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崎駿動畫電影中的日本民族服飾色彩研究

摘? 要：本文以宮崎駿導演的五部出現日本民族服飾的動畫電影為研究范圍，這五部動畫影片是《魯邦三世——卡里奧斯特羅之城》（1979）、《龍貓》（1988）、《幽靈公主》（1997）、《千與千尋》（2001）、《起風了》（2013）。以其中的日本民族服飾色彩為研究對象，就其服飾色彩的類型特征及其隱喻功能等內容進行理論和實證分析，總結宮崎駿在角色服飾設計中對色彩的運用與表達，以期給中國動畫電影服飾設計一些啟示和有益的影響。

關鍵詞：宮崎駿動畫電影；日本民族服飾色彩；類型特征；隱喻功能

基金項目：本文系北京服裝學院2023年研究生科研創新項目“宮崎駿動畫電影中的服飾文化研究”（X2023-114）階段性成果。

一、引言

20世紀80年代以來，在日本動畫崛起期間，以宮崎駿為代表的動畫大師創造了日本動畫行業的輝煌時代，他導演的動畫電影作品兼具文化包容性、藝術與商業性，提升和推動了日本電影界的經濟效益與整個動畫行業創作品質的優化，為日本動畫電影史增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其中值得關注的是，宮崎駿在電影中借助動畫角色服飾大量輸出傳統服飾文化符號，向世界展示了日本傳統服飾文化的價值理念，他在這方面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值得我們深入研究，借鑒學習。本文以宮崎駿導演的五部出現日本民族服飾的動畫影片為研究范圍，包括《魯邦三世——卡里奧斯特羅之城》（1979）、《龍貓》（1988）、《幽靈公主》（1997）、《千與千尋》（2001）、《起風了》（2013），以其中的日本民族服飾色彩為研究對象，就其服飾色彩的類型特征及其隱喻功能等內容進行理論和實證分析，總結宮崎駿在角色服飾設計中對色彩的運用與表達，以期給中國動畫電影服飾設計一些啟示和有益的影響。

二、服飾色彩的類型特征

服飾色彩是電影中展現一個民族的服飾文化、表達電影敘事情節的重要組成部分。服飾色彩不僅能夠展現影片創作者所處的社會環境和民俗文化，同時也能輔助劇情發展、塑造以及凸顯角色個性。宮崎駿動畫電影中的服飾色彩類型與角色所處的時空背景、性別、年齡、正反派立場、群體組織等因素密切相關，本文擬根據這些因素分析影片中出現的服飾色彩類型及其特征。

（一）根據時空背景的不同展現出不同的服飾色彩類型

宮崎駿動畫電影中的服飾色彩與影片設定的時代背景以及角色所在的空間環境相關，據此呈現出不同的色彩類型。如《千與千尋》以千尋進入的神隱世界為背景，神隱之地中，角色們各司其職、辛勤經營著為各路神明提供沐浴服務的“油屋”，油屋中的員工服裝大約是形成于日本平安時代的民族服飾樣式，這個時期的日本民族服飾趨向華麗，形成以宮廷貴族為中心的服飾文化，服飾色彩鮮艷、華麗、多彩。影片中的角色服飾多使用大紅大綠等明艷色彩，不僅與時代背景相吻合，而且與熱鬧非凡、歌舞升平、燈紅酒綠的油屋環境相對應。《幽靈公主》以日本室町時代為背景，室町時代是武士政權時期，武家提倡節儉生活，服飾簡化，色彩也不如平安時代艷麗多彩；這個時期，禪宗在武家社會扎根。進入千利休（1522-1591年）時期后，人們有意識地降低色彩亮度，從而形成了“侘、寂”色彩觀。影片中更多展現的是平民階層的民族服飾樣式，服飾色彩亮度降低，趨于質樸潔凈，與影片時代背景相吻合。《起風了》以日本20世紀二三十年代為時代背景，這個時期的日本社會動蕩不安，在加上日本關東大地震的影響，經濟十分不景氣，普通人的民族服飾整體趨于低明度的素凈色彩，但因染織技術的進一步發展，服飾色彩較之以室町時代為背景的《幽靈公主》中的服飾色彩更為豐富。不僅如此，《起風了》影片中的服飾色彩展現出了明顯的空間特征，服飾色彩根據穿著場合而有所不同，如角色人物居家時的休閑裝束多為淺色系的浴衣，尤其以白色出現最多；外出旅行、宴會等重要場合服飾色彩較為莊重華麗；如菜穗子休息時多穿白色浴衣，結婚時穿紅色打掛，面見客人與長輩時，在白色浴衣外套粉色羽織；加代幼時睡覺時也穿白色帶有花紋圖案的浴衣，外出游玩或長大后拜訪哥哥時穿著粉色和服。《龍貓》展現的是日本現代鄉村的民族服飾，《魯邦三世》中展現的是現代武士的民族服裝，這兩部影片出現的傳統服裝樣式較少，但服飾色彩也多以樸素潔凈的民俗色彩為主。

