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圖案色彩與現代藝術設計

摘 要：敦煌莫高窟作為我國著名的四大石窟之一，其中的敦煌壁畫是我國五千年歷史長河中的一顆璀璨明星，是我們祖先留給我們的珍貴的文化遺產。敦煌壁畫中敦煌圖案是敦煌石窟藝術中的一個重要部分，它在各個時期都有自己獨特的風格，敦煌圖案不論是在建筑上，還是在雕塑上，抑或是在壁畫上，都具有自己的特色，反映了敦煌圖案藝術的高度美學價值。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它逐漸形成了一種特殊的精神文化意蘊。本文將以敦煌壁畫的敦煌圖案色彩為研究的切入點，討論研究敦煌圖案的色彩特征與藝術形式特征以及這些特征在當代藝術設計中的應用與融合，探索傳統文化在現代藝術發展中的更多可能性，讓敦煌圖案色彩傳統文化在現代藝術設計中再生活力，從而更好地傳承與發揚發展這一寶貴的文化遺產。

關鍵詞：敦煌圖案；色彩；現代藝術；設計

中圖分類號：J5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905（2024）13-00-03

敦煌莫高窟是一個具有審美與歷史雙重價值的洞窟，其豐富的花紋圖案，在歷史的變遷中，不斷地發生著變化與擴展，呈現出新的內涵。敦煌圖案是敦煌壁畫的核心，敦煌圖案涵蓋了建筑、雕塑、美術、裝飾等各個領域，其色彩、構成等都具有較高的研究價值[1]，將其融入現代設計中，不僅能為現代設計的發展提供參考，同時也能作為一個單獨的個體，形成自己的獨特形式。在盛唐，它受到了各種不同的文化影響，散發出了自己獨特的魅力，它留下了許多美麗而又豐富的圖案紋樣，它們一直延續到今天，給我們后世的當代藝術設計提供了一種新的關于傳統文化的思維方式[2]。本文著重對敦煌不同歷史王朝時期圖案的顏色特點和配色原則進行研究，歸納總結出敦煌圖案色彩在當代設計中所具有的作用，并對敦煌圖案在當代藝術設計教學以及設計中的應用進行了剖析。

一、敦煌石窟以及敦煌圖案的形式構成發展和特征

（一）敦煌石窟的藝術特征

敦煌具有得天獨厚的區位優勢，它是中原文明和西方文明的交匯之地，具有獨特的歷史地位。千百年來，世界各地不同的文明在此相遇、碰撞，迸發出新的火花，造就了敦煌壁畫博大精深、別具一格的藝術魅力。從色彩斑斕的佛教壁畫到波瀾壯闊的風景畫，敦煌石窟展示了非凡的審美觀念[4]。

縱觀大量敦煌壁畫我們可以看出，敦煌壁畫為了增加畫面的質感，大量地采用了礦物顏料，并且采用了色彩和風格的線條和不同的形狀構成的色塊，使得整個作品看起來非常靈活，有張力，也有一種古老的美感[3]。敦煌壁畫采用了許多互補色與對比色，色彩對比強烈，并且黑白灰在其畫面中占據了相當大的比重，中和了畫面中強烈的冷與熱的對比，使整幅畫呈現出一種完整、富于變化的狀態。敦煌壁畫以墨黑為主，用色對比大膽，冷暖對比強，用色豐富多變，使畫面充滿生氣，富有靈氣，形成了一種別具一格的藝術風貌[4]。

（二）敦煌圖案構圖形式的形成與發展

敦煌是中西經濟和文化交流的中心，在這里，商人行旅絡繹不絕，匯聚著周圍各族的優秀文化。在敦煌的裝飾圖案上，不管是佛教紋樣，還是飛禽走獸，抑或是秀麗山水，無不閃爍著多元文明碰撞的燦爛光芒。敦煌地區自魏晉至隋及唐時期，早期敦煌圖案多為幾何、獸象，但隨時代變遷、王朝更迭，唐后的圖案則多以植物紋樣為裝飾圖案主體[5]。通過敦煌圖案的演變可以看出，隋唐之際，東西方文化的交流和發展，是其鼎盛時期。這一時期，敦煌圖案的完整性和豐富性得到增強，不同的文化思想和不同的文化審美觀念互相融合，從而產生了不同的民族特征。二者既有鮮明的性格特點，又相互兼容。

（三）敦煌壁畫在圖案的構圖形式上的特點

1．藝術家的主觀隨意性結合著藝術設計性

隨意性的構圖是一種以主觀情緒為基礎的構圖，意圖是直接表達自己的想法，具有強烈的個人感情色彩和強烈的主觀色彩，畫面給人一種無拘無束、熱情奔放的感覺，多用于敘事題材的壁畫中，讓整幅作品給人一種氣勢磅礴、震撼人心的感覺。敦煌壁畫圖案在基本構成和裝飾圖案設計上都有著非常嚴格的要求，因此敦煌圖案在作品中表現出了良好的連貫性，在設計中經常能體現出更多功能性、有序性、標準感等。敦煌壁畫中的“藻井”圖案正是這樣一種布局[4]。

