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打擊治理黑手黨光榮會

Italy Cracks Down on the Ndrangheta Crime Gang

黑手黨原來是指起源于意大利西西里島的秘密犯罪組織，后來逐漸演變成有組織犯罪幫派的通用稱呼。在意大利最有名的四大黑手黨幫派中，目前最具全球威脅力的是起源于南部地區的光榮會。意大利與世界各國執法部門在聯合打擊治理光榮會的活動方面不斷創新舉措，取得顯著的階段性成效。

一、意大利針對光榮會的打擊治理措施

（一）光榮會犯罪活動現狀

光榮會起源于意大利南部大區卡拉布里亞，幫派成員多為當地家族成員，幾乎僅限于血緣和姻親關系，內部合作緊密、難以滲透。它從偏僻鄉村、山區和未經開發的地區逐漸發展壯大，目前勢力范圍已經延伸到全球40多個國家，是唯一一個在五大洲都有勢力影響的意大利黑手黨。其中，最主要的活動國家有西班牙、法國、比利時、荷蘭、德國、瑞士、加拿大、美國、哥倫比亞和澳大利亞等。與意大利其他黑手黨相比，光榮會在主動應對時代變化方面表現出極強的適應能力，尤其擅長利用技術創新與政治、經濟的變革，隨時調整不同時期的作案手法，這也是他們能和其他黑手黨拉開明顯差距的重要原因。像光榮會這種越來越少使用暴力手段的黑手黨，執法部門首先需要掌握他們的運作模式，才能及時發現和打擊他們的犯罪活動。根據意大利刑法描述，“當一群人系統性地使用‘黑手黨方法’時”，就可以將其認定為黑手黨類型的幫派。這里的“黑手黨方法”包括但不限于：參與者利用幫派的威懾力以及由此產生的服從或沉默的條件實施犯罪行為；直接、間接管理或以任何方式控制經濟活動、特許權、授權、公共合同和服務等，為自己或他人獲取非法利益、阻止或限制選舉自由、在選舉中為自己或他人爭取選票等。

1.可復制的運行模式。在幫派文化建設方面，無論是在合法還是非法領域，光榮會成員都有它為持續幫派發展需要遵守的行為準則和價值觀。入會儀式和排名晉升儀式是其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環節，這種幫派文化的設計可以不斷吸引青年一代幫派成員的加入。與意大利西西里的黑手黨幫派不在西西里以外的區域復制組織架構、只是派遣“使者”不同，光榮會在不受其控制的域外領土上也能成功復制其在卡拉布里亞本土的運作模式，包括入會儀式、成員規則與招募條例、制裁與沖突解決機制等幫派運行的關鍵要素，追求在新的經濟和社會環境中逐步滲透的長期戰略。在犯罪活動方面，他們有著運行較完善的準標準化流程，販賣毒品（尤其是可卡因）是光榮會最大的犯罪業務。在跨境販毒活動中，意大利南部西海岸的焦亞陶羅港是他們國際販毒的首選路線之一，根據意大利執法部門和歐洲刑警組織的調查，光榮會常用的經由焦亞陶羅港的既定路線至少有三條。第一條是“加州快車”路線：從北美（加州）出發，經由墨西哥到達巴拿馬，在那里匯集來自智利、秘魯、哥倫比亞和巴西北方的較小貨物，然后前往焦亞陶羅。第二條是“美杜莎”路線：從墨西哥灣的港口出發，在自由港（巴哈馬）匯集來自南美的集裝箱，然后經由西班牙瓦倫西亞港口前往焦亞陶羅。第三條路線是從阿根廷出發，經過烏拉圭蒙得維的亞和巴西南部前往意大利。這些跨境毒品販運活動中有一套高效的敲竹杠系統，寄件人和收件人都不知道集裝箱里裝有可卡因，光榮會家族在各港口都安排了他們信任的代理人，負責將毒品裝入集裝箱。各家族成員在玻利維亞、哥倫比亞、墨西哥和秘魯等毒品來源國有自己熟絡的經紀人，與毒販建有長期穩定的合作關系。在域內敲詐勒索活動中，敲詐勒索既是幫派維持領域控制的手段，也是培養新成員的一種方式。他們招募新成員作為實施恐嚇、威脅、勒索、暴力催債等基礎性活動的骨干力量，通過這些活動在域內制造和維持幫派侵略性、暴力性的聲譽。除了傳統的非法活動外，光榮會家族還積極參與合法經濟活動，在洗錢的同時也提高了家族的社會地位。

