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如故

何小瓊

世間不缺少美，它是令人愉悅舒暢的主觀感覺。視覺、聽覺、觸摸皆能夠感覺到美。從古至今，美如故。美，可指味、色、聲的好。如西漢司馬遷《史記·吳太伯世家》：“見舞《大武》，曰：‘美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美又可指善事和好事，如《論語·顏淵》：“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庇挚梢允欠Q贊、贊美，如《莊子·齊物論》：“毛嬙、麗姬，人之所美也?！泵?，從來不會因為滄海桑田、歲月流逝而褪色。

目之所及的美，可讓人心曠神怡。近日春寒，冷風習習，細雨綿綿。走在去菜市的路上，公路上的車輛呼嘯而過，行人裹著厚衣匆匆而過?？s著腦袋還覺得寒意逼人。驀然，目光飄過，看到道路中間的一排樹木正紛紛揚揚墜落金黃的葉子。冬日時，它們亭亭玉立，綠意盎然，不畏不懼，如今入了春，春寒讓它們換了衣裳，由堅韌轉化成脆弱，脫落了高高在上的孤傲姿態，輕盈紛紛飄落。一片、兩片、三片……數不清，片片落葉情，仿佛在訴說著一個春的序幕。周而復始，年年如此，看著它們春寒時禿了全身，又看著沒多久就重新披上綠衣，且更散發著生機勃勃的生命力。雖然看過無數次，依舊被它們那種毅然決然的美震撼到。

而這時，戴著耳機，聆聽一曲薩克斯《冬之戀曲》，是最美妙不過的。悠揚的薩克斯是我的最愛，猶如涓涓溪流，緩緩流淌，長短不一的音符，愜意而慵懶的旋律。記得第一次聆聽時看的音樂電視，是白雪皚皚的景色，蒼茫一片。白雪覆蓋著大地，厚重而絲毫不摻雜質的雪堆冒出一截枯枝，黝黑而枯瘦，倔強又凄美。而《冬之戀曲》就這么悠然而來，薩克斯有一種特殊的魅力，它的聲音不會很深沉，也不會很尖銳，節奏不緊不慢。于是，心中慢慢升騰起溫情暖意。是北方的雪引領我愛上《冬之戀曲》。如今，我身臨南方的景致，目睹那紛紛葉落，聆聽它自有一番美的感受。美，真的如故，從不分南北方。

還有一種美，是文字之美。一位作家說：“文字有著穿透光陰，超乎尋常的力量。它引領我，躲避俗世一切的浮躁和喧囂。”從最遠古的甲骨文，到如今洇染著墨香的鉛字，文字穿越歲月的長河，給予人無窮無盡的力量，它可以撫慰受傷的心靈，建造一方凈土桃源。而余光中先生筆下的美熱烈而真誠，他寫道：“美，有什么用呢？常有精明的人這么精明地問。我也說不出它究竟有什么用，只覺得它忽然令你心跳，血脈的河流暢通無阻，肺葉的翅膀迎風欲飛，世界忽然新奇起來。”看吧，這就是美的力量，世界這么大，眼中有美，心中有美，人生就有了意義。

最愛郁達夫筆下的美，美得純粹。他寫道：“一江秋水，依舊是澄藍澈底。兩岸的秋山，依舊在裊娜迎人。蒼江幾曲，就有幾簇葦叢，幾灣村落，在那里點綴。”只是輕描淡寫，有山水裊裊，有蘆葦娉婷，還有人間煙火的村落。于是，不染塵埃的美呼之欲出，著實是賞心悅目。

這世間紛繁雜亂，但用心去感受，依然有美如故，亦是足矣！

（編輯 兔咪/圖 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