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恩澤

夜,已經很深了。春雨還在淅淅瀝瀝地浸潤著嫩葉,催開花朵。聽著春夜的脈搏,我的思緒融入了春天的氣息,深深地陶醉了。燈下的書再也吸引不了我的興趣,思緒悄悄地飛出窗外,匯入細雨,像煙一樣飄散。
朦朧中,仿佛一切都分散了,一點一點,零碎的,撲向每一個角落。尋找春夜的纏綿,感受細雨中的溫柔。
再也沒有自我,自我在春夜的細雨中迷失了。沒有悲傷,沒有憂郁,只有滴答的雨聲敲打著空洞的心。
《莊子·外物》里有一個故事:莊子看到一條魚在車轍留下的水坑里掙扎,幾乎渴死了,魚向莊子求助。莊子說,我可以救你,你等我去遠處的吳越,把西江的水引來給你。魚生氣地說,你有一升水就能救我,為什么要給我一個不現實的承諾?如果你這么說,不妨盡快把我帶到魚市賣。
真誠的人幫助別人,拯救人于危難;虛偽的人幫助別人,只是空談。無論空談者用多么華麗的語言來裝飾自己,他丑陋的臉總是會暴露出來。
雖然每個人都期待正義和真理,但他們仍然到處碰壁。很多時候,荒謬的偏見被人們崇信為至高無上的真理,偉大的真理則被人們視為可怕的異端殘害。互相利用,互相欺騙;相互壓抑,相互攻擊,仍然被視為生存的手段。
世界上最大的是海洋,比海洋大的是天空,比天空大的是靈魂。靈魂之大,能容納百川,能容納千變萬化的世界,是無限的存在。俗話說,“宰相肚里可撐船”。任爾東西南北風,任憑風霜雨雪,寬廣的胸懷都能安然不動,從容不迫。
但寬廣的胸懷并非天生的,它通常是由雞肚心腸變化而來的,有容乃大,它是可塑的。生命從震蕩心肺的哭泣開始,面對變幻莫測的世界,一步步走向成熟。眾生,百般情感,一一去品嘗,去體驗。喜怒哀樂、憂愁悲傷,像云蒸霞蔚,交織在心中。靈魂可能只是一片干燥的大澤,它吸收涓涓細流,甚至一點點雨露,逐漸擴大,逐漸成為微波蕩漾的湖泊。因此,它可以平靜地面對世界上的名利;因此,它可以超然面對生活的變化和眾生的奇怪。所以,巨大天空面對它也黯然失色,宇宙的浩瀚也無法比擬它,但心靈可以安然無恙,游刃有余。
靈魂是無限的,它是精神的宇宙。蘇軾曾熱情地稱贊韓愈為“文振八代之衰,道濟天下之溺”。作為一名文人,能得到這樣的贊譽,此生足矣!
文以載道,應該是文學的最高境界。文學不是生活的簡單翻版,也不是無聊的八卦,更不是迎合庸俗人的低級趣味。它應該是古人所追求的,承載著讓人類幸福的“道”。清除生活中的雜蕪丑惡,弘揚正義,贊美真理,讓生活更美好,讓人生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