2.嚴苛的幫派規則。在光榮會的幫派規則中，作為保護性和保密性要求，低級別的成員只知道比自己高一級的人員情況，而不會知道更高級別的人員活動。其附屬組織也是如此，每個人只會在需要他們開始任務前知曉他們“該知曉”的活動信息。按照他們自己的描述，一個稱職的光榮會成員必須具備三種品質：像冰塊一樣冷酷、像鋼鐵一定堅固、像絲綢一樣謙遜。幫派中的未成年人也有從低到高的排名，他們從最簡單的恐嚇、討債等“臟活”開始做起，逐步參與越來越重要的犯罪活動。為了維護幫派內部規則和家族“榮譽”，光榮會設定了不同類型具有象征性、充滿暴力的懲罰措施，比如：酷刑致死適用于背叛家族榮譽后的判決，窒息而死（嘴里含著石頭或泥土）表示死者說得太多了，背后槍決意味著此人是叛徒，絞刑表示這個人是個懦夫，家族滅絕是因為其中有人一直在與執法部門合作，等等。

3.普惠的運作機制。警方在調查中發現，光榮會有一個被稱為“圣誕老人”的運作機制，他們一般不使用暴力影響社會經濟和政治，而是在有公共資金和公共工程的領域培養“灰色地帶”，其中包括了政治家、黑手黨成員、企業家、管理人員等他們認為重要的人，所有人都能從中受益，從而由下而上逐漸搭建起系統的緊密關系網，并使其幫派成員直接成為政治和企業家階級的一部分。這些群體成員在合規范圍內給光榮會家族提供投資機會，并從中獲利或為自身選舉提供經濟支持。譬如，在2017年對位于卡拉布里亞地區的歐洲最大移民中心的調查中發現，其中的歐盟資金基本都掌握在克羅托內市的競技場家族手中。

尤其需要關注的是，光榮會在意大利南部卡拉布里亞以外的地方也能爭取到黑手黨企業家和其他財團的幫助。無論何時何地，當光榮會家族定居于某個社區，尤其是有可能利用卡拉布里亞的勢力為其提供支持、保護或維持其正常的生活時，他們就會考慮如何與社區加強互動、迅速建立起圣誕老人機制以及更高級的等次排名，并與當地商會、文化組織、共濟會等有游說力的社會團體建立聯系。這些企業或團體允許光榮會網絡參與他們的商業活動（如在投標和公共工程中提供便利），從中獲取經濟利潤或其他好處。一方面，幫派成員運用圣誕老人機制給予的資源，成為家族與地方權力建立聯系的掮客；另一方面，他們在幫派家族聚居的地區建立起相應的沖突解決機制，而解決沖突的方式通常都是犯罪活動。容易被幫派成員滲透的合法的經濟領域，通常包括建筑工程、運輸，廢物處理、物流、搬運服務，清潔服務、房地產、體育產業、博彩、可再生能源投資、旅游業等行業。意大利執法部門對這類行業格外關注，在2017年3月的“風島”行動中，執法部門沒收了位于克羅托內市附近卡波里佐托半島的一個風力發電場，這是歐洲最大的風力發電場之一，總價值約3.5億歐元。在卡拉布里亞首府卡坦扎羅市的“強尼”行動中，也發現有光榮會家族參與網絡賭博，并干涉卡波里佐托半島尋求庇護者庇護中心的移民和難民服務事務，該中心是歐洲最大的移民和難民庇護中心。同年，執法部門還調查了托斯卡納地區三名涉黑卡拉布里亞企業家，他們申報的收入很低，但實際經營中存在大量資本流動和地產投資（公寓、酒吧、比薩餅店、面包店等），不但違反了稅收規定，還涉嫌虛假貸款。執法部門在行動中共查沒凍結9家公司、19處房產、各種其他資產等總計約500萬歐元。佛羅倫薩的特別法庭在工作中發現，涉案財物的調查非常復雜：大量的現金存款在銀行的操作下分散于不同賬戶，更加難以追查，社會危害性極大。