（二）根據男女性別的差異展現出不同的服飾色彩類型

縱觀宮崎駿的五部出現日本民族服飾的動畫影片，男性和女性的服飾色彩存在明顯的差異，而同性之間的服飾色彩則有一定的共性。男性服飾色彩多為冷色調的藍色、紫色、灰色等，花紋圖案較少，色彩較為素凈暗沉。女性服飾色彩多為暖色調的紅色、粉色、紫色等，花紋圖案較多，色彩較為鮮艷明亮。如《幽靈公主》中，幻姬所統領的鐵鎮女性服飾多為淺粉、淺紫、淺藍等淺色系色彩；而鐵鎮男性服飾多為藍黑、深綠、黃褐等深色系色彩。《千與千尋》中千尋和小玲所穿的女性服飾，上衣和袴都為紅色，其他女性員工的服飾也多為紅色、粉色、紫色等鮮艷顏色；而男性服飾如白龍的袴、蛙仙人的小袖都為藍色、普通蛙員工的服裝是偏灰的白色、偏灰的綠色等素凈色彩；《起風了》中千代的和服、菜穗子的打掛和羽織等女性的服飾色彩多為紅色或粉色系，而男主堀越二郎的浴衣大部分都為深藍色，二郎好友本莊的浴衣出現了白色和深紫色；影片中出現了很多路人角色，女性路人的服飾色彩多為淺粉、淺紫、淺藍、淺黃色等淺色系色彩，男性路人的服飾色彩多為深藍、深灰、褐色等暗色系色彩。

（三）根據角色年齡的不同展現出不同的服飾色彩類型

在宮崎駿動畫電影中，通常年齡較小的角色，服飾色彩較為鮮艷明亮，顯得更為活潑明快；而伴隨年齡的增長，服飾色彩會趨于暗沉，顯得更為嚴肅沉穩。少男、少女角色的服飾色彩多以明亮的白色、粉紅、淺藍為主，例如《千與千尋》中千尋的服飾為淺紅色的上衣下袴，白龍的服飾為白色上衣和淺藍色袴；《起風了》中兒童時期和少女時期加代的和服都為淺紅色，少年時期的堀越二郎多穿白色小袖和藍色袴；蔡穗子的服飾也主要為粉紅色羽織和白色小袖。而成年角色和老年角色的服飾多以深藍、暗紫、褐色為主，例如《龍貓》中隔壁婆婆的服飾為灰色藍上衣和靛藍色的袴；《幽靈公主》中幻姬的打掛為暗色系的藏青色，小袖為深紅色；《起風了》中黑川夫人的和服多為褐色和黑紫色，黑川先生的羽織和浴衣也都為暗紫色，除此之外，成年之后堀越二郎的浴衣多為深藍色，堀越二郎的好友本莊的浴衣也出現了深紫色。

（四）根據角色的正反派立場展現出不同的服飾色彩類型

在通常情況下，以男女主角為主的正派角色的整體服飾色彩相對來說較為明亮，色彩搭配更為柔和，沒有攻擊性；而反派角色的服飾色彩較為暗沉，色彩搭配更為明艷，具有一定的視覺攻擊性。如《幽靈公主》中女主阿珊穿著白色貫頭衣，大面積覆蓋了里面穿著的藏青色連衣裙，在一定程度上中和了暗沉色彩；男主阿席達卡上身為淺藍色小袖，下身為白色袴，整體服飾色彩明亮且柔和；而影片中的反派角色幻姬，身著長至腳背的藏青色打掛，里面身著印有扇形紋樣的深紅色小袖和藏青色袴，整體服飾色彩暗沉且艷麗，具有強烈的視覺攻擊性。再如《千與千尋》中的女主千尋身著淺紅色退紅，男主白龍身著白色上衣與淺藍色的袴，兩者的服飾色彩都較為明亮且柔和，而影片中的反派角色湯婆婆的服飾雖不是日本傳統服飾，但也采用了暗沉的深藍色。

