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仁賽裝節 百代相傳 生生不息

李曉佳

在云南永仁縣崇山峻嶺深處，有一個偏僻的彝族小山村——直苴。每年農歷正月十五，當地村民都會自發組織盛大的“彝族賽裝節”，縱情歌舞、賽裝比美、跳腳狂歡、通宵達旦，表達對美好生活的不懈追求與無限向往。這一習俗傳承了1300多年，被譽為中國乃至世界最古老的“原生態鄉村 T臺秀”。中國疆域遼闊、民族眾多、文化多元，而以“賽裝”為主題的節慶，僅此獨有，甚至從全世界范圍內來看，這種以極度彰顯民族服飾文化為主要特色的節日也罕有同例。

漫山云霞 震撼沉醉

每年元宵佳節期間，彝族姑娘既是服裝的設計者，也是制作者，更是表演中的“時裝模特”。模特們把紅土地當作T臺，把夕陽當作聚光燈，一隊接一隊出場，在嗩吶、蘆笙的伴奏中翩翩起舞，展示各自漂亮的服裝服飾和優美的舞姿。藍天白云，漫山遍野繡滿花紅葉綠的衣褲鞋帽，刺繡針針細膩，線線密匝，放眼望去，令人震撼又沉醉。

繡花，在直苴不僅是藝術，更是生活。賽裝節是一個充分展示彝族人民智慧和勤勞的節日，更是一個愛美、比美的舞臺。千百年來，生活在永仁的彝族女人們在帽子、衣服、圍腰上繡花，這不同于T臺費盡心思的設計，而僅是生活的自然流露而已。永仁直苴的彝族少女，青春期幾乎與針線為伴，她們在挎包、鞋子、鞋墊上也繡各種圖案，搭配夸張鮮艷的顏色，窮極一切強烈飽和的色調，將花鳥魚蟲乃至整個山林，猶如萬花筒般呈現在裙擺飄搖之間。這場刺繡的視覺盛宴，一般會在姑娘們出嫁前達到頂點，她們帶著陽光一般燦爛的笑容，在出嫁前一年以內炮制出屬于自己的獨家“高定”。 永仁的彝繡以圖案豐富濃艷見長，每次針腳起落都蘊藏遠古傳承的秘密。繡女是天生的藝術家，她們看見山花開了，就繡出花的樣子；看見鳥兒飛來，就繡出鳥的樣子；山川河流、藤蘿花草、飛禽走獸在她們的針線下概括、變形、夸張，再在布面上呈現，一件繡品就是一個大自然的微縮景觀。賽裝節的神奇魅力，在于最鄉野的少數民族繡女，創造了最靈動大氣的藝術。看似不經意間的一針一線，無不展現出奇思異想，無不蘊涵著幽遠、自然、古樸而又耐人尋味的藝術風韻，那些肆無忌憚的揮灑、毫無保留的展示，是對美最直觀的書寫。

直到今日，永仁賽裝節的發源地直苴村依然保持著一個古樸拙質的美。從永仁縣城到直苴全程為盤山公路，需要一輛性能優異的越野車在群山之間盤行兩個多小時。一層一層的梯田上布滿綠油油的小麥，在冬日和煦的陽光下，小小的村落猶如層層綠意中的一顆明珠。“親嘗水之深、火之熱，醉山海明晦之幻，攝風雷之震，享歌舞之歡”，大概才是最能品味賽裝節的方式。千百年來，隨著賽裝節一代代在永仁流傳的，還有嗶嚕、葫蘆笙、響蔑、五眼笛等種類繁多、造型各異的民族樂器和豐富多樣的歌舞曲調。這些歌舞音樂深深扎根于彝族社會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成為他們生活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不論逢年過節、男婚女嫁，還是起房蓋屋、喜慶豐收，都離不開縱情起舞、演奏，這既是人們紓解情懷、傳情達意的最好方式，也是與天地萬物親密交流的動人瞬間。

古樸方山 天高云淡

永仁縣地處滇川交界，是“滇川大通道”的咽喉，獨特的區位優勢與光熱條件帶來了豐富的物產，同省內其他旅游業高度發達的地區相比，永仁美在它的古樸靜謐，美在它的清新透明，而永仁方山則是云南、四川兩省人民共同喜愛的度假勝地。每逢節假日，攀枝花、昆明等地的車牌云集于此，大家共賞方山的花、諸葛營的月。

方山如舟，云海沉浮，行駛于天地之間。春入林莽，歌鶯響樹，舞蝶驚花；夏探幽林，樹色連空，鳥啼青嶂；秋望曠野，紅霞燦衣，云隨坐臥；冬品山色，松舞勁節，雪鋪瑞年……方山四時， 滌盡俗慮，清新革面，精神為之一振。孟郊言：“山中人自正，路險心亦平。”常近山，必眼闊天高，積郁全消，心寬體健。而走進歲月的深處，方山上演繹的卻是一幕民族團結的千古大戲：傳說1800多年前，諸葛亮率兵南征，渡過金沙江古拉鲊渡口抵達方山，登上山巔，見此地地勢險峻，極目不盡高天后地，猶如蓬萊仙境，遂決定在此留下一些士兵繁衍生息，以鎮守滇川。千百年來的民族融合，造就了千年古寨、中國彝族第一村——永仁方山諸葛營民族文化生態旅游示范村，同時因地處方山，透著濃濃涼意的諸葛營村也成了“火爐”攀枝花和“熱壩”元謀之間的清涼避暑勝地。

來到諸葛營村，古樸幽雅的自然風光、濃郁的民族風情、豐富的歷史人文景觀都令人傾心不已。穿過綠蔭掩映、果木繁茂的田園，沿著蜿蜒曲折的村間小道，一幢幢造型精致、古樸典雅、頗具彝族“土掌房”建筑風格、開放通透的彝家庭院展現眼前。此刻，歲月靜好，陽光溫潤而柔和，方山的秀美填滿了每一刻走進它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