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傳播時代主流意識形態融入算法推薦的實踐路徑

劉敏

摘要：智能傳播時代，算法推薦的融入對新時代主流意識形態帶來了雙重效應：一方面，在主流意識形態傳播過程中，算法推薦能夠提供數據支撐、實現信息精準化；另一方面，主流意識形態在傳播場域衍生出“受眾本位”“算法黑箱”“信息繭房”等問題，不斷弱化主流意識形態權威地位。為了規避算法推薦的消極影響，發揮其積極效應，維護智能傳播時代主流意識形態安全，應從提高內容適配、增強主體培育、完善技術調整與平臺建設、實現法治保障出發，在網絡環境中提供主流意識形態有溫度、有效度、有硬度的傳播環境。

關鍵詞：智能傳播；主流意識形態 ；算法推薦

一、前言

智能傳播與智能媒體，從某個意義上來講是社會存在的具體兩種現象，具有一定的外部及內部聯系。把握內部聯系需要用“透過現象看本質”的眼光，給“智能”去魅，去了解人工智能的內在本質，即回到計算。智能不是超出自然規律的“幻想”也不只是人們對社會現象的思考方式，智能是把社會中的某種信息轉換為某種行動的計算過程，是人們去認識、理解和把握的社會現象的物理過程。智能是“智慧和能力”，智能媒體是“有智慧、有能力”的媒體，這里的智能媒體是人工智能把“神秘外套”脫掉后的“算力、算法和數據”等三大要素主導下進行智能傳播的信息傳播方式。

在智能傳播時代，智能媒體是人工智能技術重構新聞信息的生產以及傳播全流程的媒體，是基于人工智能、大數據、5G、虛擬現實等新興技術的生態系統。智能傳播不僅改變了媒體業態，也在改變人們的生活、思想以及行為方式。不可否認的是，算法推薦作為信息資源最新的個性化配置范式，對“爆炸式”信息增長帶來的困境具有積極意義。算法推薦負責社會信息的傳遞與分發，智能算法能夠提高信息分發效率，實現精準推薦滿足了用戶需求，但分發過程中產生了一些消極效應，包括“把關轉移”“信息成癮”“私人訂制”“過濾器泡”等，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意識形態價值的分化、墮化、失序和區隔，引發了社會反思。為應對這些風險，需從技術規制、價值引導、平臺自律、法律規范、用戶素養等方面平衡價值理性與工具理性，開展主流意識形態風險治理。如何辯證分析算法推薦帶來的二重效應，化解其潛在風險，引導算法推薦有序、健康發展成為智能傳播時代主流意識形態研究的重要議題。習近平總書記對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工作作出重要指示，要求網信工作要旗幟鮮明地強化治理、聚民心、解民憂、惠民生、防風險、保安全護穩定、攜手共進、促進發展、合作共贏，是在智能傳播時代主流意識形態融入算法推薦的行動指南。

二、算法推薦與主流意識形態傳播的耦合機理

（一）認知解釋層面：算法推薦提升個體認知視野

認知解釋是主流意識形態領域的認識論基礎，是主流意識形態融入算法推薦的初始階段，主流意識形態的號召力和感染力能夠彰顯主流意識形態對受眾思想影響力的強度[1]。主流意識形態融入算法推薦，針對智能算法產生的負面影響，在為解決受眾在認知層面的理解偏差提供正面引導機制的同時，在算法推薦的技術優勢支撐下，提升個體認知、增大認知廣度、影響認知深度。

第一，主流意識形態對網絡空間中的多元社會思潮起著思想指導與引領作用，以理論說服，關乎著國家與社會的穩定。算法推薦通過網絡新媒體信息傳播優勢與平臺渠道優勢的協助，傳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等主流意識形態內容，能夠改變民眾對主流意識形態的認知廣度、認知深度和認識準確度。多樣化的數據處理與豐富的信息傳播方式喚醒民眾的聽覺、視覺，極大程度上提高了主流意識形態的宣傳效果和解釋能力，從而為算法推薦對提升個體認知視野提供了基本前提。

第二，算法推薦可以結合大數據技術雙管齊下實現多維呈現和整合。進入新時代，推動人的全面發展，是科學社會主義的重要價值目標，亦是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價值取向。算法推薦利用新媒體平臺傳播路徑的優勢形成算法推薦全方位、多維度的傳播格局，增強主流意識形態的輻射力，加深民眾的認知，有助于民眾更形象并深刻地了解政治、科學、文化知識，并使自身成為應用型、創新型、專業型和全能型辯證統一的復合型人才。

