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來生

徐光惠

三五好友相聚，喝茶聊天，有人笑問：“如果可以讓你們自由選擇，你們想做什么？”

我會選擇做什么呢？問題看似很簡單，但我思來想去好半天，似乎也沒找到滿意的答案。如果有來生，那就做一株小小的植物吧。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我想做一棵小草。冬去春來，沐浴著和煦的春風雨露，小草“噌噌噌”地從地底下冒出頭來，今天一片兒，明天幾片兒，沒幾天就全都冒出來了，淡淡的青綠，隱隱約約。

漸漸地，小草的葉片慢慢泛起翠綠，清新自然，迎風搖擺，萌發出勃勃生機，綠油油的草地，將春天裝點得美麗溫情，天真的孩童們在草地上快樂地奔跑、做游戲。冬天小草枯萎，卻養精蓄銳，靜待來年重新煥發生命的春天。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我想做一朵蓮。盛夏，一眼望不到頭的池塘盛開著大片大片的蓮花，嬌艷芬芳，翠綠的荷葉綠意盎然，青翠欲滴。一朵朵蓮花灼灼綻放，裊裊婷婷，凝脂般的花瓣輕盈地舒展開來，纖塵不染，清風一起，陣陣蓮香彌漫，沁人心脾。

蓮花雖然生長在淤泥之中，卻在惡劣的環境下開出純潔、高雅的花朵，潔白無瑕，晶瑩剔透，即使花朵枯萎，瘦弱的軀干仍頑強挺立，有著像君子一樣的高尚品質和道德情操。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我想做一片紅葉。春去秋來，百花凋零，唯有滿山紅葉色彩繽紛，在陽光下泛著耀眼奪目的光澤，將蕭瑟、沉寂的大地點綴得五彩斑斕，猶如一塊調色板。

秋風起，片片紅葉飄落枝頭，靜靜地在風中翩然起舞、旋轉，悠然靜美，從容淡定，最終葉落歸根，重歸于泥土，這是季節的輪回，也是生命的輪回。

我想做一樹寒冬的蠟梅。冰天雪地的冬日，萬物凋零，唯有梅花不懼嚴寒，在枝頭傲然怒放，晶瑩剔透，冰清玉潔，散發出醉人的馨香。

它不與百花爭春，不炫耀自己的美麗，沒有綠葉的襯托，沒有雨露的滋潤，沒有陽光的照射，卻有著一副錚錚傲骨和一種清雅俊逸的風度，使古今詩人畫家贊美它，以它高潔、堅強的品格催人奮進，坦然面對人生路上的苦難，綻放絢麗的生命之花。

如果有來生，我希望像一株植物一樣，一棵草，抑或一朵花、一片葉，無論飄落到哪里，無論在如何貧瘠的土地里，都能生根、發芽、開花，駐足曠野之中，歷經烈日風雨，依舊蓬勃向上，一生坦蕩、淡泊、從容，努力綻放生命最本真的樣子。

如果有來生，我會選擇依然做我自己。即便家境普通，沒有漂亮的容貌，沒有出色的成績，生活波瀾不驚，一生中有諸多不如意，但誰的人生又是完美無缺的呢？還好我沒有自憐自棄，帶著最初的夢想，在人生的路上一步一步往前走，雖然路途坎坷，一路跌跌撞撞，卻從未停下腳步放棄希望，讓簡單瑣碎的日子有了些許光亮。

如果有來生，我希望遇見一個更好的自己。

（編輯 高倩/圖 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