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忠?黎啟武

賀龍
賀龍早期革命足跡遍及湘鄂川黔一帶。1928年初,賀龍和周逸群奉中央指示赴湘西北掀起了荊江兩岸的年關暴動,開辟湘鄂西根據地。1934年10月,紅二、紅六軍團于銅仁市印江縣木黃鎮會師,成為中央紅軍戰略轉移初期的重要事件。1984年,原紅六軍團軍團長蕭克重訪銅仁革命老區,特作《題木黃會師》詩一首:“二六軍團,歷盡艱險。木黃會師,三軍歡唱。八千健兒,揮戈東向。沅澧洶涌,狂飆燎原。赤區重建,湘鄂川黔。撫今追昔,懷梵凈山。”
1930年7月,湘鄂邊紅四軍與鄂西紅六軍在湖北公安會師,組成紅二軍團,賀龍任總指揮,周逸群任政委。隨即,以湘鄂邊、洪湖根據地為主形成了湘鄂西根據地。不久,紅二軍團奉令配合紅一、紅三軍團攻打長沙失利,轉戰湘鄂邊。1931年3月,紅二軍團改編為紅三軍,賀龍任軍長,鄧中夏任政治委員。此時,黨的六屆四中全會以后,根據“反右傾”和“改造各級領導機關”的需要,夏曦被派往湘鄂西蘇區,組建了中共湘鄂西中央分局,并任書記。由于他推行“左”傾教條主義方針,否定原根據地領導人取得的成績,并實行宗派主義的干部政策,湘鄂西根據地受到嚴重損失。
1932年1月,關向應任分局委員、紅三軍政委。是年秋,紅三軍從洪湖蘇區開始轉移,1934年5月中旬從四川進入貴州銅仁地域。賀龍痛心地說,“野雞有個山頭,白鶴有個灘頭,一支紅軍沒有根據地怎么行!”6月19日,湘鄂西中央分局召開楓香溪會議,決定在黔東創建根據地、停止肅反、恢復黨團組織。由此,紅三軍的工作重心真正轉到創建農村根據地的正確軌道上來。7月21—22日,黔東特區第一次工農兵蘇維埃代表大會召開,選舉產生了孫秀亮、夏曦、賀龍、關向應、盧冬生等80名委員組成的黔東特區革命委員會,標志著黔東革命根據地誕生。黔東革命根據地包括銅仁的沿河、德江、印江、松桃及四川的酉陽、秀山部分區域,縱橫200里,人口10余萬,建立了17個區革命委員會、百余個鄉蘇維埃。紅三軍在撤出湘鄂西蘇區之后,終于有了立足之地。
紅三軍從湘鄂西轉戰到達黔東,行程7000余里,在與敵作戰不利、內部肅反擴大化影響下,部隊從1萬余人損失到3000余人,因長期游擊、無根據地休養,廣大指戰員疲憊不堪,瀕臨絕境。黔東根據地保存了湘鄂西紅軍的寶貴革命力量。此時,湘鄂西和鄂豫皖蘇區已不復存在,不再與中央蘇區構成戰略犄角。以大別山為中心的鄂豫皖根據地于1930年下半年形成。1931年11月,紅四軍與在皖西發展起來的紅二十五軍合并,成立了紅四方面軍,1932年7月開始,國民黨軍30萬兵力對鄂豫皖蘇區發起“圍剿”,紅四方面軍轉移后于12月在陜西和四川邊界創建了川陜蘇區。川陜蘇區與黔東蘇區,分別是紅四方面軍、紅二軍團離開原來老根據地之后創立的。北有川陜、南有黔東,從戰略上可與中央蘇區呈新的三足鼎立之勢。這就為中央紅軍戰略轉移方向埋下伏筆。