（二）工具理性層面：算法推薦是主流意識形態傳播的重要方式

所謂“工具理性”（Instrumental Rationality），指的是通過對外界事物實踐途徑確認工具（手段）的有用性，追求最大功效[2]，行動借助理性達到預期目的，所以“工具理性”又稱為“效率理性”，工具理性地位的優越性至今在學術界不可動搖。智能算法推薦與人工篩選相比，更有效地梳理了復雜的信息，提高了運作效率，將信息精準且有針對性地推送給用戶。一方面，通過算法推薦，媒體可以將符合主流意識形態的積極、合理的內容推薦給用戶，從而加強其對用戶的影響力。同時，用戶通過算法推薦獲取內容，加深對該意識形態的認知和理解。另一方面，算法推薦大大提高了用戶獲取信息的效率，根據用戶的歷史行為和偏好，為用戶推薦符合行為偏好的內容，節省用戶獲取信息的時間，把以往的“人找信息”模式改變為“信息找人”。然而，算法政治、算法倫理、算法治理等方面的問題卻更加突出。算法推薦過程中出現的商業化模式追求資本利益的最大化，導致用戶被大量虛假信息所蒙蔽。智能算法推薦作為主流意識形態傳播的重要方式之一，它可以提高用戶的信息獲取效率，對意識形態傳播起到重要作用。相比價值理性，算法推薦工具理性不斷僭越了價值理性，而工具理性的不斷放大忽視了主流意識形態中輸入的信息合理性。在工具理性層面上還有許多問題待人們運用有效措施及時解決。

（三）價值理性層面：筑牢算法推薦的價值根基需要發揮主流意識形態的價值調適作用

所謂“價值理性”（Value Rationality），指的是通過有意識地對一個特定的行為做出有倫理的、美學的或任何其他解釋的，無條件的固有價值上的純粹信仰，不計較是否能夠取得成就。價值理性是個體注重本身所能代表的價值，即是否能實現公平、正義、榮譽、忠誠等，它所關注的是從某些特定的價值角度來評價行為的合理性。

工具理性主“真”，以行動與決斷為導向，而價值理性主“善”，是以真理與認知為導向的，區分也僅僅存在于邏輯的可能。二者在人類實踐活動中相輔相成。但是，在具體過程中，通常會出現算法推薦技術工具理性凌駕于價值理性之上的趨勢，主要原因有兩種：一是算法推薦技術自身具有明確的工具理性的特征，二是算法推薦的商業化模式具有資本邏輯，扭曲了算法推薦技術的價值理性，需要積極發揮主流意識形態的價值調運作用。首先，主流意識形態可以為算法推薦提供價值導向。主流意識形態是社會中的主流思想和價值觀，它能夠對社會產生深遠的影響。在算法推薦中，主流意識形態可以為算法推薦技術提供價值導向，使其能夠更好地符合社會主流價值觀。其次，主流意識形態可以對算法推薦進行價值監督。由于互聯網在價值準則上奉行“流量至上”而不是“內容至上”，可能存在推薦偏差等問題。主流意識形態可以對算法推薦進行價值監督，及時發現和糾正可能存在的問題，從而保障推薦系統的價值準確性和公正性。最后，主流意識形態可以通過作用于人類主體，升級算法推薦智慧。根據現實可以看出，算法推薦分發價值調適是以人為本的，揭開智能算法推薦技術的“黑幕”可知，智能算法的價值觀在人的把控之下，實質性地映射人的價值觀。因此，要實現算法推薦技術的價值理性與工具理性相統一，在充分發揮算法推薦工具理性的同時，還要重視其信息內容的多元化，使推送的信息更加符合主流意識形態的價值準則。

三、智能傳播時代主流意識形態融入算法推薦的理論必然

智能傳播時代，智能算法對于新時代信息傳播載體的技術變革有著引領作用，并逐漸影響社會個體的價值觀念、價值取向以及心理特征?！吨泄仓醒腙P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決議》中強調，新時代意識形態工作是一項極端重要的，為國家立心、為民族立魂的上層建筑工程。算法推薦則逐漸成了主流意識形態廣泛傳播的主力，承擔著主流意識形態傳播的時代使命，發揮著信息傳播的媒介價值。