（五）根據群體組織的不同展現出不同的服飾色彩類型

宮崎駿動畫電影中角色的服飾色彩與其所在群體組織密切相關，據此呈現出不同的色彩類型。如《幽靈公主》中，男主阿席達卡所在村落的男女服飾色彩較為統一，以藏青色的小袖為主，領襟為紅色；幻姬所統領的鐵鎮男女服飾色彩較為多樣，但在其后花園的小屋中療養著一群沒有戰斗能力的傷殘者，它們的服飾色彩基本都為白色；火槍隊的服飾色彩為統一的橘黃色；疙瘩和尚及其下屬羅傘派的服裝為白色小袖和紅色肩衣的組合。《千與千尋》中的“油屋”員工們，其服飾色彩根據工種與職責的不同而有所區分。如千尋所在的負責打掃清潔類的員工穿著淺紅色上衣與淺紅色袴；屬于服務客人沐浴一類的女性員工穿著鮮艷多彩的小袖；屬于招攬客人一類的員工穿著白色小袖和紅色袴；屬于底層服務人員的普通蛙員工們穿著白色上衣和白色袴。各個群體組織內部的角色服飾色彩較為統一，不同群體組織的角色服飾色彩存在著明顯的差異，根據服飾色彩能夠初步判斷某個角色屬于哪類群體中的一員。

三、服飾色彩的隱喻功能

服飾色彩是構成動畫角色形象的重要視覺元素，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角色的性格、行為或者人物結局等形象特征，具有一定的象征意義符號。宮崎駿動畫電影中的服飾色彩主要出現了紅色系、藍色系、黃色系、紫色系、白色系、黑色系，這些色彩具有一定的隱喻功能，每種色彩的象征意義沒有絕對的好壞之分，而是具有正面隱喻和反面隱喻兩個方面，體現了智慧的哲學思維。

（一）紅色隱喻

紅色自古以來，就被作為驅魔除妖的神圣顏色，因此，紅色總能和神佛信仰緊密聯系在一起，比如神社、鳥居或佛教建筑的墻面色彩，以及日本巫女的服飾色彩。提到紅色，就會聯想到赤誠之心、太陽、火焰，所以紅色代表坦率、愛情、溫暖、熱情以及強烈的情感，但是情感過于強烈后就可能變成憤怒、警告、血腥等讓人感到不悅或危險的感情色彩。宮崎駿動畫電影中，穿著紅色系服飾的角色不僅具有熱情、坦率、愛情、溫暖的特質，也暗示著過于強烈的危險感存在。如《千與千尋》中的千尋和小玲，身穿淺紅色的狩衣袴，她們待人赤誠、熱心助人。《幽靈公主》中的疙瘩和尚極其下屬羅傘派，身著具有強烈視覺沖擊性的正紅色肩衣和圓頭巾，他們具有宗教身份，但也是野心勃勃且手握重兵的危險人物；還有穿著暗紅色小袖的幻姬，也極具殺傷力。《起風了》中的加代，她身上的和服色彩為粉紅色，她性格熱心、積極、可愛，是像溫暖的小太陽一樣的存在；善良溫柔的菜穗子，她短暫的人生卻照亮了工作狂堀越二郎的人生，她平時穿著粉紅色的羽織，結婚時穿著帶有花紋圖案的紅色打掛。這些服飾中的紅色色彩不僅隱喻了角色的性格特征，也記錄了角色的成長與幸福時刻。

