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訓·風格·劇目：舞蹈表演實踐路徑探究

［摘 要］從課堂到舞臺是舞蹈教育傳承與傳播的重要途徑，身體技能與表演能力是舞蹈訓練的重心，轉化形式是舞臺表演。作為常規課程建設的基訓課、風格課和劇目排練課，由于課程的精細分割導致三類課程缺少連貫性和統一性，強化三者之間的有機關聯度是構建舞蹈訓練與舞臺表演的一體化訓練教學路徑，對于學生的舞臺表演實踐能力提升、舞蹈表演理論體系建設具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劇場人類學；舞蹈表演；教學體系

一、舞蹈表演教育理念內涵

舞蹈院校承擔著為國家培養舞蹈人才的重任。我國舞蹈教育設置從中專到大學、碩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的培養階段，已經形成了四級人才培養模式。盡管在國家倡導的新文科建設的大背景下，舞蹈學科的學術意識逐漸被學界和藝術界重視，舞蹈的受教育者在理性上超越了舞臺本體是第一位的認識范疇，開始在學理上慢慢接受舞蹈文化和舞蹈理論的熏陶1，但從課堂訓練到舞臺表演依然是檢驗高校舞蹈表演人才的重要標準?，F代舞蹈教育機制中，學科設置的精細化導致了專業課程中不同舞種的分化，教學中由于缺乏表演理論支撐，舞蹈專業教學“大多停留在‘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表演實踐層面”2。如何發揮高等教育中舞蹈專業課程資源的育人功能，拓展舞蹈表演實踐能力提升的有效途徑，構建舞蹈表演教育體系成為當下亟待解決的問題。

尤金諾·芭芭（Eugenio Barba）、尼可拉·沙瓦里斯（Nicola Savarese）通過劇場表演者的肢體圖像研究，挖掘并整理不同國家的舞臺表演者的表演經驗，提出了26個劇場關鍵詞，解釋了表演者在舞臺上何以能夠吸引人的原則，用具體可行的答案建構出一套與舞臺表演密切相關的理論知識，揭示了“表演者的秘藝”1。關于表演訓練，尤金諾·芭芭提出了一個重要概念：前置表達，即“演員根據超日常行為運用自身能量，在觀眾面前呈現自己的‘存在感’（presence）”2。舞者的前置表達貫穿了一個人從學徒到專業演員轉變的不斷學習的全過程。一個舞者在舞臺上的存在感通過超日常身體訓練及運用得以實現，這一訓練包括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在舞蹈專業高校教育中完成，第二個階段是在專業舞團中繼續得以提升。

借鑒劇場人類學的理論研究，構建舞蹈表演教育理念，把教學內容和目標建立在“表演者的前置表達”訓練的基礎上，可為“舞蹈表演理論體系建設”提供實踐經驗和有效路徑。通過表演來檢驗舞蹈教學的水平，而舞者的表演空間是在舞臺上，一個好的舞者讓身體呈現出被認為是具有舞臺生命力的吸引力。在現代教育機制中，舞者的培養在學校，學校的人才培養目標在于培養優秀的舞蹈人才，包括演員、編導、教員、研究者或劇作家，均是建構劇場文化、形塑劇場創造力的核心主體。

劇場文化與舞蹈表演者、創作者密切相關，其內涵十分豐富，構成要素包括舞臺實踐的經驗與教育模式，探索演員與編導的創作規則以及在舞臺空間中舞蹈表演的身體表達。對于舞蹈院校而言，理應重視加強對學生表演實踐能力的培養，在教學過程中，教師應有意識、有計劃、有目的地設計課堂的教學內容和教學環節，將劇場文化所涉及的表演技巧、表演訓練與表演原則等有機融入教學過程，通過正確引導、表演性示范傳授給學生，使其成長為符合社會需求的舞蹈表演人才。簡而言之，即在舞蹈的課堂訓練中，強化舞蹈表演意識，使身體技能與舞臺表演形成合力，將劇場表演內容滲透到課堂教學的基訓課、風格課和劇目排練課中，形成三位一體式舞蹈表演實踐課程體系。

二、舞蹈表演實踐課程體系的基本特征

（一）從“以身體訓練為本”到“以表演為本”轉向

舞蹈是身體在特定時空中表現的藝術形式，舞蹈教學以身體訓練為本，皆在培養學生具有舞蹈審美的身體，為舞臺表演打基礎，因此舞蹈教學被定位為“向舞臺藝術過渡與升華的重要階段”3。最基本的教學方法是“口傳身授法”4，即“口頭講述”和“以身示范”。講述和示范的內容都是關于舞蹈動作的，包括動作名稱、動作要領、動作規范等。通過言傳身教，指導學生掌握動作要義，達到身體訓練的目的。課堂訓練之后的身體是舞蹈表演所需的身體，也就是具有舞蹈審美感和表現力的身體，以便日后為舞臺所用。

