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建靈
蟬聲如瀑沖窗傾瀉。畢業晚會上,卓別林扮相的他博得掌聲熱烈。主持人報幕她的朗誦《誰是誰的過客》,沒下臺的他蕩起萬丈浪潮跌宕心窩:不!還有話沒來得及與她說。
他把心事寄托離別時刻,與她并肩大聲吟哦:“五百年的回眸擦肩而過,同學,轉眼即散,為什么沒有一場風花雪月?”她吟誦,他唱和。他們配合默契。他注目她的秋波,“嫁給我。”同學們個個錯愕,瞠目結舌。演出結束,才知道他是臨時發揮多余的角色。只因她是他雪地里最初如梅的驚艷,暗香氤氳,詩詞闋闋,懦弱的心牢牢封鎖。
車站,離別。他送她蘋果,她贈他同心結。“常來找你的男孩?”“那是我同母異父的哥。我……我暗戀你三年多。”
日日烹煮在午夜的相思情火終于熾熱,喜淚決堤洶涌心河。
一醉芳饈
朔風嗖嗖,操場上,他凍得嗦嗦顫抖。
她靠近他用手丈量他的肩寬、背后。他愣愣發呆,她笑他:“給你織件毛衣,木頭。”大眼睛的她甜美的笑聲久久彌留。一針一線把毛衣織就纏繞他倆情意的深厚。
不眠的思緒蕩起思念夯涌心頭,飄零的愛如一葉飛舟飛奔浩瀚的宇宙。只因她突患重病休學。斷線的風箏,初戀的芳饈,跌入沒音訊的情愁。畢業,他如浮萍流浪成波峰浪谷的漂流。
月色幽柔,他倆漫步橋頭十指繞扣。他埋怨:“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的去向,給個合適的理由。”“你那么優秀,我不配將你擁有。”“你辜負了我苦苦的等候。”
對視,空氣凝滯彼此的眼眸。他一把拉過她,雙臂將她緊摟,欲吻粉頸、朱唇,與她一醉芳饈。愛妻聲聲呼嚕籠絆他夢境的深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