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晗逸
我的數學老師名叫胡小海,這個“胡”是“胡鬧”的“胡”,“小”是“小氣”的“小”,“海”是“海量”的“海”。
很多老師都這樣認為:老師就是老師,學生就是學生,老師要有老師的樣兒,學生得有學生的規矩。但胡老師從不這樣認為,在她的字典里,只要有利于學生成長,只要能幫助學生進步,她就會想盡辦法,哪怕是“胡鬧”一番,她也在所不惜。她教我們解方程時,盡管說了很多回,一定要寫“解”字,不然就不得分,但還有人照忘不誤。有一次,我們在做練習,她則四處巡視。走著走著,她在李同學身邊停下:“你上廁所脫褲子嗎?”同學先是一愣,盡管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老老實實應了一句:“脫呀。”我也一怔:“男女有別,這胡老師怎么還問男同學這么隱私的問題?”當時,胡老師歪著腦袋,很是鄭重:“你一定是個‘自私的人……”就在全班同學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時,胡老師又發話了:“自己上廁所都知道脫褲子、解褲帶,居然連幫方程‘解腰帶都舍不得。”“哦——”,全班同學這才恍然大悟,李同學則羞了個大紅臉。至此,盡管每次課堂練習解方程,大家寫“解”字時全班都會笑個不停,但無論是作業還是考試,再也沒人忘了寫。
你別看胡老師這么有趣,要是觸了她的霉頭,那可不是好玩的。因為只要她定了規矩,我們是沒一點兒討價還價的余地。有一段時間因作業激增,有些同學便鋌而走險,和老師打起了游擊——上課偷寫其他作業。一開始,我守著底線不敢;后來,每晚熬夜受不了,只得加入了“游擊隊”——但也只敢完成填空題和選擇題而已。在一連幾次僥幸過關沒被老師發現后,我就開始放開了膽子:老師寫板書,做一點兒;老師轉個身,我也做一點兒;老師教室“巡邏”,再做一點兒……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x+y=14,不對,這樣解不出啊……哪錯了?讓我理一理……”正當我沉溺于死磕難題并樂在其中時,一只手伸了過來,抽了抽我的作業本。我一把將她推開:“別妨礙我……”“誰妨礙你?”一道尖銳的女聲傳來。“不對,不是同桌!”“糟糕,不會是……”我抬頭一看,“老胡!完了,今晚右手不保了!”“這么喜歡寫作業,我讓你寫個夠!這題抄寫50遍!”老胡果然還是老規矩。說完,老胡就頭也不回地走了,然而我卻再也無討價還價的余地。坐在桌前,我腦海立刻勾勒出一幅拖著廢手寫字的畫面。那晚,我抄得手發酸起繭,又紅又腫,活像一塊半化的糖。
胡老師名為“小海”,實為“大海”,因為她有一顆大海般寬容的心。自從上課偷寫其他作業被她處罰之后,我就耿耿于懷,再加上她特別不“道德”,特喜歡占課——她曾創下一天“收購”一個星期副課的“最佳紀錄”,所以全班同學對她是又愛又恨,無一不想尋機報那“一箭之仇”。這不,想睡覺就來了枕頭,五年級某班班長問我:“你們班數學老師是不是胡小海?”一聽,又是一個想做她學生的人——要知道,胡老師所帶的班,數學成績一直都是年級冠軍。當時,我也只是單純地為出一口惡氣,逞一時口快,就隨口謅道:“不是‘胡小海,她真名叫‘胡大海。之所以大家叫她‘胡小海,是因為她很小氣,只上主課,從不讓我們上副課。”就在我快忘記這事時,這個給胡老師挖的“坑”,差點把我自己給“埋”了。
那天上新課,講應用題,題目是關于最大的大洋——太平洋。“孩子們,聽說我有新名字了。”胡老師借題發揮:“有人叫我‘胡大海……而且,還是我的學生給我改的。”一聽這話,我屁股就像被火燒了一下,差點就要跳了起來。就在我神色死灰,做好了隨時迎接狂風驟雨的一切準備時,胡老師話鋒一轉:“但我不認為這是外號,相反是一種表揚。不是說明我的胸襟比太平洋還大嗎?我宰相肚里能撐船,這個名號我不追究,但下不為例。”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了地,我才長舒一口氣,胡老師的聲音又躍然耳畔,“怎么樣,小羅同學,你覺得這事我處理得怎么樣?”此時的我,還能說什么,“謝恩”都來不及,只能連連點頭——遇到學生給自己取外號,換作其他老師,早就一罵、二罰、三告狀了。有這樣的胡老師,“夫復何求”?
如果我也能參加學校的優秀教師評選,胡老師,我一定投她一票。
【教師點評】本文按“析詞”的形式,通過對老師名字里每個單字的“闡釋”,點出了老師的三個品質。正文各段都能緊扣分論點,擺事實,證明觀點。故事真實生動,語言風趣幽默,讓人讀罷不禁莞爾。結尾的點贊,點出了水平且與眾不同。(指導老師:鐘華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