地方藝術院校的舞蹈專業實踐課程大致有三類：一是基本功訓練課，簡稱基訓，包括古典舞基訓、芭蕾基訓和現代舞基訓等課程，突出身體的肌肉能力和技能的訓練。二是風格性訓練課，以具有一定表演性質的不同舞種的風格化舞蹈組合為教學內容，其中，中國古典舞以身韻、傳統典范表演性組合為主要內容，民族舞以漢族、藏族、蒙古族、維吾爾族、朝鮮族、傣族以及各地特色民間舞蹈組合為主，聚焦舞蹈動作的風格性和表演性把握。三是劇目排練課，通過選擇并學習優秀的舞蹈劇目，感知編導的創作規則，觀摩舞蹈演員的舞臺表演邏輯，教師逐一指導學生在舞蹈表演過程中的問題，培養表演實踐能力。三類課程階段式分類教學，循序漸進式訓練，對學生進行從身體訓練到表演技能的培養。

但是，由于“身體訓練”的本位思想，在教學過程中，教師強調動作的位置、運動軌跡、要領等層面，而使得學生過于重視身體技能的訓練性而忽視“表演意識”。舞蹈是一種表演藝術，動作本身具有表演性，過于偏重身體技能的訓練而忽視動作與表演意識的統一性，容易形成動作“擺拍”感，即“身心分離”的動作呈現，缺乏舞蹈魅力。因此，應在舞蹈訓練中強調舞蹈的表演性特征，引導學生樹立“以表演為本”的理念，關注在身體訓練過程中和內在的情感達成一致，進而培養學生的表演意識和表演能力。

（二）以提升舞臺實踐表演能力為教學目標

在專業院校中，提升學生的舞蹈綜合表演能力，主要有兩種實現路徑：第一，通過課堂訓練培養身體素養和表演意識（如基訓課、身韻課、風格課、劇目排練課等）；第二，通過舉辦或參與各種形式、級別的比賽活動，培養舞臺表演經驗（如校級比賽、省級比賽、國家級比賽、國際級比賽等）?！捌綍r的舞蹈訓練有大量重復的內容，這種動作的重復（包括儀式性的重復），訓練了感覺、觀察、觸覺、思維、調查、創造、反應等能力，在這種情況下去體驗已成為符號的動作，最終以達到實現舞蹈表演的目的”1，舞蹈訓練包含了舞蹈表演的訓練體系在內。從教學目標看，劇目排練課比其他課程更強調舞蹈表演能力的培養。如廣西藝術學院舞蹈學院在“劇目排練”課堂中，專業教師多從獲獎劇目入手，優選全國舞蹈比賽、全國“桃李杯”舞蹈比賽、全國“荷花獎”舞蹈比賽、CCTV舞蹈大賽、國內外精品舞蹈、原創舞蹈等獨、雙、三、群優秀劇目以及本院的保留劇目，供學生自選，選定之后學生以“扒盤”方式把劇目學下來，教師再逐一為學生摳動作，通過示范、引導、啟發等方式強化學生的表演意識，提升學生的表演能力。但是，與以訓練為重的基訓課或風格課不同的是，劇目排練課不僅僅是強調舞蹈的表演性，更多關注的是舞臺整體統籌能力、舞蹈審美能力、排練中的組織能力、表演中的自我反思能力和群舞里的團隊協作能力的培養。因此，強調劇場與表演的有機聯系，更注重舞蹈教學過程中對舞蹈表演能力的提升與培養。

三、“三位一體”舞蹈表演課程體系構架

舞蹈教學過程中，身體技能與表演能力的培養是課堂教學的重心，在教學過程中如何平衡兩者的關系，是在舞蹈課程設置與舞蹈教學法中需要進一步思考的問題。專業院校的舞蹈專業實踐類課程設置從基本功訓練課到風格性訓練課再到劇目排練課，會完成一個從課堂訓練到舞臺表演的轉化過程。舞蹈課堂教學的轉化形式是舞臺表演，課堂的成果需要在舞臺上檢驗。舞蹈教學法是舞蹈教育中的重要元素，舞蹈教育代表了舞蹈學校的未來，舞蹈學校的未來代表了舞蹈劇場的未來，舞蹈劇場的未來，也反過來影響舞蹈的發展與舞蹈學校的發展。從宏觀的舞蹈教育視角反觀舞蹈課程設置與舞蹈教學法，目前呈現以下幾種問題：一是教學方法單一，重身體訓練輕表演意識，導致學生過于關注身體的“正確性”而內在表演力不足；二是課堂到舞臺缺乏有效對接，導致學生的舞臺表演能力難以在有限的課堂訓練中得到提升；三是缺乏舞蹈表演與舞蹈文化的有效對接，導致學生的表演重點關注面部表情的外在彰顯而缺乏內在情感的表達；四是在當下的舞蹈教育環境下，舞蹈教學內容與方法缺乏系統的體系以保護傳承經驗中的活力。