（二）藍色隱喻

藍色會使人聯想到藍天、大海，是一種能夠讓人感受到清涼、寂靜以及放松的色彩，但是，藍天也會變得烏云密布、雷電交加，大海也會變得驚濤駭浪，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恐懼感。因此，藍色既被視為沉著、理智、冷靜、謹慎的色彩，也被看作是神秘、抑郁、悲傷的色彩。在宮崎駿動畫影片中，穿著藍色系服飾的角色基本上都遇事不慌、沉著冷靜、擁有清醒理智的頭腦。如《龍貓》中穿著藍色小袖和深藍色袴的隔壁家婆婆，她待人親和、和藹可親，遇事不亂、處事不驚，總能給女主一家提供幫助。《幽靈公主》中穿著藍色小袖的男主阿席達卡，是具有清醒頭腦的救世主形象，他希望用澄清的眼光去探尋事物的真相，拼盡全力阻止戰爭與悲劇的發生。《千與千尋》中穿著藍色袴的白龍，他心地善良、沉著、睿智、在犯錯后能夠迷途知返，誠懇地向錢婆婆負荊請罪；面對湯婆婆的威脅，勇敢地挑戰權威，最終幫助千尋一家找到回家之路。《起風了》中成熟穩重、含蓄內斂的堀越二郎，他的浴衣和袴也多為藍色；他在日本關東大地震的慌亂中，能夠臨危不亂、保持理智，幫助女主渡過難關；面對工作中的挫折仍能夠坦然接受、重新振作。

（三）黃色隱喻

黃色會使人想到飽滿的麥穗、秋季變黃的樹葉、豐收的果實，以及黃金的顏色，黃色在風水學上與財運上升相關。在心理上，黃色給人歡樂、愉悅、燦爛、豐收、富貴之感；黃色在中國封建王朝中是帝皇專用色，這種色彩觀影響到日本的服色制度，后來也成為皇室的專用色，所以黃色也代表尊貴、財富和權力，但是，極端的權力與不可侵犯性會給人帶來擴張和不安寧的感覺。在宮崎駿動畫電影中，穿著黃色系服飾的角色不僅是代表財富、權力的形象，也是具有擴張性質的形象。如《千與千尋》中，“父役”員工穿著暗黃色狩衣，他負責掌管油屋的錢財，類似于店鋪“賬房先生”，權力僅次于白龍；掌管“藥浴牌”的員工穿著明黃色狩衣，他在油屋中的階層等級也比較高；這類角色的服飾色彩，在一定程度上隱喻了財富和權力的相關屬性。《幽靈公主》中火槍隊的服飾為統一的橘黃色小袖，他們手持火槍能夠瞬間將森林摧毀，具有極強的戰斗能力，他們的服飾色彩代表著權力與擴張。

（四）紫色隱喻

紫色一直以來都被視為高貴的顏色，是崇高地位的象征。日本推古朝圣德太子于603年進行的冠位制度改革中，分別以紫、青、赤、黃、白、黑色區分高低等級。在此等級制度中，品階最高的為“大德”，對應的冠帽色彩為紫色。在中國傳統色中，紫色被視為具有圣人與帝王之氣的顏色；在西方，紫色也常為貴族所使用。所以紫色便具備了高貴、優越、神秘、端莊、冷靜、穩重的意義。在宮崎駿動畫電影中，紫色多被長者所使用，凸顯了角色人物端莊、穩重的性格特質。如《幽靈公主》中阿席達卡所在部落的長輩，穿著深紫色的羽織外套。《起風了》中，穿著紫色和服的黑川夫人，以及穿著紫色無袖羽織和浴衣的黑川先生，在影片中作為長者的身份出現，對堀越二郎和菜穗子的生活、工作等方面照顧有佳，并在男女主成婚時，代行長輩之儀。此外，堀越二郎的多年好友本莊的浴衣也出現了紫色，他在影片中也為學生時代和初入職場的堀越二郎提供了幫助與陪伴。這些穿著紫色服飾的角色，在影片中或多或少的都具有穩重的性格和尊長的特質，并且為主角提供一定的幫助。他們穿著的紫色服飾一定程度上隱喻了他們尊貴、沉穩的角色形象。

