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出動物的“人情味”

☆許潔潔

日常生活中，小朋友們愛和小動物一起玩耍，但如果要動筆寫，估計得抓耳撓腮好一陣子；或者寫了，還是有一些不足。

比如這樣一篇小短文：

我家有一只小貓，它毛茸茸的，十分可愛。

小貓每天都愛喵喵叫，家里沒有老鼠可以抓，所以我們給它喂魚吃。

它吃飽了，就會陪我玩。它喜歡玩球，也喜歡跳上我的床。

我愛我家的小貓。

小作者介紹了貓的外形、習性和對貓的感情，寫出了重要的內容，我們卻感受不到貓的可愛以及作者對貓的愛。何況很多動物都是“毛茸茸的”，這只貓和別的貓沒區別。那該怎么辦呢？

發現不同，寫出特點，最直接的方法是觀察外形：體形大小、毛發長短、花紋色彩、頭尾四肢等。要仔細觀察，有選擇地寫。

比如，同樣寫貓的外形，豐子愷的《阿咪》是這樣寫的：

阿咪者，小白貓也。……阿咪之父是中國貓，之母是外國貓。故阿咪毛甚長，有似兔子。

貓有名字，貓毛是白的。因為貓的父母特別，毛很長，像兔子，特別生動形象。

季羨林的《老貓》是這樣寫的：

剛到我家來的時候，比老鼠大不了多少。蜷曲在窄狹的窗內窗臺上，活動的空間好像富富有余。它并沒有什么特點，僅只是一只最平常的貍貓，身上有虎皮斑紋，顏色不黑不黃，并不美觀。

作者說貓“并沒有什么特點”，但“比老鼠大不了多少”“虎皮斑紋”“不黑不黃”，有形有色，反而讓人印象深刻。

季羨林還有一篇關于寫貓的文章《咪咪》：

她（咪咪）大概是一只波斯混種的貓，全身白毛，毛又長又厚，冬天胖得滾圓。額頭上有一塊黑黃相間的花斑，尾巴則是黃的。

這只貓的毛也很長，但“胖得滾圓”，而且額頭有花斑。

發現不同，觀察個性是最重要的。怎么發現動物的個性？把動物當人看，從它們吃、睡、叫、玩等習性中，發現它們與眾不同的脾氣個性。

豐子愷的《白鵝》只用了“雪白的‘大鳥’”這五個字來描寫外形，更多的篇幅用來寫個性。他從叫聲、步態和吃相三個方面表現白鵝高傲的性格。叫聲是“音調嚴肅鄭重，似厲聲呵斥”；步態是“步調從容，大模大樣的，頗像京劇里的凈角出場”；吃飯是“三眼一板，一絲不茍”，而且“必須有一人在旁侍候”。

阿咪的個性是“異常活潑，除了睡覺外，竟無片刻靜止”。它“姍姍而來”“蹦跳而來”“從沙發下鉆出”“替我招待小客人”，讓保姆、郵遞員、訪客等無不因為阿咪的活潑而受益——“化沉寂為熱鬧，變枯燥為生趣，轉懊惱為歡笑”。

這些詞句原本是用來形容人的，但用在白鵝和貓身上，它們也就有了人的樣子，有了人的情感態度。老舍的《貓》和《母雞》也是用了同樣的方法。

除了用形容人的詞形容動物外，我們還要多用動詞，讓動物們都“動”起來。

每天晚上，只要我一鋪開棉被，蓋上毛毯，她就急不可待地跳上床去，躺在毯子上。我躺下不久，就聽到她打呼嚕——我們家鄉話叫“念經”——的聲音。半夜里，我在夢中往往突然感到臉上一陣冰涼，是小貓用舌頭來舔我了，有時候還要往我被窩兒里鉆。（《咪咪》）

“跳”“躺”“打呼嚕”“舔”“鉆”這些動詞表現咪咪和主人的親昵。同樣寫貓喜歡上床玩，添加具體的動作描寫，是不是更有畫面感？

最后，寫出前后變化，更能表現動物與人之間的情感互動。比如上面這段文字，這里和貓有多親密，后面貓的失蹤就有多讓人心疼。作者傾入情感，自然也讓動物變得情感豐富起來。

總之，要寫好小動物，一定要寫出動物的“人情味”，才能打動讀者的心。既要寫出外形上的細微區別，更要寫出性格的獨特。寫人的詞語和動作，一樣可以用在寫動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