢，一派古樸的山村風貌。我們的汽車沿著彎彎曲曲的山路爬進村里，感覺村子是十分的偏僻隱蔽。時令剛剛入冬，所看到的樹木已經沒有綠意，但枯枝伸展，迎接藍天白云。南望山頂，一簾瀑布跌落山溝，壯觀引人。這是村里發展旅游產業專門打造的一處山頂飛流景觀，為村莊增添了一幅生動壯麗的風景。

進到村里，村莊中心迎面矗立著一尊白求恩的塑像，精神抖擻的形象，讓我們肅然起敬。我們沿山村的街路攀攀爬爬，迂迂回回，曲折前行，虔誠地走進了白求恩特種外科醫院舊址。參觀了白求恩紀念館，白求恩精神展廳，白求恩辦公和休息的屋舍，白求恩為戰士和群眾手術的醫療室……每一間展室，分別陳列著當時所用的、簡陋的醫療、生活和工作遺物，以及白求恩事跡展板和他正在為傷員做手術的情景雕像。我們在他工作和生活過的地方，追尋他的足跡，聆聽和走訪他的事跡。聽著講解，看著現實，我們無不為之感嘆，無不為之感動，那是多么艱苦的環境，多么簡樸的生活，多么落后的條件，而白求恩卻又是那樣地奉獻著。我們參觀學習、研學考察的全程，由靈丘縣打造白求恩紀念地的特聘專家劉媛女士做向導，向我們做較為全面的白求恩在靈丘的事跡解說。劉媛曾經受邀聯合國，代表中國婦女出席過世界婦女地位大會，她的講述深情而動情。她說，白求恩在靈丘，踐行了他“以醫術為武器”為理念的精益求精的醫術和醫德，為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打敗日本法西斯的侵略做出了卓越的貢獻。他親手建立了白求恩特種外科醫院，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里，共救治傷員和群眾千余人，開展手術700余例。深受根據地軍民的敬佩和愛戴，留下了許多感人的工作和生活的故事。

在白求恩特種醫院的醫療手術室里，我們看到有一個形狀像“驢馱子”的木制的橋形架子，劉媛老師介紹說，這是白求恩根據野戰救護需要親自設計制作的、用于戰場前沿緊急手術救護的醫療設備，他給它命名為“盧溝橋”。這是白求恩在楊莊村期間，細心地觀察到并模仿農民“驢馱子”生產工具而精心研制的。“盧溝橋”一頭裝藥品，一頭裝器械，馱在馬背上，隨戰場移動。用時，把“盧溝橋”搬下打開，拿出東西。不一會，手術臺、換藥臺、器械筒、洗手盆、藥品等一一就緒，醫生、護士、司藥、擔架員、記錄員、傷員很快就位，簡易手術室迅速建立并能立即展開救治。用畢，再把“盧溝橋”馱到馬背上。白求恩說，當一名好醫生不僅要技術好，還要時刻準備上前線。他來到中國，了解到戰場的緊迫形勢，總是要求“盡快安排我上前線去”。他有一句名言：“要拿我當一挺機關槍使用”。這是多么無私、用心而勇往直前的奉獻精神啊！

楊莊村有一位農民叫李玉林，他右腿膝蓋長了一個碗口大的惡瘡，兩年多了一直治不好。1938年冬天，白求恩特種醫院成立后，李玉林想讓這位外國醫生給看看。白求恩得知后便來到了他家，詳細詳細地看過后，讓他下午去手術室。手術時白求恩一再地安慰他，“不疼，別害怕，不要緊張”。僅一袋煙的功夫，就為他進行了治療。術后，一次、兩次、三次……地到病房和家里去看望他。李玉林覺得過意不去，讓白求恩不要親自來看了，白求恩說：“老百姓和傷員一樣，都是抗日的力量，你的腿不好，我不放心娜！”后來，李玉林每和村里人一起學習毛主席的《紀念白求恩》時，總是說，“毛主席的話，句句說到咱心窩里了，白大夫就是一個高尚的人。我常常在睡夢里也想起他，醒來時，淚珠就落滿了枕頭。”鄰村婦女任七子的娘，白求恩給治好“老鼠瘡”后，為了感謝，提了一籃子雞蛋和核桃去看望白大夫。白求恩說：“我是八路軍，我們有三大紀律和八項注意，不能隨便收老百姓的東西。”可任七子的娘硬是把東西留下了。可到了下午，白求恩讓一位護士又把一籃子雞蛋和核桃送回去了。籃子里放了一張紙條：“不拿群眾一針一線，群眾對我擁護又歡迎。”

