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葉晨飄蛩夜語

程醉

在自然界，有不少名字帶“桐”的植物。它們不僅豐富了大千世界，還成為古代詩詞中的意象。從李煜的“轆轤金井梧桐晚，幾樹驚秋”，到白居易的“何此巴峽中，桐花開十月”，文人墨客寄情于“桐”的詩詞不勝枚舉，讓人們對這種植物充滿了好奇和想象。

“栽下梧桐樹，引來金鳳凰?！边@是我國一句流傳甚廣的民間諺語。它大致源于《詩經》中的詩句：“鳳凰鳴矣，于彼高岡。梧桐生矣，于彼朝陽。菶菶萋萋，雍雍喈喈。”古人認為鳳凰為百鳥之首，梧桐是百樹之冠，兩者地位對等，才有了“鳳棲梧桐”的說法。

梧桐是木蘭綱梧桐屬的落葉喬木，產于中國和日本，歐洲和北美洲有栽培。全世界共有15種梧桐樹，我國則有梧桐、海南梧桐和云南梧桐3種。

從外表來看，梧桐樹的特征非常明顯。清代陳淏子在一本園藝學著作《花鏡》中，這樣描述梧桐樹：“皮青如翠，葉缺如花，妍雅華凈，新發時賞心悅目，人家軒齋多植之?！笨梢姡嗤┎粌H有品格象征，還有觀賞價值。

“皮青如翠”，梧桐樹在人們眼中的形象，是樹干挺拔、順直、光滑，樹皮還呈現出喜人的翠綠色。成年的梧桐樹，能夠長到將近20米高，如此長、直、滑、綠的型材，自然是制作各種器物的上等原料。由于其重量輕、耐磨損，近現代人們常用梧桐木制作家具等。

在《后漢書》中，曾記載這樣一個故事：有人用梧桐樹燒火做飯，烈火中梧桐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東漢名臣蔡邕聽到后，認為這是上好的木料，便將燒掉一截的梧桐木取出，請人制成一把琴。試彈之后，果然音色優美。由于木料一頭有被燒焦的痕跡，古人稱其為“焦尾琴”。古代的七弦琴又稱為“焦桐”，就是來源于此。

“葉缺如花”，是對梧桐葉的形象描繪。梧桐樹的樹葉為心形，上端有3～7個掌狀裂。掌狀裂呈三角形，深至葉片中部，其前端逐漸變尖。遠遠看上去，梧桐樹的樹葉就像是花瓣一樣，故有“葉缺如花”的說法。

和許多植物不同，梧桐樹不僅雌雄同株，而且每年5～7月才開花。梧桐樹的花朵為圓錐花序，密集怒放于枝條的頂端，顏色為淡黃綠色，花瓣向外卷曲，狀如喇叭花。

梧桐樹開花后，會結果嗎？結，但它結的是一種蓇葖果。所謂蓇葖果，是植物學上分出來的一種果實類型，屬于裂果的一種。梧桐樹的果實在形成過程中，會沿心皮愈合處形成腹縫線，成熟后沿腹縫線一側會裂開為干燥枯黃的5瓣掛在枝頭，它的種子便藏在裂瓣基部的種皮邊沿。

梧桐樹是高大的落葉喬木，每到秋季便“風吹落葉，雨滴梧桐”，顯出一番凄清景象。南唐后主李煜曾在《相見歡》中這樣描寫秋日的梧桐：“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現在，梧桐樹多作為庭院景觀植物來栽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