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堯
矗立于朝堂之上,受祭于世代之間,千百年匆忙流轉,瑰麗或是糜爛皆是如煙,但孔子亦是成為這傳頌萬家的象征符號,儒學更是被循為正統,哀鴻遍野的戰國,圣人用字句鏗鏘描繪出心中志向,回蕩于千百年間。
于世事沉浮中堅守道義,以理性的中庸之道面對挫折。從未動搖地擦拭著周制的金邊,至死也心向于恢復其道。如那搖搖欲墜的殘陽,雖為燼,但亦生輝。
孔子一生風雨飄搖,卻詮釋了君子的謙恭儒雅,如一守道。雖是奔走無果,可君子未起之時,厚積薄發。出身貧賤從未成為他的桎梏,勤勉樂學,精藝于文琴,由表及里,由淺入深;從曲調至節奏,捏塑出的秉性,恒遠如一。他由琴曲參悟出那作曲者的心境,體味出社會發展的一般規律,最終參悟世間永恒的因果法則。
他仍是有理想、有抱負的文人,參摩著勁健的儒式人生圖法,卻被政堂小人進讒言毀了聲譽,雖是難免積郁消沉,但他在那《論語》里給予了最終答案——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孔夫子決不因區區困厄而自甘沉淪,輾轉萍水間已歷半生,他用泥濘的腳印給儒家學說鍍上了一層豁達慨然的光輝。
望那聲聲平仄,黃河浩蕩,仲尼臨河而嘆,“美哉水,洋洋乎”是對落寞經歷的哀而不傷。子路問津受辱而歸,淡然一揮間,“天下有道,丘不與易也”是對生靈涂炭的亂世憫而不悲的決然。待那魯哀公西狩,夫子喟然嘆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這是歷過大劫又走過大運的夫子對人生這份劇本的最后一抹。
誠然,眾諸侯權貴無知己者,孔丘卻仍不動搖自己的信念,不享用于茍且,也不妥協于倉皇之中。視己為周禮之代言,佇立于亂世,相信自己能復燃在禮崩樂壞年代的星光。
儒者之風,蓋彰于此。道義之心,是眾生受苦時,愿以仁政降福濟世;落寞不用之日,守住信念不枉一世。不論窮達,唯道,唯真。用一生書寫近乎頑固的執念,在紛亂之間綻放理想主義的赤子心,已是遠超成敗本身的意義。知其不可為而為之,透過金縷的薄紗,詮釋了這倉促的一生,原是圣人自選的天命。
(指導老師:曾玉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