基于上述問題，本文提出把舞蹈實踐教學建立在提升舞臺表演實踐能力基礎上，強調舞蹈表演理論與實踐相結合，舞蹈的課堂訓練與劇場文化融合，形成舞蹈訓練與舞臺表演的一體化實踐教學模式，為未來的舞蹈劇場表演實踐與理論建構夯實基礎。

舞蹈表演課程一體化的基本架構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層面：

（一）表演前置，在基訓課程中強調身心合一的身體表達

舞蹈教學的成果與價值，最終要在舞臺上呈現。舞臺本體是舞蹈實踐教學的核心理念。在舞蹈教學中，表演能力的培養應該貫穿在所有課程中。教室與舞臺的空間差異性容易使學生形成“只有上了舞臺才是表演”的觀念，課堂內容中的基本功訓練易使學生更為關注動作的規范性而忽略表演意識，因此針對基訓課重身體技能而缺乏身體內在表演意識的問題，提出在舞蹈基本功訓練階段強化表演意識，建立肢體動作與舞蹈表達的有機融合。

萬素曾以身體是舞蹈的載體引發建立舞者身體的“感受”系的思考，她指出，感受系，是以意識，即舞者對于自身身體動作的敏感性、能動性、挖掘性和自由度為條件，以內、外空間來構成身體的舞蹈動作性，針對舞者的身體——動作——空間（視覺）三者間的關系讓動作和身體進入到舞蹈本體的一體化狀態，達到身心合一。1在這個層次上，強調了把身體感知提升到表演意識的層面，對于提升身體的表演能力具有重要作用。但在實踐操作過程中，尤其是在舞蹈基訓課程中，無論是古典舞基訓，還是芭蕾基訓，其首要目的雖為訓練舞者的身體素質和肌肉能力，把上和把下兩種訓練方式的舞蹈動作仍需帶有一定的表演性質，因此，在基訓環節強化舞蹈表演意識，挖掘身心合一的身體表現能力，有助于學生對自我身體的認知與控制，是培養學生的表演潛能的有效方法。

（二）語境和角色代入法，在風格訓練課程中強調舞蹈與文化的有效聯結

在民間舞蹈的風格性組合訓練中，對于風格性起決定性作用的是其背后的文化內涵，文化內涵在身體的體現有兩個最突顯的方面，即語境和角色。因此，在風格性訓練課程中強調“語境與角色代入法”是探索舞蹈與空間、人物和文化內涵的有效聯結，它特指在舞蹈風格性組合訓練課堂中，把舞蹈的表演語境與舞蹈角色代入舞蹈課程中，舞蹈教師在口傳與示范中引導學生，把課堂的空間想象成民間舞蹈的表演場景，并通過角色代入，把自己的身體想象成角色的身體，使學生從訓練時就帶有語境和角色的表演核心元素意識，這樣在不影響動作訓練的同時也能提升學生的表演力。

“傳統的民族舞蹈教學，注重動作特點、體態特征的教授，較少關于舞蹈的民族文化背景和民族文化內涵的傳達，在教學中占比較少，易使學生對風格的把握流于淺表。”2在風格性或表演性組合訓練課堂中，盡管舞蹈動作與文化內涵密切相關，但在實際操作過程中，舞蹈教師很難在有限的90分鐘課堂中把文化作為課堂的一部分教學內容，因此，這部分只能安排學生在課下進行相關文獻的查閱，自查自學文化部分。文化本是一個寬泛的概念，如果以學生自學自查方式補充文化層面的相關知識，很容易讓學生找不到方向?！皩W生若缺少真實的語境體會、缺少足夠的文化認知，則很難把握好一個民族的內在氣質、表達真實的民族情懷?！?“語境與角色代入法”可準確引導學生，找到所學舞蹈的表演語境與人物形象特征，并在教師的示范引導中模仿、體驗與呈現。

（三）以劇場文化為核心，劇目排練課強化舞臺表演能力，建構劇場教學法

劇目排練課主要是“通過介紹表演理論、服裝、道具、音樂、化妝和舞美等相關知識，全面提高學生的舞臺藝術素養，豐富其表演理論和舞蹈表演的綜合知識”2的一門舞蹈生的必修課，舞臺實踐的經驗與教育模式和在舞臺空間中的身體表演，是劇目排練課的核心，也是劇場教學法的基本內容。劇目排練課在“舞臺本體”理念下，通過將劇場文化融入課程教學的各環節、各方面，實現身體技能與表演能力的協同發展。

