綻 放

蔡聿綺

午后的陽光明媚溫暖，我望著陽臺上那株被細碎光芒籠罩的茉莉，思緒萬千。

母親拿回這株茉莉時，只是枯枝一根。我不以為意地笑，它能活嗎？母親也笑，笑得頗有深意：那就拭目以待。

但我無暇顧及這株茉莉的死活，我正忙于與素描作斗爭。一有時間，我便把自己關入房間，執筆繪于素描紙上。小拇指外側因長期與畫紙摩擦而破皮，但即使疼，也要咬牙堅持。唯有這樣，才能取得進步。畢竟每個人都有夢想待綻放。

可筆尖上、橡皮屑里，滿是我沮喪、想放棄的情緒。畫到崩潰的時候，我會伏在殘稿之上哭泣。母親見我如此，心疼不已，卻不曾勸我放棄。

“淚水只會讓你一無所成，而真正能讓你實現夢想的，只有汗水。”她的語調輕柔，卻字字擲地有聲。

“你去陽臺上看一看，透透氣。”她補上一句。

我緩步走到陽臺，竟看見那根枯枝在母親的照料下新發了綠枝，小巧的花苞正靜靜綻放著。白色的花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我忍不住湊近了瞧，淡淡的幽香迷住了我。

我托住這美麗的花朵，它那么輕盈，卻又那么沉重。忽然之間，我讀懂了母親意味深長的笑，為了激勵我，她煞費苦心。

也許我確實低估了茉莉，也低估了自己。只要付諸行動，每朵花都會綻放，每個人都可以實現夢想。

擦干眼淚后，我回到房間，凝視著托馬斯石膏像深邃的雙眼，繼續拿起筆。在無數次訓練中，我取得了肉眼可見的進步。

考級時，我發揮得很好。我沒有辜負作畫時一次又一次滴下的汗水，沒有辜負母親的良苦用心，也沒有辜負茉莉賦予我的成長力量。

多少個日夜，花影舞動，我靠在枝旁，仰望著星空。我以茉莉為友，它亦陪著我一起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