2．唐朝時期的敦煌壁畫的藻井井心圖案的設計構成形式

藻井圖案以藻井中心為中心，整體上呈正方形，是藻井圖案的主要構成元素。唐代的裝飾圖案發展迅速，其紋飾圖案在花紋圖案上有許多微妙的改變。在唐代初期，“井”字以其寬寬的外形、小巧簡潔的邊飾而聞名于世[6]。在唐末，井的中心逐漸縮小，但其邊的裝飾也愈來愈精致漂亮。藻井中的種種變化，反映了創作者在不同時期的創作意向與心態，其紋飾演變的規律也是可以找到的。豐富的色彩構成了一種生動活潑的藝術氣氛，各式各樣的新型藻井花紋更是絢麗多彩，在重復的點綴和穿插變化中，展現出了中國古代圖案的多姿多彩[6]。

二、敦煌圖案在我國歷史進程中不同歷史朝代所推崇的色彩特點與配色美感

敦煌石窟的發展，歷經十六國、北魏、西魏、北周、隋、唐、五代、宋、夏、元等十個歷史時期，對敦煌壁畫進行研究，多以早期（北朝）、中期（隋唐）、后期（五代、宋、夏、元）為三個階段來劃分，并加以區別不同發展階段的敦煌圖案的藝術風格與特征。敦煌圖案的色彩與整體的色彩相協調，不可分割，因此，敦煌圖案的色彩運用也可分為早、中、晚三個不同的歷史時期，各個時期的裝飾圖案色彩特征有著相同之處，又有著較大的聯系，但也有較大的差別，具有各自的特征[7]。

（一）敦煌圖案色彩的早期（北朝時期）特征是鮮明與淳厚

早期的敦煌圖案，色彩簡單，但效果卻很濃，反差很大，但很協調，顏色鮮艷，古樸厚重。早期的圖案只使用了十幾種不同的色彩，以土紅、石青、石綠、深褐、淺赭和米黃為主。在這一組色彩中，有明顯的色調對比，也有暖色調的對比。根據顏色的對比法則，紅綠兩種顏色反差很大，很難調和，若不恰當，就會有一種刺激、俗艷之感。不過在敦煌圖案中的土紅色與石青、石綠相結合，反而形成了一種協調、典雅的色調。首先，土的顏色是棕色的，石青和石綠的顏色是白色的，土的顏色比較深，石青和石綠的顏色比較明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所以，盡管兩種顏色的反差很大，卻仍能維持和諧與優雅，并不缺乏明亮與熱情。其次，就整個圖案的顏色組成比例而言，主要是以土紅色、米黃色為底色，再加上類似的深褐、淺灰、淺赭色，形成了以暖色為主要基調的整體色調。石青、石綠是一種比較冷的顏色，在色彩上占據的比例很小，主要是由一些細小的圖案組成。在總體一致的基調下，形成了局部的反差。深棕和白色的對比度很大，兩者的使用提高了色彩的亮度，分隔了對比較強的顏色，使整個色調的和諧之感更加明顯[7]。

（二）敦煌圖案色彩的中期（隋唐時期）特征是典雅與富麗

與前幾代相比，隋代敦煌圖案的顏色最顯著的變化就是總體色調中的冷色系所占比重有了很大的提高。石青和石綠是整個構圖的主要色調，而暖色如土紅和土黃在構圖中所占的比重也相應降低，形成了一種裝飾性的色彩。另外，隋代圖案精細、細膩，線條、圓點等線條組成的圖案，使圖案的劃分范圍縮小，顏色分布更加均勻。細長、平滑的白色線條與細密的白色斑點組成的細小圖案，讓顏色變得生動起來，并且也可以使得色彩的對比不過于明顯。

初唐敦煌圖案，在一定程度上延續了隋代裝飾圖案的色彩特點，多為青綠、冷色，主要是石青、石綠、白色、灰藍，還有少量的褐色和土紅色，花瓣上有一層又一層的退暈紋，外勾白線或者是鍍金，白色的線條和白色的小球，都是延續了隋朝的風格。但是，與隋朝相比，它的用色形式更多了，而且在顏色上也有了更多的層次，在色彩上也有了更多的變化，因此，在雅致、清新中，我們還能看到唐朝的富貴氣息[8]。

盛唐的圖案顏色非常豐富，有石青、石綠、土紅、大紅、曙紅、朱砂、藍、土黃、褐、赭石等。盛唐的圖案善于運用紅色與藍色、紅色和綠色等強烈對比的色彩，將富麗的特征表現得淋漓盡致，除此之外，還呈現出一種精致的調和色彩。盛唐的裝飾圖案雖然用了很多顏色，但是總體的色調還是很協調的，這是因為在花紋的各個組成部分中，不同的顏色之間相互穿插使用，以一種或兩種顏色來控制整個構圖的基調，并且在一些小的地方反復出現，起到了呼應的作用。中唐裝飾圖案以石綠、土黃為主，以赭石色勾線，偶有白圈及黑斑。唐朝后期的色調是冷峭的，主要是淡石綠和青藍、深赭色。雖然盛唐時期的絢麗之色已經不復，但是仍然不乏顏色簡潔、色調協調的精品之作[7]。

