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省城市公共空間“去符號化”設計建構策略

基金項目：吉林省教育廳“‘人文城市’理念下公共藝術介入吉林省城市公共空間建構策略研究”（項目編號：JJKH20240817SK）。

作者簡介：李柔佳（1995-），女，吉林長春人，碩士研究生，助教，從事美術學（繪畫創作）研究。

摘 要：隨著城市化進程加速，城市形象塑造已成為各地政府及設計師關注的重要議題。在我國眾多城市的公共空間設計中常受到“符號化”思維的影響，導致城市形象刻板、缺乏創新。吉林省作為東北地區的重要省份，其城市公共空間的設計同樣面臨著上述問題。因此，本文旨在探究吉林省城市公共空間設計“去符號化”的建構策略，以期通過打破傳統符號化的束縛，打造更具活力和文化感染力的城市形象。通過深入分析吉林省城市公共空間設計的現狀，本文提出了一系列切實可行的建構策略，為該地區城市公共空間的設計提供新的思路和方法。

關鍵詞：公共藝術；公共空間；去符號化；城市形象

中圖分類號：TU98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905（2024）14-00-03

城市公共空間設計不僅關乎城市的物質空間布局，更直接影響著市民的生活體驗與城市整體形象。當前在城市公共空間設計中，普遍存在著一種“符號化”思維，往往過于追求形式上的符號化表達，而忽視了空間的功能性、舒適性和市民的實際需求。這種設計方式雖然可能在短期內吸引眼球，但從長期來看，卻難以真正融入城市的文化脈絡，從而滿足市民對高品質生活的追求。吉林省的城市公共空間設計現狀同樣面臨著此類挑戰。“電影”“汽車”“雕塑”“君子蘭”“偽滿時期建筑”“滿族剪紙”等元素，都曾在吉林省漫長的城市發展歷程中留下了重要的印記。而受到傳統的符號化設計思維的影響，在城市公共空間的設計中總是執著追尋明確的、令人記憶深刻的“城市符號”。這在一定程度上也限制了吉林省城市公共空間設計的創新與發展，使得城市形象難以凸顯其獨特的魅力。故如何突破束縛，探索出更加符合吉林省地域特色和文化底蘊的城市公共空間設計策略，成為當前亟待解決的問題。

筆者在本文中探索并提出了吉林省城市公共空間設計“去符號化”的建構策略，以期通過去除過多的符號化元素，轉而關注空間的功能性、舒適性和市民的實際需求，力求打造出既具有地域特色又符合現代審美要求的城市公共空間。這不僅有助于提升吉林省的城市形象，增強城市的競爭力，更能為市民提供更加優質的生活體驗，推動城市的可持續發展。

一、吉林省城市公共空間設計的現狀分析

（一）多元公共藝術形式介入城市公共空間

基于城市更新的大背景與省情，吉林省在城市公共空間設計方面也做出了許多探索，如地鐵沿線的城市壁畫設計、核心商圈的特色商業街改造、城市口袋公園、關愛街區以及工業遺址公園的打造等，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市民的生活環境，提升了城市空間的活力。

（二）同質化文化元素混淆城市形象

作為寒地城市之一，吉林省的自然地域特色也為其帶來了豐富的冰雪資源，在城市公共空間的設計中，設計師也嘗試運用冬季冰雪景觀營造城市印象。但因本省“冰雪文化”的研究與應用缺乏足夠深厚的文化根基，常與其他寒地城市形成同質化城市形象。

（三）過度依賴文化元素限制文化創新

以吉林省長春市為例，長春市的市花為君子蘭。故許多設計師多次以“君子蘭”形象作為長春的文化符號，在城市公共空間設計中廣泛應用。設計者常常通過大量重復使用君子蘭花卉的造型與色彩來突顯這一文化符號的識別性。然而，這類設計往往因為過度強調文化符號而忽視了空間的功能性和市民的實際需求，導致設計作品與市民生活脫節，難以引起共鳴。

（四）未經改造的“網紅文化”涌入市民生活

在吉林省城市空間設計中，設計者不僅有意識地挖掘本土的文化元素，也嘗試FhWw81E+q4Wxiq+7KaNl4A==將國內外有趣的公共藝術形式“移植”至本省，以期打造耳目一新的文化空間。在此類理念的引導下，城市中日益涌現出許多“網紅文化”，商業空間中也融入了許多“網紅打卡點”。誠然，“網紅文化”在城市間的傳播現象與現代市民生活的需求、自媒體時代的交流方式、城市文化宣傳方式等因素息息相關。但未經“本土化”的“網紅文化”還是令城市形象的表達變得“水土不服”。人們習慣“打卡”的游覽方式，城市公共空間設計中的商業性逐漸取代了文化性，城市的特色文化也被淹沒在一個個“打卡點”中[1]。

