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每一棵樹都能以金黃落幕

并不是每一棵樹都能以金黃落幕

這是一件悲涼的事。并不是

每一棵樹都會以金黃落幕。即使同處十月

被同一股秋風吹拂，甚至

即使在同一棵樹上。在十月末尾

一棵被金黃覆蓋的樹木

多么幸福。每一片飄落的葉子

都是一枚跳躍的音符。金黃的音符

敲打著十月最后的耳朵，如同一位老人

坐在昏黃的日光里訴說著

一些永不復返的時光

并不是每一棵樹

都會以金黃落幕。在十月的秋風里

看到一棵金黃的樹是幸福的，盡管這種幸福

被秋風不斷削弱，直到枯枝

插滿天空

越來越涼

父親離開后，天

越來越涼了。即使是正午出門

也需要裹緊衣服抵御

那些無孔不入的風。

路上落葉越來越多，枝頭

越來越空。無論陽光怎么照耀

那些草還是日益干枯，干枯的火焰

在陰暗角落里蠢動不己。

堂屋的柜子上，父親

在黑與白的光影里笑著，如同室外

燦爛的陽光，沒有

溫度。

十二天了，想來

他已經又出了很遠，很遠

走出了這個越來越涼的秋，走在

另一個正在向我靠近

還未到來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