紅三軍在湘鄂川邊轉戰過程中,丟失了電臺,與中央中斷了通訊聯系。1934年7月,在黔東特區革命委員會成立前后,交通員帶來了中央“五月六日指示信”,信中對紅三軍過去肅反擴大化錯誤給予了嚴厲批評,要求迅速轉變到創建根據地、實行土地革命的正確軌道上來,這事實上對賀龍主導下黔東蘇區工作的正確轉變作了間接認可。湘鄂西中央分局開會作了傳達、討論和反思,向中央寫出了自撤出湘鄂西以來的第一份正式報告。
7月23日,中央書記處及中革軍委電令剛組建不久的紅六軍團離開湘贛蘇區,“轉移到湖南中部去發展廣大游擊戰爭及創立新的蘇區。”而且“確立與紅二軍團的可靠的聯系,以造成江西、四川兩蘇區聯結的前提”。中央要求紅六軍團:一是到湘中創建新蘇區,二是確立與紅二軍團的聯系。意圖是發揮紅四方面軍、紅二軍團對中央紅軍的戰略支撐作用,使中央蘇區與川陜蘇區、湘中蘇區互為犄角。賀龍率領紅三軍主力與黔東游擊隊,給予國民黨反動軍隊以沉重打擊,壯大了紅軍力量,鞏固和發展了根據地,為兩軍會師創造了有利條件。
8月7日,任弼時等率領紅六軍團(蕭克任軍團長、王震任政治委員)從江西遂川出發,突破了敵軍數道封鎖線。9月4日,部隊渡過湘江,占領西延。9月8日,軍委致電紅六軍團,要求在城步、綏寧、武岡山等地打擊敵人,最少堅持到9月20日,然后沿湘桂邊境行動,“以后則轉移至湘西北地域,并與紅二軍團在川、貴、湘邊境行動的部隊取得聯絡。”“在第三階段中,六軍團即應協同二軍團于湘西及湘西北地城發展蘇維埃及游擊運動”。
湘桂黔敵發現紅六軍團西進與二軍團會合的意圖,計劃“圍剿”紅軍。陳渠珍連下數電:(9月9日電)“照得共匪賀龍竄擾黔東,進窺松、秀一帶,逼近我防區永、保等縣;肖匪克由贛竄湘,已陷興、寧,大有取道赴黔與賀合伙之勢。”(9月12日電)“現在肖克股匪由湘南西竄,已抵城步附近,賀匪龍亦在黔東沿河、印江、思南、松桃各屬活躍,匪情嚴重。”(9月13日電)“以賀匪龍竄據黔東,并窺松、秀,肖匪克已陷新寧,大有取道湘西與賀匪合伙之勢”(9月14日電)“肖克一股……已突出贛西永新老巢,經我茶、攸、郴、桂、臨、藍、江、道而達桂邊全、興間,持而西竄,擾及城步,矣是其圖與現踞黔東沿河、印江、思南、松桃之賀匪龍結成一片,已臻明顯。”國民黨地方當局及駐軍企圖阻撓紅六軍團與紅二軍團會合。
紅六軍團進入貴州錦屏、黎平后,軍委9月20日電令:“據尚未證實的情報,我二軍團的部隊已占領思南、印江、清江并向石阡前進。為取得協同動作,依據我們八日的訓令不變……由現地域經清江、青谿、思縣到達省溪、銅仁、江口地域,然后設法與二軍團首長取得聯絡。”
紅六軍團西進行動迅速、聲勢浩大。此時,賀龍調動部隊在黔東蘇區周邊進行策略性機動。據王家烈江電(10月3日)通報:“賀匪經我軍第四路軍擊潰于川邊甘龍口之后,因鑒肖匪被我湘桂黔三省聯軍圍剿,殲滅在即,忽于儉日(9月28日)集其全力,由右翼火燒場竄至木黃附近之夕陽壩,企圖尋空南竄,接應肖匪。”陳渠珍、陳浴新10月11日電令中也稱:“賀匪在乾龍口一部竄印江,刻正與黔軍部隊接觸中。”此間,黔東蘇區發生9月底紅三軍第七師二戰木黃、10月上旬第九師再取沿河的戰事。紅六軍團必須靠攏黔東蘇區,找到賀龍部隊。賀龍回顧說:如果沒有這塊根據地,紅六軍團沒有目標可找,也找不到部隊,結果是不可想象的。