（二）針對光榮會的打擊治理措施

光榮會不是“一個”有凝聚力的組織，而是“一批”基于相同文化規范、運作模式相似的組織。意大利主管部門認為，打擊光榮會最關鍵的環節，是有效阻止他們將犯罪收益通過洗錢合法化。

1.在執法架構組織方面。對黑手黨有組織犯罪活動的調查比一般案件調查需要更多的時間。組建專門工作組是常用的、運行較好的一種模式，但專門工作組畢竟是臨時性的，而且會受各參與方不同組織文化的影響。執法部門認為更有效的工作架構是：在上層設立協調機構，在聯邦警局內部設立專門分支機構，在每個主要涉及部門內部設立聯系單位，同時警方和檢察團隊在分支機構層面共同努力。在具體的工作程序上，設定有一些注意事項，比如：必須提出指控之前的初步調查時間通常不超過兩年，特殊情形下可以延長；在統籌全面打擊行動時，可以適當允許較輕的犯罪活動發生；對公共和私營部門腐敗以及對公共行政部門內部的犯罪調查，必須與對有組織犯罪的調查同時進行；在調查涉黑犯罪活動、洗錢活動或其他非法金融活動的緊急情況下，允許立即進行檢查或搜查、事后補簽授權令等。

2.在涉案資產處置方面。光榮會擁有強大的滲透政治、經濟環境的技能和驚人的腐敗能力，憑借著與生產商的良好關系，他們占據了歐洲可卡因市場的主導地位。販毒是光榮會的主要利潤來源，除此之外還涉足武器販運、欺詐、操縱公開招標、腐敗、恐嚇、勒索和環境犯罪等許多犯罪領域。所有的犯罪收益都被巧妙地利用洗錢技術進行再投資，通過合法的商業活動為其犯罪活動提供便利，在歐洲的建筑、房地產、運輸等重要部門獲得了準壟斷地位。所以，在打擊光榮會家族犯罪時，即使對暫時難以確定是否屬于犯罪收益的涉案資產，也可以采取預防性沒收措施。定罪后的沒收范圍延伸至那些與犯罪活動間接關聯的收益，比如通過虛構第三方所有權獲得的資產。在當事人死亡的情形下，沒收適用于其繼承人。對于個人直接或間接所有的、相當于犯罪收益的存疑資產可以先行暫扣。這種預防性沒收措施還適用于相關的涉黑、腐敗和逃稅犯罪，具體根據對當事人的危險性評估、涉案資產流失的可能性大小等決定。證明資產來源合法性的舉證責任在資產持有人。

3.在社會治理改進方面。在地方層面的社會治理方案中，根據光榮會區別于其他黑手黨幫派的不同之處，相關部門提出了有針對性的改進措施，比如制定對光榮會中青少年成員的再教育計劃，因為在這種基于家族組建的群體中，青少年往往別無選擇，只能跟隨父輩的腳步。在地方一級提升透明度計劃，重點調查政治家與當地捐助者和企業之間的關系，摸清光榮會對地方行政當局施加影響的潛在渠道。比如，將核實公司的真實所有權作為公共投標和承包合同的一項強制性內容，參加公共工程投標程序的實體必須出具與黑手黨無關聯的證明。在證人保護方面，不斷完善關于證人保護的立法，支持和引導人們公開反對光榮會的敲詐勒索行為。對證人的保護措施適用于證人的家庭成員，并擴大損失補償的類型。在應對光榮會這種基于家族的犯罪組織時，會提供超出正常證人保護范圍的合作激勵，尤其是對婦女和兒童。

二、歐盟的EMPACT周期項目

歐盟打擊犯罪威脅跨領域平臺周期項目（EMPACT）始于2012年，四年為一個周期。經過2014年- 2017年和2018年- 2021年兩個運行較完善的周期，逐漸發展成為在歐盟開展跨領域、多部門合作打擊有組織犯罪的旗艦工具。它主要針對在歐盟影響最大的跨國重案和有組織犯罪，主要職能是加強成員國主管部門、歐盟機構和相關國際合作伙伴之間的情報交流與戰略及行動合作，包括加強外部邊境管控，加大警察、海關和司法部門在信息管理、工作創新、業務培訓、犯罪預防、內部安全的外圍因素以及酌情建立公私伙伴關系等方面的合作。2021年3月，歐盟理事會將EMPACT周期項目列為合作打擊跨國重案和有組織犯罪的永久性項目，并明確了項目2022年- 2025年的工作重點。

