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皮上的“舞者”

雖然進入了人工智能大發展的新時代，但在許多工業企業，仍然存在一些依靠人工艱辛勞動保證生產的崗位，這些勞動者同樣是社會化大生產過程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火車皮上的‘舞者”是我為這群勞動者選取的美名，他們其實是中國南方一家鋼企的一群年復一年在火車皮上勞作的卸（清）車工人，可以說他們是這個工廠里最底層、最普通的勞動工人群體，平時也少有人關注他們的工作、他們的生活、他們的煩惱、他們的訴求……

為了讓更多的人了解他們，我從2005年開始記錄這個群體最真實的生存狀態，持續關注了他們十多年。

2008年之前，機械化卸車程度較低，卸煤卸礦得靠人工一籮筐一籮筐地往下背。隨著工業自動化的發展，“翻車機”“門卸機”等自動卸車裝備投入使用，已經能夠清倒掉大部分礦物，卸車工人只需清除火車皮上的殘余部分，但每逢雨天，火車皮上鐵礦或煤礦結塊嚴重，還是需要人工用力一鏟一鏟地清理干凈。

一組或一人一個車廂，一節節車廂就是他們日常勞作的“舞臺”。不管是刮風下雨、電閃雷鳴，還是炎熱酷暑、烈日當空，只要有火車隆隆駛來，他們就得出現在火車皮上。

不同卸車點的工人，有按兩班倒的，有按三班倒的。李師傅所在的班每天從晚上12點干到第二天中午12點，干完活兒回到出租屋，上眼皮一碰下眼皮，倒頭就睡著了。一年當中，李師傅說，他們最怕的就是夏天，烈日炙烤的車皮里溫度高達四五十度，別說干活兒，就是站在里面都得汗流浹背。

來自廣西都安瑤族自治縣的袁師傅從事卸車工作多年，中間去了廣東打工兩三年，之后與妻子一直在鋼廠卸車至今。“在這里干活是按卸車皮數給錢的，希望火車皮能多來點、多卸點，就是想多賺點。”他們有兩個小孩，都在念書，平時省吃儉用。

這些卸車工人大多來自城郊或農村，租住在條件較差、租金便宜的城鄉接合部的房子中，少部分曾是當地已倒閉的棉紡廠下崗工人。他們中間，有超三分之一是女性，也有夫妻一起干的。

這個人群，一直默默無聞地貢獻著自己的汗水和勞動，為社會的繁榮和建設付出著艱苦的努力。期待更多的人關注他們的生存現狀，給予他們更多溫暖和關愛。

作者簡介：

覃守超，生于廣西，中國攝影家協會會員、中國新聞攝影學會會員、廣西攝影家協會理事。2020年出版《火車皮上的“舞者”》（中國視覺藝術出版社）；2023年個展《暗流》獲麗水攝影節專家推薦攝影師獎。

責任編輯/李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