紅六軍團進入貴州之后,中革軍委指出:“當在貴州東部前進時,應注意貴州敵人調動進攻我二軍團的部隊,黔敵數量少,戰斗力弱,沒有與我作戰的經驗。當與貴州敵人遭遇時應迅速堅決消滅之,以開辟自己前進的道路。”紅軍與黔敵單獨作戰雖然取勝把握性較大,但嚴重低估了湘桂黔敵聯合“會剿”的形勢。10月4日,紅六軍團占領甕安縣的猴場,準備西渡烏江。此時,接到中革軍委10月3日14時電令,電令錯誤判斷“桂敵現向南開動”且“二軍團部隊已占印江……速向江口前進。無論如何你們不得再向西移。”同日3時電令:“軍委絕未令你們渡烏江向西行動……由黃平經施秉以北之清沙、金蓬場、馬鞍山、狗牙向江口縣前進。并與昨日諜報所傳賀龍已至印江縣的紅軍相呼應。”同日12時半電再令:“黔敵柏輝章師現分駐松桃、銅仁附近,另一部正向我賀部追擊,其兵正形分散。我六軍團應乘此時機,迅速依軍委電令,向銅仁以西,烏江以東之江口前進,并相機攻擊柏敵部隊。”
軍委計劃使六軍團與二軍團會合。然而,桂敵并沒有向南開動,而是對六軍團形成合圍之勢。蔣介石電令(10月9日):“近來肖匪西竄與賀匪聯合發展之企圖亟應預為防范。”王家烈密電:“查該×迭受重創,拴鹿急兔,勢必亂竄圖逃,亟應防堵北渡烏江,東聯賀×。”六軍團由南調頭向東北,經石阡去江口,從而陷入湘桂黔敵24個團包圍之中。10月7日,甘溪遭遇戰打響,部隊被截為三段,險狀萬分。此時,中央紅軍也準備從江西于都出發,六軍團與二軍團是否取得聯系也就十分關鍵。10月10日,紅六軍團向軍委報告甘溪遭遇戰情況,建議“在目前情況下,我軍與敵人大規模戰斗十分不利。應速轉至蘇區附近,避免零碎的無益消耗”。軍委回電:“六軍團兵力不應分散,與分成二個梯隊,而兵力應集結使用,以便與敵進行戰斗……仍應向銅仁以西烏江以東之江口前進,繼續執行軍委原規定的任務。”
甘溪突圍中,紅六軍團參謀長李達將四十九團、五十一團各一部臨時組成一支400余人先遣隊,沿岑鞏、玉屏、江口和印江一線尋找二軍團,敵人進行跟蹤追擊。10月9日,敵方幾次諜報:(岑鞏縣六區長聶大綬呈報)“突于十月九日午刻,有匪數百人由地印方向到來,先困區所……匪人已由西定退向五區之觀仁鎮之路線”;(縣龍坳鎮保商隊長唐筑濱報告)“忽有匪數百人,由地印方向來到客樓鎮,圍攻區所……遂向觀仁沖方向退走……查其去路,大都向朱家場方面而歸銅邑。”“大概往閔家場竄走”;(黔軍第二師電務處李良骙函告湘、桂軍)“其便衣隊約二百余人被截斷,已向岑鞏方面逃竄。其窯上大部被各方圍剿,亦將由岑鞏方向潰逃江口等等。”10月10日,玉屏縣長函請岑鞏縣長嚴密布防:“聞有便衣隊二百余人已由窯上逃出,此地聞距貴治所屬不遠,誠恐有竄貴治情形。”