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菜園

蓋吉忠

故鄉留下了我許許多多的童年往事，也見證了我的生活經歷。故鄉那碧綠的菜園深扎我的心田，不但為我提供生活源泉，而且是我生活中的精神家園。

人們常常用“一望無際”“一望無垠”這樣的詞語來形容田野的寬闊，贊美它的大氣。故鄉的菜園則不同，它有小家碧玉的溫柔，有它獨特的內在美。它不用裝飾，單憑它自然的美就會勾勒出一幅壯麗的田園畫卷，引來蝴蝶翩翩起舞，那優美的舞姿如同一支婉約的交響曲，為農家小園增添了無盡魅力。

春天，冰雪消融。經過一冬的清閑，人們開始忙碌著耕種菜園。人們把菜地翻過來，栽種毛蔥、大蒜，播種菠菜、生菜、香菜等。一場春雨過后，經過一段時間，小菜從土里拱出來，泛起一片蔥綠。又過一段時間，各種青菜走上了大眾的餐桌。人們吃著可口的蔬菜，嘴里留香，這香味一直蔓延到腸胃。

春天的早晨，菜園綠意盎然。一壟壟的小蔥長得十分茂盛，綠茵茵的葉子像綠精靈。你看，綠油油的白菜，在金色的陽光下搖曳生姿，宛如一幅美麗的畫卷。菜園里，綠意滿園迷人眼，美好的景色吸引來無數鳥鳴。這真是“不用養鳥，每天有鳥語盈耳；無須掛畫，門外有幅巨畫，名叫自然”。

又是一個陰雨連綿的日子，雨不停地下著，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雨滴尋舊池，滴落到人們的心里，沖洗著人們荒蕪的心田，煥發出勃勃生機。我坐在炕上，不停地望向外邊，遠處幾只燕子安靜地歇息在電線上，像一串音符，又像時光的注腳。電線下面的菜園經過春雨的滋潤，綠意更濃，成為雨中一道亮麗的風景。

我的思緒隨著春雨的節奏，開始泛濫。雨天是農民的公休日，我躺在床上，進入了夢鄉。一陣喊聲，我從睡夢中醒來，妻已做好午飯，是韭菜餡餃子。春雨連綿，妻到菜園割一把春韭，調成餡，包上可口的餃子，來彌補味蕾上的缺陷。不信的話，等逢雨的日子你來到農村，在煙霧彌漫、細雨綿綿中，就能從裊裊的炊煙中嗅到餃子的香味。

故鄉的菜園豐盈了人們的餐桌，為人們提供了綠色無公害的蔬菜。人們常把農村自產蔬菜稱為綠色蔬菜，尤其是城里人非常喜歡農村自產的蔬菜。農村進入六七月份，正是蔬菜上市的最佳時節。這時，你走進農村的菜園，會被菜園的景色所吸引。你看，豆角像小刀般掛滿了架，豆角葉子層層生長著，把豆角架蓋得嚴嚴實實。淡紫色的豆角花，在綠葉的襯托下，生機勃勃，招人喜愛。紅綠相間的辣椒，內斂地藏在枝葉間，微風里翩翩擺動，好似向人們展現著獨屬于少女的青春與嫵媚。

故鄉的菜園，最能招惹鄉親們的是那斜陽西照的午后。烈日稍退，氣溫降了下去。人們走出室外，扛著工具，來到了菜園，收獲的一捆捆青菜、一筐筐瓜果，無不浸透著鄉親們的辛勤汗水。如果說，菜園因人們的辛勤付出而富有生機，那么故鄉也因菜園而富有活力。鄉村因蔬菜帶來富裕的生活，富裕的生活使村民笑口常開，幸福常掛在人們的臉上。每天拂曉時，村莊被趕集入市的人們驚醒，特別是菜園的點點燈火，是人們借著手電筒、探照燈的光亮收割青菜，來到集市上售賣。帶露水的小蔥保持著青綠，口感更佳。人們把菜運到集市上，吃著干糧，再咬一口小蔥，別有一番風味。趕早集的人們都愿買農村剛上市的蔬菜，蔬菜銷路好，這時鄉親們才能體會到菜園的品位和價值，才能感受到心靈的歸屬和滿足。

不知是鄉親們喜歡菜園，還是菜園拴住了鄉親的魂。上了年紀的老人，每天都到菜園走一走，看一看。有時，把一些歪倒的菜培土扶正，手上沾滿了露水和泥漿。我問他們：“你們都這么大年紀了，在家待著不更好嗎？”“唉，雖然年齡大了，但菜園與我們有著割舍不斷的情，見到菜園，心情就舒暢。菜園是我們的命根子，我們一輩子和菜園打交道，與菜園結下了感情，這種感情隨著時間的變化會與日俱增。”

故鄉的菜園，你像一位站崗的戰士，堅守著農村這塊沃土，為鄉村的發展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為保障一方平安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你是莊戶人的精神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