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臨近時,空氣中有了雨的味道。當一句“天街小雨潤如酥”還能讓你心懷激蕩時,請來小說中感受那些年特有的青春詩會吧!
熱愛寫詩的“我”和較早開始文學創作的張松相遇而歡,誰知接二連三的會面之后竟是一別多年。赴京打拼的張松在詩歌、小說、電影領域多有建樹,直至聲名顯赫、頭頂光環,而“我”對張松并無“打擾”,保持默默關注、惺惺相惜。盡管如此,所有文字都在奔赴一場緣于文學的重逢……本期頭題作品,是來自非亞的《雷聲在午夜驚醒》,一部只分兩個段落的中篇小說,時間縱橫穿插,記憶涓涓流淌,在“我”與張松之間,關聯著一個文學時代人事交織的繁密,“我”的敘述貌似穿針引線密不透風,實則是以一韻到底的心緒,觀照文學中的生命、生命中的文學,顯影一幅幅別出心裁的詩友行旅圖。“我”的敘述創造性地還原了那個文學作為風雅、高蹈之生命體而存活的時代:人潮人海,誰在以詩為媒,互為航標?新知、新潮撲面而來,誰在攀登那精神的維度,將心靈的約定高高舉過頭頂?相隔二十七年后,“我”在有意打探張松,張松心有靈犀說來見“我”……此時談論文學,便有幾分棄筏登岸的意味了。
崔鳳敏的短篇小說《永不抵達》,表達細膩,委婉動人。在主人公沈楠愛情、婚姻的失敗中,投射著從原生家庭帶來的陰影。這樣一種當下司空見慣的題材,因為“肇事者”母親的“反彈琵琶”而有所開掘。母女之間舊疤難消,母親卻不顧女兒想要極力掩飾難堪的心境,找上門來“雪中送炭”。盡管時間能讓一切變得柔軟,可貌似克制的母親是否還在圖謀強勢安排?謎底處,女兒終于為母親拼盡全力的告別流下止不住的眼淚……
荀莉的短篇小說《姥爺的河》,敘述間升起一種悠悠歲月的格調,讓關子爺河、柳坪洼以及此間的一切,渾然反照著淡定而感傷的宿命。于姥姥眼中另有一番風景的姥爺,在放牧鹿群的傳奇中活成了山大王,而只有“我”看到了他孤傲中開放的笑容。姥爺的日子里,裝著人與鹿的默契、人與人的隔膜,裝著恨他又怕他的女兒暗中的叛逆與別去。是誰在為他無休無止的忙碌發出嘆息!“我”與姥爺在對話中走向地老天荒——可為何這個故事,講著講著就失魂落魄?
石國平的短篇小說《梅家屋》,講述當年由雇員升級為女婿的梅子興勵精圖治,將餐館經營得風生水起,可他想要女婿楊宇宙復制自己經歷、與梅家兒女一同傳承“梅家屋”基業的計劃遭遇中途變故。故事中,堅守老傳統、“大家長”當得有滋有味的梅子興,終未能駕馭為利益和地位而耿耿于懷的楊宇宙。而當初順從父親選婿安排的梅秀,在驗明丈夫楊宇宙出軌后的委屈求全,透著匪夷所思的突兀——“拆遷款”風波之外,更哪堪“操守”落地之無可奈何。
劉照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