（三）元代與清代時期的清淡素凈敦煌圖案色彩

敦煌晚期的裝飾圖案，一般認為是由于其裝飾性和藝術水平的下降，而敦煌地區夏、元等少數民族建國以后，其裝飾圖案呈現出與前代截然不同的藝術風格和民族特色，這在紋飾的運用中也有很好的體現。例如，敦煌榆林窟卷草紋紋飾，其圖案色彩特征動態流暢，形態逼真，色彩層次豐富，為后期相對單調乏味的裝飾圖案添上了最后一道強音[8]。

三、現代藝術結合敦煌圖案的設計應用

（一）敦煌圖案色彩在現代織物中的設計應用

從唐代的敦煌圖案的形態特征及顏色特征來看，在當代紡織面料的圖案色彩設計及工藝實踐中，其為當代室內裝潢的發展提供了很多新的思路。在運用傳統的圖案色彩風格進行設計時，只有對傳統圖案的色彩特點和規律有深入的了解，才能將其運用到設計中，而非機械地運用，才能使其具有濃厚的傳統風格和文化內涵。一方面，在某種程度上，其保留了傳統圖案的原有色彩；另一方面可以歸納、簡化、擴展、豐富[7]。

（二）敦煌圖案色彩在現代陶瓷工藝品中的設計應用

敦煌壁畫中豐富的色彩特點，為陶瓷工藝品的色彩設計提供了珍貴的資源庫。唐朝的敦煌圖案、風格、造型豐滿，氣勢磅礴，色彩豐富而精致，與現代陶瓷藝術的設計觀念和流行趨勢非常契合，可以將設計理念和想要實現的設計效果充分地表達出來。同時，參照敦煌圖案的顏色設計，現代陶瓷圖案的顏色可借鑒敦煌傳統的石青、石綠、土紅、土黃等顏色，降低顏色的純度，削弱對比，同時也可以通過退暈的方法來達到更和諧的效果[7]。

四、敦煌圖案與現代藝術設計的融合碰撞

敦煌圖案是一門與人們的日常生活融為一體的藝術，它有著悠久的歷史，深厚的底蘊，豐富的內容，多樣的種類，富有生活氣息，以及獨特的裝飾藝術特征。當代設計呈現出一種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局面，在現代設計的本地化和本土化的背景下，越來越多的品牌將“中國風”融入自己的設計中，一大批“國潮”的創意產品正在逐步占據市場。我們要從傳統文化中汲取精髓，摒棄糟粕，既要繼承又要揚棄。敦煌圖案的應用，不能簡單地照搬現代的設計，而應該用現代的設計觀念和思想方法去分析、詮釋和創新，對傳統的圖案紋樣所包含的文化內涵進行充分的了解，從而為其注入新的藝術內涵和表現形式，使其與現代的審美和設計方法相結合，從而創造出一種有時代意義的藝術裝飾圖案。

在元素設計上，設計者應注意提取和融合基本元素，從或簡單或復雜的組合中，提取出一些有特征和代表意義的元素，并對其進行取舍、打散、變化、重構等處理，以創建既有中國傳統裝飾圖案神韻，又有當代精神的符合當代審美的新圖形形式。這樣，不僅給設計產品帶來了深刻的歷史和文化內涵，也讓它更加新穎獨特，令人耳目一新[1]。

在色調設計方面，敦煌壁畫的設色濃淡相宜，富有古典氣息。將敦煌圖案的配色運用到當代設計中，可以呈現出明快、寧靜的色彩，使其具有懷舊的意義，是一種值得嘗試的設計方式。

在構圖設計方面，現代設計的構成越來越有新意，并將設計者的創意融入其中，但是大部分的構成方法都是從傳統的構圖方法中演變出來的，它們都是一脈相承的，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地被新的構思所吸收。敦煌圖案在構成上顯得非常和諧，是一種完整的整體，可以為當代設計提供借鑒[4]。

五、結束語

傳統敦煌壁畫圖案與現代設計的有機融合，是設計師不斷探索的課題，要想通過設計來體現民族的歷史與精神，就需要賦予民族特有的文化遺產。本文從敦煌圖案的發展歷程以及不同時期的色彩特征出發，探討了在當代設計中，怎樣才能更好地將其與當代設計相融合。在當代設計中，設計師除了要對敦煌圖案的表達方式和內涵進行傳承外，還要突破傳統，進行創新，從元素、色調、結構等方面，自覺地把它融入當代的設計理念和審美需求中。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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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高陽.敦煌圖案色彩與現代藝術設計[C]//中國流行色協會.色彩科學應用與發展——中國科協2005年學術年會論文集.中國科學技術出版社，2005：4.

[8]常沙娜，編著.中國敦煌歷代裝飾圖案[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04.

作者簡介：全芳慧（1990-），女，湖北荊門人，碩士研究生，助教，從事視覺藝術設計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