10月11日,黔軍軍部鎮遠行營電令:“(據俘虜供稱)虞晚在途中會議,決竄過石阡、鎮遠之線,向江口與賀連合等語。”江口縣長呈報:“不意本月十日上午十二時,突有共匪三百余人,由石阡屬之殿山奔至張家寨、羅家屯……常備隊長張少山率領該隊前往紅石梁堵擊,閔市駐軍洪用斌連,向張家寨方向兜剿,匪不支,逃往六區之茶寨、苗旺一帶……其時,六區團壯因防堵印江屬木黃之賀匪,未能顧及后方,致將茶寨鎮長汪長松,苗旺六區梅昌澤區長捉去……嗣因五區團壯跟蹤追擊,當即向順溪、洋溪及梵凈山擄掠而去。”
情勢危急,紅六軍團需要盡快找到紅二軍團。10月15日,李達終于在沿河水田壩找到賀龍,報告了六軍團處境。獲悉紅六軍團確切情況后,賀龍與關向應率紅三軍2000主力,以李達部為向導,南下接應六軍團。此間,發生了系列戰斗。據思南郵局長孫德榮稱:“惟沿思段自十月十五日起,欠四班未到各情,業由第三五一號呈文呈報在案。查至今日,已有七班未到。經職在外訪詢,沿思途中,前僅在譙家鋪發生戰事一次,時間僅一二日,何該差等全未見到,或郵差途中被扣留耶?敢決定不至全數被扣,抑或沿河局發生意外事件耶?亦應有差到思,報告此中情形,實令人難于揣測矣。”10月21日,孫德榮再報:“查十月十五日、十七日、十九日下午,應收到之沿思第一四二至一四四號三班郵件,候至今日仍未見到,不卜何故。”10月21日,黔軍第二師電務處稱:“肖匪竄到狗牙附近,究擬竄何方尚未明;又聞賀匪約二千余人已竄到松桃之寨英,距江口甚近。”
紅六軍團西征中紀律嚴明、組織嚴密。國民黨獨立第三十二旅旅長胡達說:“紅軍的長處,如服從命令,擁護首領,達到任務,動作迅速,種種似不能不公認的……對于其主義,信仰甚深,故擁護首領,甘心效死疆場云。”桂軍副總司令白崇禧對十五軍訓話中說:“(紅軍)沒有落伍心。”這是六軍團得以勝利突圍的寶貴的政治、組織和軍事因素。紅六軍團轄紅十七師(下轄四十九、五十、五十一團)、紅十八師(下轄五十二、五十三、五十四團),紅十八師西征以來損失較重。9月26日,在劍河縣大廣戰斗中遭湘桂軍夾擊,五十四團被打散,團長趙雄犧牲,分別編入五十二、五十三團。甘溪遭遇戰后,10月16日,紅十八師五十二團800余人掩護軍團主力轉移,在困牛山阻敵三晝夜,團長田海清犧牲。師長龍云率部突圍過程中也遭敵被俘。木黃會師之后,紅六軍團報告中悲痛地說:“六軍團現只有五十二團八百余人未到。”紅六軍團主力迂回轉戰于石阡、余慶、施秉、鎮遠一帶,10月19日到達石阡、江口邊界。之后,翻越梵凈山的苗王坡。10月22日,紅三軍由江口縣太平場向苗旺、紅石梁前進。江口縣長鄭鑄成呈報,“約二、三千之眾,由寨英經寨杉進據城二十里之太平場。”10月23日,紅三軍在江口縣德旺的木根坡,接應到紅六軍團五十團、五十一團一部。10月24日,紅三軍與紅六軍團于木黃會師,當晚即轉移到松桃縣的石梁。10月26日,在四川酉陽縣南腰界舉行慶祝會師大會。賀龍說:“會師會師,會見老師。你們來自井岡山,那是毛主席、朱總司令創造的蘇區,一直是我賀龍和我們紅三軍學習的榜樣。