（一）賦予算法推薦價值理性是主流意識形態傳播的時代使命

智能算法是價值理性與工具理性的統一，隨著算法推薦價值工具理性不斷被放大，輕視了社會主流意識形態在社會思潮中占引領地位。賦予算法推薦價值理性，充分發揮主流意識形態的調適作用，有效控制平臺的信息流動，掌握數據所反映的用戶價值傾向與行為習慣來實現主流意識形態內容的再次生產與精準傳播。算法推薦通過深度學習、整合大數據、強算力等三大優勢，有效提升信息反饋效力，根據用戶數據動態、對用戶進行深度參數分析，掌握行為傾向并做出預測和精準引導，使算法推薦在信息反饋中扮演“理性人”的角色。這種精確反饋有利于掌握用戶的價值取向和行為傾向，并給用戶制定信息導向，積極引導用戶向主流價值靠攏，以此達到理想的教育和引導效果[3]。憑借信息的精準推送與對用戶的精準研判，賦予算法推薦價值理性是社會主流意識形態使算法推薦得到智慧的升級，有助于用戶以正確的主流意識形態武裝頭腦，維護社會良善。

（二）算法推薦是智能傳播時代主流意識形態傳播的重要方式

如今，算法推薦技術的功能越來越強大，算法推薦越來越智能化，信息的智能供給取代了手動信息檢索，瀏覽少量相關信息就能不停地接收大量的推送信息，這都歸功于算法推薦技術的日漸成熟。在這強大的智能推薦功能基礎上，算法推薦承擔了主流意識形態的廣泛傳播任務，從而逐漸擁有了影響人類思想、改變人類現有價值觀念的權力屬性。這種權力的實現是在控制主流意識形態的傳播基礎上，在主流意識形態傳播的過程中，經過轉發、評論、表態等構建相應的思想觀念和價值取向，在最大范圍內制造“默認同意”，為主流意識形態的傳播帶來了契機。

此外，以大數據、移動化、智能化引領的智能傳播時代背景下，算法推薦在技術邏輯的基礎之上存在著價值邏輯，也就是意識形態偏向，有以下幾種表現形式：其一，算法推送取代傳統編輯，智能算法推薦在解決信息爆炸和用戶個性化需求的問題上，根據用戶、環境特征，及用戶年齡、職業、興趣、手機型號、搜索閱讀歷史，地理位置、天氣情況等因時因地給用戶做推薦。其二，抖音、快手、頭條、微博、小紅書、嗶哩嗶哩等App上，精選的內容在推薦頁面上顯示，其中隱藏著官方的價值選擇，承載著價值觀，成為主流意識形態廣泛傳播的主陣地和重要方式。

（三）算法推薦是提升主流意識形態傳播力的重要媒介

信息傳播的本質是信息的流通，信息在流通過程中傳播力是對受眾實現有效傳播的能力，智能算法技術在當代作為信息流動的主要媒介，成為主流意識形態傳播力重要媒介，在不斷改變傳統信息流通格局的同時，也為新時代主流意識形態的網絡傳播模式帶來了不同的機遇。智能算法推薦的媒介作用就在于其能夠推動社會主流意識形態的有效傳播，構建良性網絡環境，提升人們對主流意識形態主流價值觀的認同感與踐行意愿。然而，通過算法媒介傳播主流意識形態并不是簡單推送已有的內容，而是借助智能算法的算法傳播規律，在信息內容科學性、真理性的基礎上，對主流意識形態的傳播格局作出相應的調整，構建主流意識形態傳播形式視覺化、傳播內容社會化、傳播話語社會化等主流意識形態“算法化”的新傳播格局，進而實現用戶對主流意識形態的選取與瀏覽量的提升，以實現社會主流意識形態塑造良性網絡環境、引領網絡輿論的目標。

四、智能傳播時代主流意識形態融入算法推薦的實踐路徑

（一）優化算法倫理：強化算法倫理與內容適配，建構算法化傳播的主流意識形態話語形式

提高算法主體倫理責任。算法倫理主體是人，而非技術，因此，要增強對人本身的培養，提升主體的承擔意識與自我約束能力，從而建構起強大的算法意識形態，為主流意識形態的傳播提供優質的“寄生”環境。一方面，要加強對算法推薦設計者的“三觀”教育，保證其政治站位的絕對正確和政治敏銳性的提高，引導主流意識形態融入算法推薦的全流程，建設主流意識形態的“優質內容池”，堅持“內容至上”加強正能量信息內容的內在吸引力，規避非主流意識形態傾向，抑制算法推薦的消極效應。另一方面，加強對用戶素養的把握，利用合理方式、方法增強用戶對算法推薦以及主流意識形態傳播的認知，在潛移默化中提升其自發抵制社會非主流意識形態的能力、批判消極信息內容的能力及主動獲取積極信息內容的能力。

