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興蠶桑歌謠的類別

古樸而生動的嘉興蠶桑歌謠形成了樸實的、極具嘉興地方特色的口述文化。從這些蠶桑口述文化中，我們可以看到嘉興蠶桑文化歷史之悠久、內涵之豐富。

嘉興地區蠶桑文化歷史悠久，蠶歌流行于嘉興蠶鄉，由廣大蠶農創造，融合了生產和生活的智慧，樸素清新，與田歌、漁歌、采茶歌一樣，表現了蠶事民俗，亦是蠶農尋求慰藉、傳承技藝、抒發感情的途徑。桐鄉是嘉興典型的蠶鄉，舊時蠶歌普遍流傳，歌詠對象與蠶農的生產、生活緊密相連，分為桑歌、蠶歌、絲歌三種。桐鄉民間藝人收藏了長篇蠶歌《馬鳴王蠶花》的手抄本。據專家考證，該歌本抄于清光緒二十九年（1903年）。由該手抄本可知，桐鄉蠶歌流傳至少已有百余年歷史，學界正在期待更為久遠的歷史考證。

嘉興蠶歌大致可以分為三大類：采桑養蠶習俗類、蠶農生活習俗類、蠶農蠶桑信仰類。

采桑養蠶習俗類歌謠主要有《采桑歌》《捉葉姐》《腌種》《收蟻》《采繭》《蠶娘個個喜洋洋》《繅絲姐》等。這類蠶歌在科學不發達的舊時為古老蠶桑生產技能的口口相傳作出了巨大貢獻。

情歌表達

蠶歌中出現了大量情歌，《采桑歌》就是典型的例子，不但體現了蠶鄉桑園勞作的普遍性和地域特征，還直白地描繪了恩愛青年男女“桑中之約”的情景：“……姐兒心想會情郎，采桑正是好時光……”

技藝傳承

《腌種》反映了舊時腌種的日期、方式方法以及注意事項：“臘月十二蠶生日，家家腌種不偷閑，有的人家石灰撒，有的人家松鹽腌。還有人家天腌種，高高掛在屋廊檐，通風透氣防鼠剝，不怕日曬不怕寒……”

經濟效益

《蠶花歌》《蠶花經》反映了養蠶各個階段的方式方法、注意事項及采繭子、繅絲、賣絲等情況，同時表達了蠶鄉人贊蠶花、祝蠶花豐收的心情。《蠶花歌》：“……清明過去谷雨來，谷雨兩邊撣花蠶，買刀新紙褙蠶篥，拔根雞毛做蠶撣，引出烏娘萬萬千……連夜開出兩只買葉船：一只開到桐鄉縣，一只開到石門灣，走上岸去問問看，今朝的桑葉啥價鈿？昨日兩塊洋鈿掮一掮，今朝一塊洋鈿掮兩掮，歇隔三日只值一包老煙鈿……銅鈿多來派啥用？再給官官造只讀書廳，熟讀詩書去趕考，南場考來南場進，北場考來北場進。連中三元得頭名，頭名狀元封點啥？封你七省巡按來蘇杭，殺盡那班貪官與污吏，永保蠶鄉百姓得安康。”

生活狀態

《養蠶忙》反映了蠶農養蠶的辛苦、切桑葉的注意事項等，蠶歌內容描繪了蠶農家家戶戶在蠶月忙得不亦樂乎的場景，具體到大片桑葉細細切、濕葉擦干的勞作經驗，也描繪了家里的孩子哭鬧都沒時間顧及的場景，還描繪了蠶寶寶經過四眠結繭后蠶農們的喜悅心情。

蠶農生活習俗類蠶歌有《撥蠶花》《撒蠶花》《接蠶花盆》《蠶花竹》《蠶花雞》《贊天蠶》《經蠶肚腸》《織錦條》《討蠶花》《接蠶花》《上梁歌》《看燈看到養蠶娘》《是個姑娘嫁新郎》《送蠶花》《掃蠶花》《唱綿兜》《望山頭》《望蠶訊》《明年頭蠶罷》《馬鳴王送龍蠶》《蠶貓圖》《十支蠟燭》《地母排場看蠶花》《習俗歌》等。這些蠶歌或反映嘉興的人生禮俗，或反映嘉興的歲時節令習俗。

《掃蠶花》唱詞中描繪了蠶娘通過手中的掃帚四處打掃、寓意吉祥的場景，蠶娘用掃帚掃到搖車邊、豬棚旁、灶腳邊、蠶房門，寓意生活美好，尤其寓意蠶花茂盛、蠶業豐收。《看燈看到養蠶娘》唱詞中描繪了元宵節花燈滿堂、人潮涌動的場景，還有蠶娘養蠶的燈藝創作，龍蠶結繭的喜人場景尤為引人注目。《贊蠶花》唱詞描繪了蠶花茂盛的場景，稱贊蠶娘的高超技藝，如“繭子采來像山高……做出絲來像銀條……滾進幾千大元寶……”等。

蠶農蠶桑信仰類蠶歌主要是祈求蠶神保佑，賜予蠶花廿四分，最著名的是《馬鳴王》《馬鳴王化龍蠶》和《馬鳴王蠶花》。

《馬鳴王蠶花》：“寶香數支入爐拈，銀燭雙雙分兩邊。主東君，待神天，致意發心間。符官登寶位，拈香接諸天。眾朝神，把杯歡，共猜拳，賜福滿廳前……一母所生三位女，眉清目秀女嬋娟……把香拈，拜神天，救救丈夫官。有人來相救，三姐配團圓。驚動了，上蒼天，就差遣，騾子下凡間。就到后槽投白馬，及時作法駕云端……再說白馬養后園，三姐長大在房前。那馬兒，在棚間，思想配姻緣。三姐棚前過，白馬吐真言。三姐姐，命憂煎，淚漣漣，怎陪畜牲眠。百萬聞知心大怒，手執銅錘到后園，連打銅錘共腳尖，打死白馬在棚前。剝馬皮，掛廳前。三姐姐，步金蓮，往外行，見是心內寒。馬皮剝落碰著地，飛來裹住女嬋娟，周身裹住勿松寬，眾人一見盡驚寒……”

蠶歌《馬鳴王蠶花》篇幅很長，其內容均為姑娘化身蠶神馬頭娘的傳說，承載了蠶農的勞動信仰。

對蠶歌文化的追述似與高科技迅速發展的今天格格不入，但在漫長的江南蠶鄉植桑育蠶勞作過程中，蠶歌成為蠶鄉特色民歌，長期依靠口耳相傳，蠶歌內容及方言對其傳承產生了一定的區域限制，對蠶歌的保護和傳承成為當務之急。我們應該記住這一獨具特色的蠶鄉文化，傳承這一本土文化及民間智慧。

基金項目：浙江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一般課題（20NDJC156YB）

作者簡介：劉文，女，吉林通化人，嘉興大學設計學院，教師，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