（一）工作流程

EMPACT周期項目具有情報導向、整合性和跨領域的特點。情報導向側重于識別、分析和管理不斷發展中的犯罪問題與風險。整合性是指最大化地利用和協調所有具有合作伙伴關系的歐盟成員國、歐盟機構與組織、相關第三國和公私營組織的跨領域、跨實體的可用資源?？珙I域是指采取所有可以有效打擊跨國重案和有組織犯罪的、預防性或鎮壓性措施，或者戰略性和行動性的主動應對措施。EMPACT周期項目包括四個步驟，分別是：①全面風險評估。在全面掌握歐盟犯罪局勢風險的基礎上，制定打擊歐盟境內重案和有組織犯罪的相應政策，并隨犯罪形勢的發展而更新。②確定優先等級。根據形勢需要確定有限數量的業務優先級，為所有業務行動計劃制定一致性、綜合性的多年度總體戰略計劃。③制作執行年度計劃。制定與多年度總體戰略目標一致的單年度行動計劃，督促成員國將計劃中的相關行動要求納入其本國工作規劃、給予資源保障，并確保歐盟相關合作伙伴對行動計劃予以足夠支持。業務優先級和行動計劃每6個月更新一次。④獨立評估。在四年周期結束時，對項目執行情況和成果開展獨立評估，歐盟理事會根據評估結果作出新的行動決策，作為下一個四年周期的指導。

（二）溝通模式

每個成員國任命一名由高級官員擔任的“國家EMPACT協調員”，歐洲刑警組織有一份各國協調員名單，如果職位出現空缺，有關成員國將按照要求及時重新任命一名新的協調員。此外，每個成員國還需指定一名候補協調員，在正式協調員不在時臨時替代他們的工作。同樣的，除成員國以外的項目其他參與方也將指定各自的項目協調員，負責推動日常工作開展。在制定聯合行動計劃時，每個成員國都要派出一名專家參與，與成員國相關主管部門負責人保持通訊暢通，以便盡快討論和解決問題。在最近一次的五年計劃中，歐盟計劃大幅增加EMPACT周期項目的資金保障，并將“識別和瓦解歐盟區域的高風險犯罪網絡，以及在這些網絡中發揮關鍵作用的人”作為打擊跨國重案和有組織犯罪的首要優先事項。針對的就是像光榮會這種利用腐敗破壞法治、通過暴力推進犯罪活動、通過平行的地下金融系統清洗其犯罪收益的犯罪組織和個人。

（三）工作成果

EMPACT周期項目加強了工作信息、刑事情報和經驗做法的共享，促成了一些聯合調查行動的順利開展，有效遏制了歐盟境內跨國重案和有組織犯罪的發展勢頭。為宣傳項目的積極成果，歐洲刑警組織負責編寫主要工作成績的概況介紹，每年都制作宣傳視頻和相關信息圖表，作為公共信息進行分享，鼓勵利益相關方在各自的官方網站上公布，提高工作成果的知曉度。意大利執法部門在2013年至2018年間，一直在對光榮會的犯罪網絡進行調查。調查發現，他們為便利開展販毒活動，在德國成立了企業，并利用從事汽車和食品交易的國際貿易公司減少毒品運輸的費用。應意大利主管部門申請，歐洲檢察官組織對此立案，隨后成立由意大利、德國、比利時主管部門組成的聯合調查小組，其間召開協調會議7次，為大量歐盟調查令和司法互助請求的傳遞與執行提供了便利。在調查階段，歐洲刑警組織一直在分享情報和研判信息，支持調查行動開展。在行動階段，歐洲刑警組織在比利時和意大利各部署了一名執法人員，加大所有參與方之間的實時協調力度。這是歐洲刑警組織和歐洲檢察官組織共同領導的第一次EMPACT行動。2018年12月，歐洲檢察官組織發起針對光榮會的“波里諾”跨國行動，包括意大利、德國、荷蘭、比利時等國家在內的執法部門對光榮會成員開展了同步清剿。行動抓捕光榮會成員90余名，繳獲毒品超4噸、現金200余萬歐元。2023年5月3日，歐洲和美洲十個國家開展聯合掃黑行動，出動警力2800余名在多國同時展開突襲，逮捕光榮會成員132人。同年6月5日，意大利、比利時和德國的執法部門在歐洲檢察官組織和歐洲刑警組織支持下，再次組織開展針對光榮會國際販毒活動的聯合執法行動，840多名執法人員在一個行動日內逮捕嫌疑人31名，其中意大利18人、比利時8人、德國5人。開展搜查53次，扣押包括現金、毒品、高價車輛和財產在內的涉案資產超過380萬歐元。

