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刀下的棕櫚葉
在火塘上彈跳,懸掛熏肉的繩扣
己準各妥當
黃土坡坡傾斜七十度
便成了我心里的樂場,梭坡坡
有多快樂
褲子上的破洞看見了它
木杵和石槽在撞擊,它們
對應著天上的星宿
糍粑的香,溫糯欲滴,它撫慰了
爆竹留在石鼓上的劃痕
黃花在茶歌中醒來,油菜地
為此吐出黃金的舌頭
趕路的布谷,令人期待
它會告訴我們春天的消息
冰封的土地啊,你可否
把我那遙遠的鄉愁
變成一樹繁花
開在我遇到的每個角落
落在灰色瓦片上的雨水
順著稀松的縫隙落下
從竹芭到火爐
大盆小盆接住
它們摔疼的腳丫
熬藥土陶罐
滴進屋檐水
那年,我得了肺病
父親披著蓑衣
去尋藥的路上
動脈的血順著褲管
混入泥水中,無聲無息
北方的冬天,看得見雪
看得見枯敗的枝丫
唯獨看不見熟悉的青綠
就連萬年青
也偽裝成墨黑色
我在孫家樓遇見
成片成片隨地播撒
密密匝匝的麥苗
那是一種有別于母親的種植
母親挑選出來的麥子種在山坡上
兩壟之間留一尺半空壟,那是
來年春天苞谷的領地
風吹過,一道道麥壟
像極了母親粗壯的辮子
你好啊!我眷念的
高于母親眉頭的麥苗
我猜,今夜一定會
有一抹青綠入夢而來
填補那些空缺己久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