我代表紅三軍全體同志熱烈歡迎你們!……我們一會師,樹大招風,我料想蔣介石也睡不著覺嘍!這里是新開辟的根據地,可靠的根據地在哪里呢?”他接著說:“在我們的腳板上!靠我們行軍、打仗,奪取勝利,開辟更大的根據地,消滅更多的敵人!”會后,紅三軍奉軍委電令,恢復紅二軍團番號。賀龍任軍團長,任弼時任政治委員,關向應任副政治委員。兩軍結成了一個團結戰斗的整體,形成了一支強大的戰略突擊力量,孕育了后來誕生的紅二方面軍,也就為紅軍三大主力這一戰略格局形成奠定了基礎。
紅六軍團西進沖破敵人數道封鎖線,進入貴州石阡而遭受黔桂湘敵重兵“會剿”,木黃會師時,從出發時的近萬人減損到不到4000人。兩軍團首長會議決定,“二軍團以下七九兩師編為三個團,獨立師編一個團,共四個團。六軍團暫編三團,兩軍的行動由二軍團統一。”兩軍各方面相互支援,紅六軍團著重從政治上組織上支持,以六軍團政治部為二軍團政治部,六軍團重新組建政治部。二軍團盡力給予六軍團物資、軍需方面的保障。

木黃會師紀念碑
賀龍對黨的統戰工作有豐富的實踐經驗。湘西是紅二軍團活動過的地方,黨和紅軍有較大影響;各派地方勢力關系復雜、矛盾很大,有利于兩軍團開展戰略攻勢,更好策應中央紅軍戰略轉移。紅二、六軍團集中行動、統一指揮,共同挺進湘西。賀龍稱贊道:“團結得像一個人,要怎么走就怎么走,要怎么打就怎么打。……團結得很好,可以說是一些會師的模范。”
中央蘇區第五次反“圍剿”失敗后,保存革命力量、鼓舞革命斗志至為重要。敵人對革命星火深為憂慮。思南郵局長孫德榮呈報:“聞肖克、賀龍現已聯合集中寨英、木黃一帶……惟聞紅軍首領朱、毛、彭現又由贛竄湘,有竄黔之可慮,如果成為事實,則我黔之禍患伊于胡底矣。”所謂“貴州全省剿匪后援會”敦促王家烈:“自賀匪蹂蹦思、印、松、沿一帶邊地,幸大軍追剿,節節勝利。不意肖克匪部又由贛西竄入湘西,企圖入黔,與賀方匪勾結,以吾黔為根據地,赤化川黔。”王家烈說:“(肖)欲偷渡烏江,竄與賀匪取連絡。此時朱毛股匪,因巢穴既破,不能在江西立足……西竄共匪……難保其不循肖克舊路,犯我黔邊”。紅三軍開辟黔東根據地具有重要意義。
兩軍團領導人會議決定:“加強蘇區黨和武裝的領導,開展游擊戰爭,鞏固發展原有蘇區,主力由松桃、秀山間伸出乾、松、鳳地區活動,建立新的根據地。”建立中共黔東特委,組建紅二、紅六軍團黔東獨立師,紅六軍團政治部宣傳部部長段蘇權任特委書記,第五十三團團長王光澤擔任獨立師師長,段蘇權兼任政委。10月28日,黔東獨立師在段蘇權、王光澤率領下回到黔東蘇區中心區作戰,11月10日從印江沙子坡經天堂哨到達木黃,11月13日抵達張家壩、洞德寺,11月14日向梵凈山護國寺挺進,11月24日黔東獨立師余部撤離梵凈山,向在湘西的軍團主力靠攏。(責任編輯 崔立仁)
作者:徐明忠,中共銅仁市委黨史研究室主任;黎啟武,中共銅仁市委黨史研究室宣教科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