（五）白色隱喻

白色是一種清澈、純潔無暇、不帶有任何雜質的顏色，白色的明亮無暇感會使人產生一系列聯想，；例如代表和平的和平鴿、溫和柔軟的白云，也會聯想到寒冷刺骨的白雪、朦朧混沌的水霧。與此同時，白色在中、日、韓東方三國文化圈里，與“喪”掛鉤，白色即空白，代表著結束后新的開始。因此，白色代表純潔、自由、和平，同時也代表冷漠與哀傷。宮崎駿動畫影片中穿著白色服飾的角色不僅擁有純潔、善良的心靈，也有冷酷的外表亦或悲傷的人生。如《魯邦三世之卡里奧絲特羅城》中身著白色行袴的石川五右衛門，他性情純善，但性格較為冷酷，是隸屬刀流派的武士。《幽靈公主》中身著白色貫頭衣的阿珊，她率真勇敢、與森林同殊同歸，但外表冷酷、難以接近。《千與千尋》中身著白色狩衣的白龍，他秉性善良、肝俠義膽，但不茍言笑、性格孤傲。《起風了》中天真純善的加代與二郎，他們幼時的浴衣多為白色，還有溫柔美麗的菜穗子，可惜她體弱多病，英年早逝，她穿著的浴衣都為白色。這些角色在影片中穿著的白色服飾，在一定程度上隱喻了他們的性格與結局。

（六）黑色隱喻

黑色是所有色彩的終結，黑色能夠隱藏所有色彩，具有濃縮其他色彩的包容力，黑色使人聯想到黑暗、黑夜、烏鴉、烏云、葬禮。黑色總給人一種忌諱、孤獨、罪惡、不安的負面印象。因此，很多時候，黑色代表著貪婪、罪惡、毀滅和死亡。宮崎駿動畫影片中穿著黑色系服飾的角色常有貪婪、罪惡的性格表現，也暗含悲哀和死亡的不幸隱喻。如《幽靈公主》中的幻姬，她的服飾色彩較為暗沉，以黑藍色、黑紫色為主，幻姬作為鐵鎮的領袖，她需要不斷開采森林來確保鐵鎮的持續發展，為了獲取森林資源而與森林動物對立，甚至后來幫助疙瘩和尚謀取私利，殺掉山神獸，她的服飾色彩在一定程度上隱喻了她自私的性格、貪婪的欲望和罪惡的行為。此外，影片中朝廷派遣的士兵們穿著的甲胄色彩也多為黑色，黑色的甲胄進一步對應了角色人物危險、暴力的形象特征。《起風了》中黑川夫人在堀越二郎和菜穗子成婚時穿著印有家紋的黑色羽織，黑色服飾能夠作為已婚女子的禮服，也能夠作為喪服，而女主角菜穗子婚后不久便因病而終，這種黑色禮服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對新人不能長相廝守的一種不幸隱喻。

四、結語

服飾色彩作為動畫角色形象的重要視覺元素在角色形象設計和民族服飾文化的意向表達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宮崎駿動畫電影中日本民族服飾的色彩類型與角色所處的時空背景、性別、年齡、正反派立場、群體組織等因素密切相關，不僅能夠展現影片創作者所處的社會環境和民俗文化，同時也能輔助劇情發展、塑造以及凸顯角色個性。與此同時，宮崎駿服飾色彩具有一定的隱喻功能，其筆下的服飾色彩并不是單一的隱喻指向，同一色彩不僅隱喻角色的正面形象，同時也能夠隱喻角色的負面形象，因此服飾色彩沒有絕對的好壞屬性，角色人物也沒有絕對的壞人。動畫角色服飾色彩對于角色形象的矛盾性描繪，展現了宮崎駿對于現代人性的深度理解與反思，表達了他本人的創作理念。

綜上所述，宮崎駿動畫電影中的日本民族服飾色彩，并不是簡單的色彩堆砌，而是深入挖掘服飾色彩中的顯性元素和隱性精神，結合其角色形象的構成元素以及藝術家獨具匠心的藝術創作理念，豐富了其服飾色彩的形式與內涵，賦予了其民族服飾文化以新的活力。宮崎駿在服飾色彩方面傳承日本民族服飾文化的思路或許可以為中國動畫服飾設計所借鑒，作為弘揚中華傳統服飾文化的一種有效方法和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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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余微，北京服裝學院文理學院藝術學理論專業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外服飾文化。

編輯：姜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