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軍火大盜”

紅色特工

抗日戰爭時期，國民黨軍隊中出現了一個“軍火大盜”，源源不斷地將東北軍倉庫中的武器彈藥偷運給八路軍部隊。國民黨當局大為震怒，多番調查卻均無結果，此事成了一樁懸案。直到1995年，一位老人在臨終前才說出了真相：“我就是國民黨一直想抓的那個‘軍火大盜’。”

這位具有傳奇色彩的隱蔽戰線巾幗英雄，就是高崇德。

紅色特工檔案

姓名：高崇德

出生地：遼寧省黑山縣

出生時間：1904年

入黨時間：1937年

心懷俠義的神槍手

高崇德出生于1904年。那時的東北可謂戰火不斷，在這里爆發了日俄戰爭，懦弱的清政府眼睜睜地看著百姓蒙難，竟無恥地宣布“中立”。

在高崇德8歲那年，她的父親因積勞成疾不治去世。家里沒了頂梁柱，只能由母親艱難維持。貧困的家境使高崇德很快變得懂事起來，跟著母親一起做農活，一點兒都不讓母親操心。

紛亂的戰火和艱苦的生活并沒有壓垮高崇德，她很樂觀，有空閑就會到茶館里聽說書先生講故事。在這里，她知道了花木蘭替父從軍，也知道了梁紅玉俠肝義膽。從那時起，高崇德就在心里默默種下了一顆俠義的種子，她也想像故事里的人物那樣，成為一個巾幗英雄。

轉眼間，高崇德長成了一個大姑娘。那時，東北軍的一位團長呂正操在高崇德的家鄉練兵，為抵抗日軍來犯做準備。高崇德看到士兵們拿著武器訓練，自己便在家中或者路上模仿士兵的動作。呂正操注意到了這個一頭干練短發的女子，二人結識之后，發現彼此的理想抱負是一致的，互生好感，后來喜結連理。高崇德和呂正操結為夫妻后，經常跟著戰士們去打靶，成了聞名東北軍的女神槍手。

“九·一八”事變爆發后，國民黨政府奉行不抵抗政策。高崇德心中的悲憤難以抑制。這時恰好有個自稱“王先生”的共產黨人主動接近她，向她宣傳共產主義思想，還送給她一本名為《陶洛斯上前線》的書。高崇德看到書中蘇聯女戰士的英勇事跡，備受鼓舞。

此時東北的局勢更加惡劣。東北淪陷后，很多東北軍士兵受傷后得不到救治，只能自行返回關內。看到這些傷兵，高崇德心生憐憫，就主動設立了一個東北軍收容所。據統計，高崇德從1937年開始，收容的傷兵、散兵共300多人。

為了幫助這些東北軍士兵，高崇德將母親給自己的嫁妝都變賣了。這些士兵深受感動，主動留下來與高崇德成立了東北救亡團體。

到了1937年下半年，那個自稱“王先生”的共產黨人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并帶高崇德面見了中共高層領導人林伯渠，林伯渠當時是陜甘寧邊區政府主席。

在與林伯渠的交談中，高崇德傾吐心聲，說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上戰場殺鬼子，報效祖國。林伯渠很欣賞她，引薦她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林伯渠希望高崇德為八路軍偷運一些軍火彈藥。當時，蔣介石表面上承認中國共產黨和八路軍，并答應共同抗日，一致對外。而實際上，卻是處處對共產黨進行封鎖，不給物資，不給彈藥。在這種背景下，高崇德接受了任務。

“軍火大盜”顯神通

1938年，東北軍軍火失竊的消息頻頻傳出。當時的報紙爭相報道此事，稱其為“民國最大的軍火庫被盜案”。國民黨官員十分惱怒，揚言定會將“軍火大盜”緝拿歸案。日軍和汪精衛偽軍也暴跳如雷，發誓要將“大盜”碎尸萬段。

但任憑國民黨怎么調查，都沒能查出“軍火大盜”是誰。更令他們氣憤的是，即使是在嚴密調查期間，東北軍仍然經常發生軍火被盜事件。

這是怎么回事呢？

其實，這一切都是高崇德所為。她在呂正操指揮的691團負責后勤供應工作，經常接觸軍火倉庫，對軍火庫的情況很是熟悉，有便利將軍火偷運出來。她偷運出來的軍火，都輾轉交給了八路軍。

但這樣下去總歸太危險，萬一被發現，輸送給八路軍的軍火就斷了。再三思索下，高崇德想到了自己的丈夫呂正操。

當時，呂正操也已經秘密加入了共產黨，但明面上他還是國民黨軍官。于是，高崇德與林伯渠商量，是否能利用呂正操的身份來為她運輸軍火打掩護。

得到林伯渠的同意后，高崇德想方設法、多方打點，讓呂正操的691團獲得了“獨立游擊隊支隊”的番號。呂正操擔任司令，高崇德擔任處長，打著招募新兵、為新兵購置武器的旗號，繼續進行軍火運輸。

有了這個名頭，高崇德送往八路軍部隊的軍火可謂源源不斷。日軍和國民黨又氣又急，可無論如何也查不出軍火究竟是怎樣送達八路軍手里的。國民黨為此還特意設立了一個部門去調查，終究也是一無所獲。

高崇德這個“軍火大盜”的辦事能力令人敬佩。后來，連劉伯承將軍也來找她，問：“可否幫我弄點迫擊炮彈？”

這可是個很難完成的任務，炮彈不好弄，運輸更是十分兇險，但高崇德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那時候，劉伯承部隊主要活躍在太行山根據地。高崇德得到炮彈后，帶人翻越太行山的崇山峻嶺，終于送到了劉伯承軍中。

看著眼前數目眾多的炮彈，戰士們都十分吃驚。就連朱德老總得知情況后，都稱贊道：“高崇德同志，送炮彈如雪中送炭！”

消失的“軍火大盜”

一直到1940年，國民黨才將“軍火大盜”的調查目標鎖定在高崇德的身上。

1940年秋的一天，國民黨在河北的預備三師有幾個人來到了高崇德的留守處駐地。當高崇德問他們的來意時，對方支支吾吾，還不停地東張西望，形跡可疑。機警的高崇德察覺事情不對，當即暗暗要求部下提高警惕，以防發生變故。

果然不出所料，當天夜里，預備三師的一個團就包圍了高崇德駐地。由于事先有準備，高崇德開槍打死了敵人的一個營長后，帶領部下們上了房頂，并用隨身攜帶的應急小電臺將情況通報給了東北軍上將萬福麟。

在東北軍高層的施壓下，很快，當地的縣長前來“調解”。他對高崇德說：“都是友軍，不要誤會。請你們下來談，我擔保你們的安全。”

高崇德信以為真，從房頂下來了，可腳剛落地，后腰就挨了一槍！雖然她最終逃離了敵人的包圍，但是也受了重傷。蔣汪日三方都派出特務繼續追殺她。幸好八路軍陜西辦事處的同志們找到高崇德，把她接到了延安進行治療。可惜的是，從那以后，高崇德再也做不了“軍火大盜”了。

[資料整理自《遼寧省志》（遼寧科學技術出版社出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