筆者在2020年9月至2021年1月為舞蹈學開設的田野調查課中，通過“雙窗口練習”3全程記錄一個學期的劇目排練課教學進程，涉及教學內容、教學方法和學生的反饋。從劇目選擇看，有教師提供和學生自選兩種方式，學生用2周時間確定劇目并扒盤學下來，之后教師進行劇目指導，按獨—雙—三—群劇目順序，輪流指導每組學生，教學過程中會根據實際情況調整教學內容。從教學方法看，教師主要采用課上示范、引導、啟發和課下留文字作業等四種方式。在教學過程中，情感與身體的協調，作品的內涵與身體表達，表演中的體態、運動軌跡、動作力度與表情，身體動作的運動路線與眼神、情緒的配合，雙人之間的默契，群舞中的舞蹈調度與身體表達是課程強調的重點。在該課中，學生遇到的問題主要有：如何選擇劇目以及選擇什么劇目適合自己？教師提供的劇目不喜歡以及自己選擇的劇目教師認為不合適怎么辦，為什么？如何剪輯作品的音樂，如何選擇服裝？劇目的背景、創作者以及所表演的角色和情感如何？在表演中如何準確表達劇目中的情感，雙人舞怎樣配合，群舞如何排練？群舞中人員的安排和組織，排練時間的協調，走臺、走位以及燈光和上下場銜接問題等。

由此可見，劇目排練課不僅僅是解決學生的舞蹈表演問題，還涵蓋更多與劇場文化有關的內容。通過訪談廣西藝術學院舞蹈學院的10位專業教師1，發現劇目排練課的教學問題主要體現在：學生的表演力不足，課時少，排練內容多，教學內容與教學目標不對等，在課上無法只解決學生的表演不足的問題，也無法拋開學生表演不足的問題而只專注排練中所涉及的舞臺相關內容，導致課程效果欠佳。如果能夠在劇目排練課之前有意培養與解決學生的表演能力不足的問題，在劇目排練課中會更容易推進教學內容。因此，在第一類基訓課和第二類風格課中強化舞蹈的表演意識是有必要的。

關于表演能力的培養，廣西藝術學院舞蹈學院的覃海教授（原舞蹈學院附屬中學校長）認為：“表演好劇目的基礎是具備一定的表演能力，只有在前期教學中不斷提升表演素質，強化表演意識，才能提高學生表演力。表演能力的培養，我認為是全方位的，課堂、舞臺與排練，如何提高孩子們的表演能力，說到底是要有一個表演意識的問題。要有一個概念，就是我要表演一個維吾爾族舞，就要了解維吾爾族舞的概念和歷史。要表演一個藏族的舞蹈，就應該了解藏族的文化。還有就是特定情境的啟發。你表現的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物？你是個少女，還是一個青年婦女，還是一個老太太，每個人物都會有特定的一種情境，所以我們啟發或者告訴孩子，你在表演這個人物之后，你要把自己設定在一個什么狀態，你在這個什么狀態的時候，才能把那個狀態的人物的這樣一種情感表達出來。所以說到底，表演還是要進行人物的分析，而且還要讓孩子們理解你的分析，并把他的理解表達出來?！?

在劇目排練課教學過程中，要把表演意識前置，在身體訓練課中強化舞蹈身體內在的表演意識，在風格性訓練課中強調身情合一，即用“語境與角色代入法”進一步提升舞蹈身體的外在情緒情感的表達，形成內外結合的舞蹈表演意識，可以緩解劇目排練課中學生表演能力不足而影響排練進度和排練內容的教學壓力。在劇目排練課，專注劇場中的表演元素和原則，傳授舞臺表演理論與實踐是其核心。

結語

課堂教學法以基本動作與組合為基礎，注重動作的風格把握，劇場教學法以舞臺表演為核心，強調舞蹈的舞臺表演經驗與舞蹈編創的創造力的培養，把劇場教學法的重心有機融入到課堂中，提供適合創造性經驗的環境、劇場工作的場所上課的機會，幫助訓練學生的舞臺駕馭能力，以及展現舞蹈專業教師的藝術創造力。從風格性組合的基礎訓練到表演劇目刻畫人物角色的過程，可將“語境與身份代入法”作為強化表演意識，提升表演能力的一種路徑，使學生在身體舞動的同時具有更好地表達自己身體的能力與意識，實現舞蹈課堂與舞臺表演的有效對接。

因此，劇場人類學視野下的舞蹈表演教學，皆在緊緊圍繞舞蹈表演人才培養目標，更加注重“舞蹈表演的身心一體”和“舞蹈表演與舞蹈文化的密切關系”，形成“課堂訓練與舞臺表演一體化”的學科表演體系新格局，為舞蹈高等教育機構培養優尖表演人才提供新思路，對提升舞蹈實踐教育工作的實效性、建構舞蹈表演理論體系具有重要參考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