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的快樂

劉倬汐

中秋節，本應是團圓節，全家人聚在一起，圍著圓桌吃一頓團圓飯。可是，自從父親和母親的那場“戰爭”后，全家人便再也沒在一起談過一次心，就更別說坐在一塊兒吃一頓飯了。

“過節了，你給他送條煙去。”母親這樣對我說。

我知道母親口中的“他”指的是父親。我拿著煙，心里泛起一股苦苦的煙草味，可還是快樂地去了。

一路上，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高興——在這中秋夜可以見到父親；悲傷——俗話說“每逢佳節倍思親”，可父親在這中秋夜連個電話也不打回來，難道他一點兒也不想我們嗎？難道，他不把我們當作親人了嗎？風大了一點兒，我的心也跟著涼了一點兒……不不不，都不是的，連我自己也說不出來這種滋味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滋味。也許我太小了，長大一點兒，就會明白吧……

不知不覺中，路在我的腳下“滑”過，時間在我的發梢流逝。到了爺爺家門口，剛準備邁進去，我突然發現門好高好高，似乎我不是這家的人。進嗎？不進？我開始猶豫起來……進去！我最終做出了一個勇敢的決定。

家里人很多：姐姐、大伯、伯媽、爺爺、奶奶，哦！還有墻角的父親。

人盡管很多，可是卻異常冷清。

他們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空氣仿佛凝固住了。就這樣，我與他們對峙了數秒后，房間里一下子炸開了鍋——

“喲，雯雯（我的小名）又長高了！”

“可不是嗎？”

“成績也越來越好了呢！”

“那可不，也不想想她是誰的妹妹！”

“好了，別爭了，都好，都好。”

“對對對！都好，都棒。”

……

原來他們還是愛我的！可是，父親卻和那個陌生的阿姨坐在一旁一聲不吭，一聲不響……

我走過去，將煙遞給父親，說：“這是媽媽給您的煙，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在跨過門檻的一剎那，我的淚水涌出了眼眶。

“哎——等等呀！”奶奶追了出來，“留下吃頓飯吧！”

就這樣，奶奶領著我返回去。奶奶不忘瞪父親一眼，似乎在說：“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怎么像木頭一樣呆在那兒不動？”

我喝著奶奶親手熬的蘿卜湯，好咸。不知道是奶奶鹽給多了，還是我的眼淚全部流了進去。盡管很咸，可是我的心坎里還是溫暖了許多。

回家后，看著桌子上不知加熱了多少次的菜和已經冰涼的飯，我的心不禁一怔。哎呀！怎么忘了打個電話告訴媽媽我不回來吃飯呢？

“來——寶貝，快來吃呀！”媽媽開心地招呼我。

“我……我已經吃過了。”我硬著頭皮回答道。

媽媽一愣，轉身走向飯桌，獨自吃著冰涼的飯菜，臉上依然露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