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內戰》：虛構背景演繹帝國的崩塌

曉毅

自數月前發布預告片以來，《美國內戰》就憑借大膽的虛構背景備受關注。4月上映后，該片截至目前的全球票房為1.13億美元，其中美國本土票房6800萬美元，成為出品公司A24第二部全球票房破億（美元）作品（第一部是《瞬息全宇宙》，全球票房1.43億美元）。這個票房成績對于一部預算僅5000萬美元的獨立制作來說可圈可點。

《美國內戰》的故事發生在不久后的未來，美國內部爆發戰爭，得克薩斯州和加利福尼亞州組成西部聯軍，宣布脫離聯邦政府，并攻打華盛頓。克爾斯汀·鄧斯特飾演的戰地攝影師李·史密斯和幾位同事從紐約出發，試圖穿越戰區，趕在美國總統投降前對其進行專訪。一路上，他們目睹了社會崩潰后的種種混亂，克服重重艱險抵達華盛頓，最終見證了美國政府的倒塌。

作為最近幾年炙手可熱的獨立電影公司，相比迪士尼、華納等頭部電影公司偏愛的合家歡題材和特效大片，A24更擅長于各種社會議題上挖掘內容。《美國內戰》從題材、鏡頭語言到聲效、配樂，都頗具這個獨立廠牌的風格——它并非一部靠激烈戰爭場面吸引眼球的動作大片，而是一場“帝國崩壞后目睹之怪現狀”。除了影片最后10分鐘，其他時間，電影著力描繪的是戰爭對人性的異化，以及當社會秩序不復存在后，人們將會面對多么荒謬而殘酷的“黑暗森林”。每到一個故事節點，電影就會展現攝影師的作用，用一張張定格照片引導觀眾擬寫“圖片說明”，共同創作虛擬的新聞作品。

此外，《美國內戰》還是一部表現“菜鳥”戰地記者成長過程的公路片。卡莉·史派妮飾演的新手年輕記者杰西，最初面對戰爭的血腥時，只能驚慌失措地哭泣。作為前輩的史密斯，憑借豐富經驗和理性，帶領小組成員戰勝了途中遭遇的種種兇險，杰西逐漸冷漠、麻木，繼而“進化”得能夠在槍林彈雨中游刃有余地穿梭。早已厭倦了戰爭和死亡的史密斯，在同伴殉職后出現了應激反應，但還是在關鍵時刻放棄秉持一生的“理性”，為救下杰西犧牲了自己。被救下的杰西跨過史密斯的尸體，用相機記錄前所未有的歷史瞬間，也就此成為真正的戰地記者。二者的角色，在此刻是互換，是傳承，也是下一個循環。

李·史密斯曾對同伴說，自己冒著生命危險到全世界拍攝戰爭照片，就是想用戰爭的慘酷畫面警告美國人不可重蹈覆轍，沒想到，最后還是躲不過。也難怪美國媒體感慨，“好萊塢可以創造不同星系的超級英雄聯手拯救宇宙的傳奇，卻無法講述一個美國民眾團結起來拯救家園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