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春光惹人醉

吳建

春天，是一年中最美的季節，而四月，又是春天中最美的晚春時節，百花怒放，爭奇斗艷，芳草萋萋，樹木蔥蘢，鶯歌燕舞，水光瀲滟。暖暖的春光中，小鳥在枝頭吟唱，蓓蕾在枝頭綻放，樹木在枝頭滴翠；和煦的春風，吹皺了一池碧水，凌亂了垂柳細軟的柳枝，熏紅了杏花羞澀的笑靨；沾衣欲濕的蒙蒙煙雨，滋養了青青的小草，淋濕了紅紅的櫻桃，潤暈了嬌艷的櫻花。所有春天的風情，似乎都被揉進了芬芳的四月里。

“春色滿園關不住。”的確，四月是一年中最富詩意的日子，不似三月里的乍暖還寒，不似五月的溫度節節攀升。四月，用五彩斑斕的畫筆描畫著人間仙境；四月，用悠揚舒暢的旋律譜寫著生命的美妙；四月，用唐詩宋詞的風韻吟誦著愛與希望。草長鶯飛，云淡風輕，草木沾珠，山巒含黛。田里的麥子披一身翠綠，似俊朗的少年，肆意和春風相擁；油菜搖曳著花朵，像千千萬萬只振翅欲飛的彩蝶，粲然著曼妙的倩影；嫩嫩的蠶豆精神抖擻，仿佛調皮的頑童，歡躍在狹長的田埂上。山野上潺潺的小溪叮叮咚咚，猶如出色的歌唱家；天空中悠悠的白云與風箏悄悄耳語，猶似親密的伙伴。一切，都那么的光彩照人；一切，都那么的充滿活力；一切，都那么的令人心曠神怡。

這個時節的太陽是一年中最妖嬈的。和煦的陽光毫不吝嗇地灑向大地，為山川河湖，為草樹花卉，鋪上一層溫暖的亮色，大地在艷陽下暈染出一幅又一幅燦爛多彩的圖畫。所有的美好隨著四月的暖陽款款而來。煦暖的陽光下，果園綠地，一樹一樹的花開，千姿百態，舒眉含笑。微風拂過，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紅的，白的，粉的，開成了一片，分不清哪是李花、梨花，哪是杏花、桃花，朵朵鮮花嬌俏可人。每一朵都是一首詩，盡情地傾訴著對春天的縷縷愛戀；每一朵都是一支歌，盡情地吟唱著對春天的綿綿情義。

“好雨疏疏壓暮埃，斷云漠漠帶春雷。”四月的春雨，再也沒有“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那般羞怯拘謹，而有了“連天芳草雨漫漫，贏得鷗邊野水寬”的揮灑愜意。雨落在池塘里，圈起陣陣漣漪，小魚快活得像頑童似的在水波里逐浪嬉戲；雨落在泥土里，卷起蒙蒙煙霧，泥土潤澤得如棉花一樣柔軟。瀟瀟春雨中，樹枝上、電線桿上，不知是畫眉，還是百靈，或是黃鶯，呼朋引伴，愜意歌唱，悅耳的鳴聲，清脆、銳利，滑過雨水的明凈，清澈成春天里最美的音響。

“鄉村四月閑人少，才了蠶桑又插田。”金牛的轟鳴，徐徐拉開了春耕春種的帷幕。犁鏵深深地劃破田壟，新翻的泥土如打開的窖藏美酒，散發著醉人的醇香。點豆種瓜，施肥除草，種樹植綠，勤勞的農人們不顧勞累整天在田間忙碌，嘹亮的勞動號子把春播場面鬧得沸沸揚揚。

“兒童急走追黃蝶，飛入菜花無處尋。”這個時節，孩子們最神氣活現了。衣服穿得少了，身子自然靈活。放學歸來，舉著風箏，歡呼雀躍地在田野上放飛夢想。小女孩的花裙，奔跑起來就像風中翻飛的荷蓋。蟄居的老人也走出了家門。三月的初春，還寒意襲人，他們仍心有余悸，但到了四月，天氣一下子暖和了。他們在小路上踱著步，沐著風，曬著太陽，度著悠閑的光陰。小河邊，牛兒在悠閑地吃著青草，目光露出幾分淡定與從容。幾個大媽或提著菜籃，或端著裝有待洗衣服的臉盆慢悠悠地來到水塘邊，水溫剛暖，她們洗菜的洗菜，浣衣的浣衣，水聲、清洗聲、談笑聲響成一片，彌漫在四月的天空中。

林徽因寫得好：“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在梁間呢喃，你是愛，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最美人間四月天，風光不與四時同。醉美四月，賞不夠的風景，吸不完的芬芳。四月是這般的美好，無論經歷過怎樣的坎坎坷坷、風霜雨雪，現在沉醉在人間最美的風光里，只要心存美好，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像海子那樣“面朝大海，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