我們走上了一座水泥橋。橋頭上，寫著三個鮮艷的朱紅大字“友誼橋”。村民們說，這里曾經是白求恩和村民們修過的一座小木橋。當年，楊莊村住滿了八路軍的傷病員，而村里40多戶人家分居在兩邊的山坡上，來來往往都得跨過一條河溝。一天，白求恩領著翻譯和一名衛生員去查病房。這天，刮著北風，下著雪，天很冷。過河溝的時候，衛生員不留心路滑，“撲通”摔了一跤。扶起衛生員，白求恩問他：“天凍地滑，傷員能過去嗎？”“平時傷員過溝也很困難。”白求恩皺起了眉頭，他向四周看了看，問翻譯：“能找到木板嗎？”這時正好有一位村里的民兵走過來，問：“要木板干啥？”白求恩指著河溝說：“每天有很多傷員要從這里走過，這里應該架座橋。”民兵聽說要用木板架橋，便自告奮勇地說：“我家有，我拿去。”白求恩高興地轉身對衛生員囑咐了一番，讓他和民兵一起去了。等查完病房回來，已經風停雪住。來到河邊，衛生員正和十多個年輕力壯的老鄉搬石頭壘橋。白求恩笑呵呵地把出診包放到一邊，和大家干了起來。他一會兒掄起镢頭刨凍土，揮汗如雨，一會又甩掉外套去搬石頭，還要指指點點，石頭這樣放，木板那樣搭。人越來越多，搬的搬、抬的抬、壘的壘、搭的搭，小半天的功夫，一座簡易的木橋就架好了。白求恩在橋上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感到很結實，滿意地笑了。新中國成立后，村民們為紀念這件有意義的事，在原地修建了這座水泥橋，命名為“友誼橋”，見證著白求恩一心為別人的崇高精神，也為中加兩國人民架起了一座友誼的長橋。白求恩在楊莊村的故事家喻戶曉，真是說不完。特種外科醫院，完全對村民們實行免費醫療，創舉性地實施了醫療社會化。有白求恩精神研究專家認為，他的革命性創舉，為新中國成立后我國實施全民醫療社會化開了先河。

我們在楊莊村緊鑼密鼓地追尋白求恩的足跡。走在楊莊村的街路，主要街道的墻上遍布關于白求恩的故事和晉察冀邊區軍民抗日行動的文字介紹和圖畫展示，生動地記錄宣示著白求恩精神和我們紅色革命的歷程。參觀結束，我們在村委會召開了座談會，暢談感受和體會。期時，工合國際主席柯馬凱發來了視頻發言，他祝賀這次活動的舉辦，并深情地回憶講述了他的父親大衛·柯魯克1937年與白求恩在西班牙反法西斯戰場相識后參加白求恩讀書會，進而借閱斯諾的《紅星照耀中國》并受之影響來到中國參加革命的故事。這真是榜樣的力量無窮，國際主義精神鼓舞人心。一位工合之友即興作詩道：“人間大愛靈魂真，毫不利己專利人；舉刀砍向法西斯，血染山河浩氣存。”座談會后，我們20多名工合委員和工合之友列隊在白求恩的塑像前合影留念，高唱了紅歌《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團結就是力量》《在太行山上》和《工合之歌》。楊莊村里歌聲嘹亮，白求恩精神在這里閃光。目前，楊莊村已是“山西省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工合國際華北聯絡處要大力輔助該村打造富有特色的紅色旅游景點，申報工合國際總部建設“國際主義教育基地”。

大半天的研學考察結束了，初冬的天氣依然晴好，天空高遠，山色空蒙，遠望大地一片光明。飛奔的汽車載著我們，坐在車里，大家還沉浸在白求恩事跡和精神的鼓舞之中，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和激動，議論著，交流著，回味著，回味著……回大同的高速路上，我們又一路向西，向西，依然迎著燦爛的陽光。回到家里，我從書柜里拿出《毛澤東選集》，再次閱讀了《紀念白求恩》。意猶未盡，打開電腦，在網上查找了關于白求恩的生平——諾爾曼·白求恩，1890年出生于加拿大，加拿大共產黨員、共產主義戰士、偉大的國際主義者、醫學博士、加拿大醫師、醫療創新者、人道主義者。32歲時就已是英國皇家外科醫學會成員，是美國胸外科協會五位執委之一，他發明創造了20多種醫療器械，34歲時發明了舉世聞名的“人工氣胸療法”，到41歲時共發明了22種外科手術器械，全部以他的名字命名。曾在西班牙當戰地志愿者，1938年來到中國參與抗日戰爭，1939年10月因手術中被細菌感染轉為敗血癥，醫治無效在河北省唐縣黃石口村逝世，享年49歲，為中國人民的反法西斯解放戰爭獻出了生命。白求恩精神永放光芒！

偉哉，白求恩，他是人類追求友誼、和平、光明的楷模，是我們人生學習的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