二、城市公共空間設計“去符號化”的必要性

（一）“去符號化”的概念界定

本文中“去符號化”的概念是基于“符號化”的設計思維而提出的。旨在強調創作過程中減少或消除對既有符號、圖案或模式的依賴，從而回歸設計本身的功能性和審美價值。

在城市空間的建構過程中，“去符號化”更多地表現為一種設計理念，為了打造城市獨特的公眾印象，往往需要設計者超越表面的裝飾和形式，深入到空間的功能、使用者的需求和環境的融合中，挖掘城市的自然地理特色、地域優勢、歷史文化、民風民俗等各個方面的要素，并進行延展設計進而應用在公共空間的設計中。

（二）城市公共空間“去符號化”設計的應用價值

首先，“去符號化”設計更注重功能導向。如在城市公園的空間設計上更加注重人的動線規劃、步道的鋪設、功能分區間的聯系與布局，而不增添過多與環境格格不入的雕塑或裝飾。專注于空間實用性的優化，更能滿足市民的日常生活需求。其次，“去符號化”設計激活了空間的靈活性，注重滿足不同的使用場景與需求。如設計者在商業空間中創造更開放、多變的空間，并結合不同的商業活動或節日特色靈活調整，從而提升城市的活力與吸引力。再次，“去符號化”設計增強互動性，更關注人的體驗感。設計者通過深入研究人的行為模式與對空間的需求，從而打造有溫度的城市空間。如利用廣場、街區的社交、休憩屬性，注重營造空間的舒適度，引導人們進入并開展設計活動，增強城市空間的社會性。最后，“去符號化”設計關注可持續性。摒棄過度的裝飾和材料使用，降低資源的消耗和環境的污染，實現綠色、可持續的設計[2]。

三、吉林省城市公共空間“去符號化”設計的建構策略

（一）拒絕堆砌文化元素，回歸空間功能導向

1．精練文化元素

吉林省有著豐富的自然、歷史、文化資源，但對地域、歷史文化的解讀與文化元素的提煉方面還存在較大的提升空間。如長春市作為全省政治、經濟、科教、文化、金融和交通中心，有“汽車城”“電影城”“科教文化城”“森林城”“雕塑城”等眾多美譽，在城市空間的設計中卻時常被“標簽”所束縛。設計者常過分依賴這些文化元素，缺乏對這些文化要素的梳理，反而弱化了長春城市印象的表達。

長春地鐵站內的壁畫就是城市文化與藝術相融合的典型案例。地鐵作為城市的交通樞紐，連接著在城市中生活的人們。設計者結合每一站地鐵的地理位置特性與所處城區的文化特色構思表達的主題。“一站一景”的城市壁畫則與生活在這一區域的市民形成了情感共鳴，同時地鐵沿線的城市壁畫又共同展現了長春的城市文化，將城市的各個區域聯系起來。

2．回歸功能本質

在城市公共空間設計中，首先要滿足空間的基本使用功能。而現有的許多設計往往過度依賴固有的圖案或主題要素，從而限制城市空間設計的創新。如長春城市空間中隨處可見的君子蘭花卉元素，被廣泛應用在花壇的圖案、路燈的展示牌甚至是居住區的柵欄上。除了花卉，雕塑元素也被廣泛應用在各城市公園的建設中。為了豐富城市公園的文化屬性，設計者時常選擇在園區的重要節點布局雕塑，但也由此使得城市公園的建設趨于流程化、模式化。

為更好地回歸空間的功能本質，設計者需要深入調研城市的功能分區與人群分布，結合不同的使用場景，確保布局合理、流線順暢。同時，在空間中構筑物材料的選擇方面，也應盡可能選擇環保、耐用的材料。結合寒地城市的特色，材料的選擇還要具有耐寒的特質[3]。

（二）挖掘打造地域文化，提升城市辨識度

1．打造原生魅力

吉林省地處東北亞地理中心位置，地勢由東南向西北傾斜，這種地形地貌也為吉林省帶來了獨特的自然景觀。其中如長白山、松花江、查干湖、凈月潭等秀美的自然景觀，都可以作為文旅開發的重要資源。

2．創新文化表達

吉林省也有著豐富多樣的少數民族文化。其中朝鮮族、滿族的文化尤為突出。如延邊的朝鮮族自治州、長白朝鮮族自治縣都蘊藏著豐富的朝鮮族民族文化。現有民族文化表達方式多為靜態的表達方式，如延吉市的“中國朝鮮族民俗園”、長春市的“朝鮮族群眾藝術館”等民族文化展館或是朝鮮族風的文創產品。朝鮮族人民能歌善舞，其別具一格的服飾、舞蹈與樂器很難通過靜態的方式完全彰顯出來。為彰顯城市獨特的文化魅力，可以嘗試在文化的表達方式方面作出創新，如將朝鮮族舞蹈制作為3D動畫，結合特定的節日主題，在城市廣場或公園中進行展示；或是探索在公共空間中設計交互裝置融合朝鮮族樂器的樂音與造型要素，增強文化與市民的互動性，強化人在城市公共空間中的體驗感。

3．開發潛在文化

冰雪文化、工業文化不僅是吉林省的特色文化，也是北方寒地城市、工業城市的地域文化。設計者常關注冰雪景觀的營造與工業遺址的改造，而忽視許多省內待開發的文化資源，如缸窯陶瓷文化、東豐農民畫等省級、國家級非遺文化，同樣是城市公共空間設計的潛在文化資源。