建構主流意識形態話語形式，提升算法推薦的輿論處置能力。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強調，要不斷增強意識形態領域主導權和話語權[4]。通過將倫理約束嵌入算法推薦，建立科學、高效的輿情治理系統，把控網絡價值取向，形成規范的主流意識形態話語體系，幫助受眾進行正確決策。

（二）完善技術調整：完善主流意識形態融入算法推薦的技術渠道

智能算法作為一種技術形式，它的底層邏輯是技術因素，存在著價值理性欠缺的困境。應通過智能算法做出調整，消除“技術中立論”，使主流意識形態融入算法推薦暢通無阻。依據技術邏輯，算法推薦包括三個子系統：信息標簽劃分系統、數據收集分析系統、適配推送系統[5]。在信息標簽劃分階段，應使主流意識形態主流價值觀引領貫穿信息內容的標簽、劃分全過程。在數據分析階段，充分挖掘出信息價值，精確分析用戶的數據反饋，準確定位用戶的信息盲點，為多元、多維度的信息推送予以數據支撐。在多維度的適配推送階段，應限制推送內容的頻率，把用戶不感興趣的主流價值觀內容均勻分配到推送內容。在算法審核過程中，建立人機結合的監管模式，將不良信息和非主流價值觀的推送概率最大限度地降低。

（三）完善平臺建設：拓展主流意識形態融入算法推薦的網絡載體

互聯網算法推薦技術形式是主流意識形態發展的新概念、新樣態、新階段，也是推進主流意識形態主流價值觀的新方向、新征程、新媒介，是主流意識形態傳播的新載體。新時代主流意識形態的建設與傳播必須把握新特點、明晰新問題、走向新趨勢。完善平臺建設需要從以下幾點著手：

一是要提升主流新媒體平臺的智能化水平。微信公眾號、頭條號、小紅書、百家號、B站、抖音等主流乃至頂流的新媒體平臺是新時代主流意識形態傳播的主陣地，因此，必須加強并鼓勵新媒體平臺積極生產符合主流意識形態的正能量信息內容，運用算法推薦賦能主流新媒體平臺，利用算法推薦的主導能力積極傳播主流價值觀。

二是改造并升級市場化新媒體平臺。市場化新媒體平臺要遵守市場法則，貼近主流意識形態的要求，才能永葆主流新媒體平臺的生機活力。因此，要探索出主流新媒體和市場化新媒體融合發展的新道路：主流新媒體平臺要利用市場化媒體平臺與算法推薦技術優勢，在媒體界發揮引導作用，在發布信息與評論時事的同時，市場化新媒體也要善于引入主流新媒體并為主流新媒體進駐搭建平臺，加強自身的主流價值信息供給能力。

五、結語

智能傳播時代，主流意識形態融入算法推薦，以科學理性的價值觀引領算法推薦傳播理性科學的價值觀，是新時代網絡環境、社會穩定、國家安全的需要。通過結合馬克思主義關于社會發展與人工智能的理論，用“智慧”反思網絡空間中的“失智”現象，規整網絡空間的不良導向，維護網絡意識形態安全，為主流意識形態融入算法推薦提供有效度、有硬度的制度保障。

參考文獻

[1]左路平.新時代主流意識形態號召力提升的邏輯理路[J].理論建設，2023，39（05）：85-96.

[2]杜娟.從“人機協同”看人工智能時代的新聞倫理構建[J].社會科學研究，2019（04）：197-204.

[3]呂納.智能媒體時代主流意識形態傳播的算法邏輯[J].寧夏黨校學報，2022，24（05）：104-110.

[4]湯榮光.新時代意識形態工作的理論探源與實踐路向研究[D].長春：吉林大學，2023.

[5]崔聰.人工智能時代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算法推薦的邏輯理路[J].思想理論教育，2022（06）：88-93.

作者單位：喀什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責任編輯：張津平、尚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