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嘉禾
宴會過后,地上橫七豎八全是啤酒瓶子,深綠色的,空了。它們七零八落地躺著,顯得有些狼狽。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太太拿了個蛇皮袋撿了起來,可惜偏偏漏了角落里的那個。可憐的空瓶子被裹在一大堆垃圾里,扔進了不可回收的垃圾桶。它有些委屈,喃喃自語:“不可回收,啊!我是不是從此就不能再當瓶子了,不能盛酒,價值再也不能和以前相提并論了。”綠色的瓶子很難過。
可回收箱里的一個鐵罐同情地說:“小老弟,怎么不和你的同伴在一起啊?你那么脆弱,磕磕碰碰可不好,一不小心就傷到人了!”心軟的鐵罐有些擔心酒瓶。
“玻璃制品都可回收,是哪個粗心鬼把你落在這里?”旁邊一把瘸了條腿的紅色塑料靠背椅嗓門很大,“你可不要到處亂碰啊,小瓶子,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
“不敢,椅子兄弟。”酒瓶脆生生地回答,“我沒有磕磕碰碰,保存完好的話,價值就高了。你知道我每重復使用一次,所節省的能源可以使40瓦的燈泡續亮4個小時……”酒瓶有些自豪。
“哎呀,那你萬一破相了,可怎么辦?是不是就不值錢了呢!”旁邊的廚余垃圾桶里飄來一個低低的聲音,夾著點發酵后的酸味兒。
“那價值確實大打折扣,但并不是沒有用。”酒瓶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些,“我們生來就是盛東西的,如果沒有磕磕碰碰,是可以用很久,甚至上千年。你知道廢玻璃是很難降解的,自然降解時間長達4000年。就算碎了,也是有用的。現在全球有許多玻璃再生企業,科學家都算過了,當所用碎坡璃含量占配合料總量的60%時,可減少6%-22%的空氣污染,并節約6%的能源。如果我萬一沒被回收,那我身上含有的鋅、銅等重金屬處理不當的話,可能會污染土壤和地下水……到時不僅沒有用,還帶來了不小的害處。”酒瓶的聲音愈來愈小,特別難過。
“別擔心了!”塑料椅子晃了晃它那條殘腿,“我們塑料家族也是如此,大多數塑料制品也不能在自然環境中直接降解。如果不加干預,塑料的平均壽命會超過500年,一旦被魚類和鳥類吞食,將無法消化,難以排泄,最終將導致生物死亡。幸虧我們現在基本都回收了,通過先進的再生技術制成仿木料、仿石材、仿金屬等藝術裝飾線材,應用于畫框、相框、鏡框等家居時尚消費品領域和墻板、踢腳線、頂角線等裝飾建材領域,形成經濟循環。”椅子的聲音帶著飽經風霜的味道。
“等著吧,酒瓶,你還是小心點,說不定哪天你就會破成碎片了。”一把廢棄的扳手不咸不淡地說,似乎很客觀。“是啊,我也擔心,如果我變成了碎片,一不小心就傷到了別人,”酒瓶幽幽地嘆了口氣,若真碎了,來生想重新以玻璃面目現身, 還需要下大力氣“洗心革面”,甚至還要回爐“鍛煉”一番。
“喲,這里有一個酒瓶!”一個志愿者淡定地撿起瓶子,放進可回收箱里。“啊,真好!”垃圾回收站里一陣歡呼,椅子、鐵罐高興地叫起來。
最終,酒瓶回到了啤酒廠,它被消毒、擦洗干凈,還是那樣光潔、樸素、美觀。
“多幸福的感覺啊!”啤酒瓶高興地說,“我得小心點兒,千萬別把自個兒碰壞了,我可要永遠地生存在下去,裝酒、插花,都很有價值的。”
(指導教師:吳靖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