（三）打造宜居城市文化，提升市民生活品質

1．多樣化空間布局

為打造宜居的城市文化，在進行城市公共空間設計時應對不同功能分區協調規劃。

首先，吉林省應充分利用自然資源，打造具有地域特色的綠化空間，如在公園與廣場的設計中，選用適宜種植的樹種、花卉，營造原生態的自然景觀。其次，充分考察城市中的歷史建筑與老城文化，打造特色商業街區。如長春市中許多偽滿時期的老建筑，可以適度地開發與再利用，作為“警示教育”的特色城市文化空間，從而發揮藝術對人民的教育功能。再次，可以充分考察吉林省各市區的區域特色，根據不同區域的特性更新城市空間。如圍繞居住區打造城市口袋公園、小廣場等滿足市民的休憩需求。在城市主要商圈周邊構建復合型公共空間，適度引入流行元素，并與本土文化相結合，吸引市民與游客，提升城市活力。最后，在保證空間的多樣化同時，注重空間的層次性與連通性。在商業空間與居住空間中設置“過渡帶”。在提升城市活力的同時，保證本地居民生活的舒適度。

2．優化公共服務設施

為營造宜居城市，首先，需完善吉林省公共服務設施的空間布局，根據不同市區的人口分布、交通狀況以及市民的生活習慣，合理布局公共服務設施的位置與數量。如在人流較大的區域，公共交通的候車空間可以適度擴大，公共座椅的數量也可以有所增加。其次，提升公共設施的品質，在造型與材料的選擇上，注重實用性與美觀性相結合。注意設施與城市景觀的適配性的同時，秉持可持續發展的設計理念，結合吉林省寒地城市的特色，選用耐寒、耐干的材料，并制定合理的維護和保養的規則，確保設施的正常使用、延長設施的使用壽命。再次，在建設智慧城市背景下，引入智能技術，提升公共服務設施的管理與使用效率。如利用互聯網、大數據，在公園或廣場中設置智能導覽系統，以便市民與游客了解場地布局、設施分布情況及相關文化信息。最后，強化公共服務設施的開放性與共享性，鼓勵市民積極參與設施的使用和管理，共同營造宜居、和諧的城市文化。

3．增設無障礙空間設計

筆者考察上海、杭州、北京等城市公共空間時，注意到空間中包含大量無障礙設施，注重殘障人士、老年、兒童等特殊群體的需求，這也是打造宜居城市文化的重要內容。尤其包含吉林省在內的許多北方老工業城市，都存在較明顯的人口老齡化問題，因此在公園、軌道交通、街區等空間中應增設無障礙設施。同時，健全相關設施的使用說明，除必要的文字說明外，可調動人的聽覺、觸覺，如語音提示、盲文等，幫助了解設施的使用方式。除必要的無障礙設施外，城市空間中的盲道規劃與管理也很關鍵。筆者注意到，在我國部分城市的盲道鋪設方面存在不合理的地方，如路燈、公共座椅等設施占用盲道；自行車、電動車阻礙盲道；盲道的路面鋪裝不準確，沒有做好各功能區間的盲道銜接等。“無障礙設計”不僅是城市發展水平的見證，更彰顯著一座城市的“溫度”。

4．豐富公共藝術展演

營造城市“宜居文化”不僅需要滿足市民對舒適性、安全性的需求，更需依托多樣化的文化展演活動，豐富市民的精神空間。吉林省城市空間中多采用靜態的營造手段，缺乏與市民的互動性。挖掘城市特色的文化，如二人轉、黃龍戲、東豐農民畫、滿族剪紙、朝鮮族舞蹈等，提煉文化元素，結合節日文化組織城市公共藝術展演活動，構建動靜相生的城市風貌。

四、結束語

通過分析吉林省城市公共空間的設計現狀，筆者意識到吉林省城市公共空間設計中受到“符號化”思維的影響，而存在公共景觀同質化、過度依賴文化要素、網紅文化盛行等問題，使城市形象缺乏辨識度、城市景觀缺乏差異性。同時，為了展現城市文化的地域性，設計者也嘗試從電影文化、汽車文化、冰雪文化、工業文化等方面挖掘相關元素進行設計，但在固守“城市標簽”的過程中，卻使城市形象更混淆。

筆者結合現狀，在借鑒國內城市設計成功案例的基礎上，結合省情提出了：拒絕堆砌文化元素，回歸空間功能導向；挖掘打造地域文化，提升城市辨識度；打造宜居城市文化，提升市民生活品質等三點設計策略，探究吉林省城市公共空間的“去符號化”設計思路，提升城市的空間活力與城市魅力，以期賦能吉林省城市人文空間營造，助力旅游經濟發展。

參考文獻：

[1]卡米諾·西特.城市建設藝術-遵循藝術原則進行城市建設[M].南京：江蘇鳳凰科學技術出版社，2017.

[2]張雪.空間媒介視域下城市形象傳播的去符號化傾向[J].文化研究，2022（04）：292-305.

[3]王彥鋼.公共設施健全度視角下城市宜居性空間診斷及提升策略[D].山東理工大學，2023.