三、國際刑警組織的（I-CAN）項目

目前，幾乎所有對光榮會的關注都強調了它的流動性和全球影響力，尤其是它滲透、控制意大利境內外合法與非法市場的能力。2020年1月底，意大利國家警察局與國際刑警組織共同發布了一個為期三年的“我可以”項目（I-CAN）。意大利政府計劃于2020年至2023年間，給該項目投資4500萬歐元，進一步加大打擊光榮會跨境違法犯罪行動的協調力度。

（一）平臺架構

2020年6月2日，國際刑警組織主辦由澳大利亞、阿根廷、巴西、加拿大、哥倫比亞、法國、德國、意大利、瑞士、美國和烏拉圭11個國家警察局長參加的視頻會議，搭建起“我可以”項目打擊光榮會跨國執法合作的平臺。此項目旨在提高全球對光榮會及其作案手法的認識與理解，運用國際刑警組織的平臺與分析工具，協調全球多邊執法政策，共享必要的警務工作信息、專門知識和經驗做法，協調相關國家執法機構的聯合調查。主要針對性措施有：一是在線學習。在國際刑警組織虛擬學院和成員國警察學院的課程平臺上設置了六個學習模塊。二是特色培訓。根據有關執法機構的具體需要量身定制專門培訓課程。三是分析支持。共享了約5萬個公司、部門和個人詳細信息的犯罪分析文件，以及30余份已發表的分析報告。四是專項支助。如語言專門知識和業務協調等。2022年11月14日至16日，“我可以”項目全球協調中心會議在意大利羅馬舉行。包括分析專家、偵查人員和檢察官在內的80多名參會者，認真討論了如何打擊光榮會并促進國際合作，尤其是在調查和起訴中遇到的問題和可行的解決方案。

（二）工作成果

“我可以”項目自2020年啟動以來，已經取得超出預期的成效。除了高調逮捕數十名光榮會成員外，還交換情報數萬份。成員國的聯絡員在一個房間里開展工作、交換情報，打破了信息的壁壘。截至2023年4月，項目框架下抓獲全球各地光榮會成員46名，其中包括逃亡16年的光榮會殺手埃德加多·格雷科。埃德加多·格雷科因在20世紀90年代初的幫派斗爭中涉嫌兩起謀殺案和一起謀殺未遂案，被判處無期徒刑。在“我可以”項目的協調下，他于2023年2月2日在法國東南部的圣艾蒂安市被捕。意大利毒梟羅科·莫拉比托是莫拉比托·布魯扎尼蒂·帕拉馬拉家族的重要成員，意大利內政部將其視為國際頂級掮客之一，于1995年申請國際刑警組織發布了對他的紅色通緝令。羅科·莫拉比托曾于2017年在烏拉圭被捕，但于2019年越獄。在“我可以”項目的情報分享和行動協調支持下，羅科·莫拉比托于2021年５月在巴西再次被捕，并于2022年7月被引渡回意大利。國際刑警組織巴西國家中心局局長、聯邦警察局局長布魯諾·愛德華多·薩梅齊馬表示：“‘我可以’項目是國際刑警組織近年來啟動的與執法實踐關聯最大、最具行動驅動性的項目之一。它有可能改變全球打擊跨國有組織犯罪的游戲規則，其周期性的工作方法可以作為國際刑警組織未來其他工作的參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